收集的凝灵露太少,均成了五滴,辛唯雾将五分之一份的凝灵露倒在一个空瓶子里,打算每只幼仔喂一回。
谁知被喂过的幼仔立马有了力气,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把脑袋往瓶口里凑,想抢其它幼仔的凝灵露喝。
“哎呀,不要抢啦!你刚才吃过啦!”辛唯雾轻轻一记栗子把它弹开。
那幼仔倒在树叶窝的一边,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在哭闹又似在抗议。
“哎,你不乖!吃过的不准抢!”喂完两只,这两只立马来抢第三只的。喂完三只,三只一齐来抢第四只的。真是百折不挠、不畏强暴,一门心思把脑袋往瓶口里凑。辛唯雾全部弹栗子伺候,弹得屋子里响彻哼哼唧唧的幼仔叫唤声。
喂到最后一只幼仔时,四只幼仔齐齐上阵,辛唯雾弹开这个,另一个又凑上来。冷不及防,一只吃过凝灵露的幼仔成功抢食到了最后一份凝灵露。
“哎呀!你真霸道啦!一人吃双份!”没吃到凝灵露的第五只幼仔嗷嗷的号,在哭呢。辛唯雾拿食指把罪魁祸首那只强盗幼仔抵在树叶窝的边沿骂它。
强盗幼仔别开小脑袋,哼唧两声,不敢面对它的主人。
唉,算了算了,另外想办法吧。辛唯雾见没吃上凝灵露的小幼仔张着嘴巴嚎,可怜巴巴的模样,马上起身去山中林间猎得了一野兽,取了新鲜的血液喂给它吃。
它一直喝得肚子滚圆方才作罢,小爪子搭在大肚上,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凝灵露采集得太少,另外四只幼仔没吃饱,辛唯雾准备也喂鲜血给它们喝吧。躺在床上的阮广明看到她这一举动,连忙制止了她,说:“不要,喂了鲜血或者了乳汁,仇犹绝对无法成长为真正的妖兽,只会是平凡无奇的兽类。”
“好吧,我明天早些儿出去,多收集些凝灵露!”
“已被喂了鲜血的幼兽,你不必喂它凝灵露了,一直喂血吧。你把收集来的凝灵露全部分给其余四只吧。”
“好的。”辛唯雾掏出一本书给阮广明,说:“阮哥,教我识这书上的字好么?那老家伙给我的弯刀和小靴子都挺管用的,想必这本书也不赖。”
“自然是管用,你身上的弯刀、鞋子和这本书都是我们阮家长辈举全族之力,费尽了心机给我妹妹准备的。”阮广明一边翻看手中的书,一边淡淡地说。
“啊。”辛唯雾小小的吃了一惊,心想,他的妹妹必定也被李矾青杀害了。
“那对弯刀名叫六玑散魂刀,主材料出自四级高阶火翠巨刀螳的胫节,选了其中最好最锋利的部位。我爷爷、大伯父托了不少朋友,花了不少灵石购得的。做出来的刀身又轻又薄,很是适合我妹妹用。
刀尖上缀的铃铛设计得最为巧妙,所谓六玑散魂即出于此。你把刀拿出来,我告诉你其中的妙用。”阮广明说。
辛唯雾遂把刀拿出来,放在阮广明手里。
阮广明拈着其中一个铃铛于手掌心里揉搓了两圈,再轻轻一按,铃铛一分为二,滚出里面三个圆珠子来。
“你看看这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辛唯雾一双眼睛瞪成斗鸡眼了,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普普通通的白色圆珠子,呈磨砂质地。
“这是由三级高阶负子毒蟾的毒酥珠制成的,可以吸收大量的毒液或者是气体。可以用灵力操控铃铛内三粒圆珠碰撞的频率,散发出毒物拖延敌人的攻击。”
“哇,我用了这么久没发现这些。以为铃铛的响声能迷惑野兽。”
“如果你遇到的是级别再高一点点的妖兽,这响声不会有任何作用。”
“怪不得大仇犹没什么反应。”
“我妹妹资质不高,可以说是很差,五灵根而已。为了不拖累我拜入太清派,她自己提出要拜入千仪派。”阮广明说到这,嘴角无意识地下拉,撇出一个苦笑,“千仪派是女子门派,里面全是女子。讲究最极端的清孤苦修,断决情]欲。一入千仪派,只怕永无相见之日,家族在千仪派没有渠道,没法供养她。”
阮广明对辛唯雾轻轻扬一扬手中的书,说:“长辈尽了最大的力量为她准备的防具和法器。这本书,是我娘亲费时一年抄录的法术合集。我妹妹五灵根,所以里面金木水火土的基础法术都有涉猎。
前些日我便想对你说,你要加强修练和法术练习,掌握六玑散魂刀的用法。”
“我们不能放弃逃生的希望!我们绝对有机会!”阮广明说。
辛唯雾不去问他为什么认为有机会,只觉得他说有机会那一定有机会,胸臆间升起腾腾的斗志。
修仙者永远不轻言失败,永远不放弃求生的希望。追求大道不是当下、不是此时,与凡人何异哉?
阮广明教辛唯雾识那本《五行本法合集》上的字,以手指字予辛唯雾看,同时嘴里跟着手指通读。第一遍完毕,她脑中即对书中所言所写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阮广明第二遍朗读完本后,书中所写之字在她脑中清晰可见、闪烁发光,字义和字形一一对上了号。
阮广明第三次对辛唯雾朗读时,已是夜幕低垂,倦鸟归巢,月挂西山。
辛唯雾的识海中仿佛有一个小人在跟随着阮广明朗读的一字一句演练着法术。每当他念完一个法术小片断,她识海中那不知疲倦操练的小人总能成功地释放出相应的法术成果。
当风行术一个小节阮广明即将念完时,辛唯雾无法克制自己一股子没来由的冲动,真是心庠难抓、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呜——”有风刮过!
手中的书哗哗地翻动,未关合的窗子扣响窗棂。
数道气流从她身体四周平空地冒出来,疾速地一边缠绕一边旋转。在阮广明惊讶的目光中,汇合成了一道略粗的气流,移动至房间中央不停地旋转。
越来越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止!”阮广明瞪着辛雾儿猛然大喝。
这一声喝断了辛唯雾的心神,她恍然若醒,气流应声而逝。
辛唯雾愣愣地坐在原处,脸上透着丝丝欣喜和激动。法术由自己真实地施放出来的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爽畅痛快!
阮广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辛唯雾,好似今天是第一天认识她。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扪住她的脉门。“突突突”脉博跳动和灵气流动的节奏,既熟悉又陌生,多么奇怪感觉啊。
“哎哎……”辛唯雾只道是自己成功施放出法术,阮哥哥对自己另眼相看了,没脸没皮地一阵胡乱开心。
阮广明丢开她的手,低头苦思良久,突然灵光乍现,他眸子一闪,抬头看着她自言自语了几句:“怎这般巧……原来如此……你……”
辛唯雾拿着书哗哗地快速翻看几页,开心地说:“阮哥,我竟然全看得懂了,我怎么这么聪明呀!哈哈,兴许是因为我爹爹是个读书人吧,所以生的女儿也会读书!”
“修仙者开智通慧,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是稀松平常的事。”阮广明说,“如不出我所料,你的灵根偏重于风系。巧的是我即纯正的风灵根,所习之术皆为风系功法。你现在回房休息内养吧,刚才你施了风行术,灵力应该消耗了不少。明天我们再交流法术。”
辛唯雾遂回房打坐恢复灵气,这才发觉丹田处空空荡荡,灵力所剩无几。要是再次遭遇大型仇犹,随便使一些法术即灵力枯涸,哪还会有多余灵力驱使靴子逃生?看来自己的修行果然是太浅显了!
次日辛唯雾早早地出了门收集凝灵露,过程顺利。太阳出来,凝灵露消失,收集的数量勉强一小瓶,心想明天要出来得再早些。
小瓶归至囊中,双腿双臂抱着树干慢慢往下滑。降到不高不低之处时,不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嘈杂声,树枝被震得轻轻摇晃。辛唯雾伸长脖子,脑袋低下一俯瞰,暗呼我运真衰!
她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下方一块空地处,一鸟一兽正嘶吼缠斗在一起。
大鸟体形巨大得骇人,怒展双翼两丈有余,翅膀羽毛如墨染,胸月复部羽毛如洒金,下颏支愣几根羽毛像一撮小胡子,血色双目里全是凶残。双腿也不似普通鸟般纤细,粗壮得如小象腿,厉张着根根铁指,劲道十足地频频抓向与它相斗的巨兽。
巨兽身形如同小山丘,下肢蹲立,前肢挥动利爪与之撕斗。辛唯雾犯了嘀咕,这巨兽看着像自己上次杀死的那只仇犹,可细细一看,长毛呈淡淡的米色,厚重蓬松,獠牙略短,眼睛灰色,前肢略长。明显与上次杀死的仇犹不同。
大鸟扑愣着翅膀于半空中,用铁爪迅猛攻击。巨兽挥动前肢,不慌不乱地格挡刺击。看似笨拙,被大鸟的利爪抓中几次,均不见血。许是毛多,抑或是皮厚。
大鸟见状,长喙迅猛地啄向巨兽的面部,以期破肉见血!巨兽反应迟缓,格挡不及,正中左眼眶。大鸟向上一个振翅,长喙从巨兽的眼眶中扯出血淋淋的眼球。巨兽前肢捂着血流不止的眼部,仰首痛声大吼。
大鸟咕噜一声吞下眼球,见失去一只眼睛的巨兽乱了方阵、毫无章法地挥动爪,得意地“呱呱”叫两声,扇动翅膀从高处,势不可挡地俯冲下来,张开布满细齿的长喙,欲一啄定局。
巨兽没有防备,眼见着将一命呜呼。说来迟,那时快,斜刺里跃出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受伤的巨兽身边擦肩而过,滑翔于半空,重重扑中大鸟,滚落于地上。
黑影于尘土滚滚之中直立而起,辛唯雾揉眼一看,竟又是一只巨兽,跟这受伤的巨兽长得一样一模、一般大小。
不待被扑得昏头转向的大鸟有片刻喘息,这后来的巨兽立稳身躯,又是一个飞扑重压!发着阵阵愤怒的嘶吼声,啃噬地上的大鸟,一时间血花四溅、羽片飞腾。
辛唯雾于树上暗松一口气,心想这下结束了吧,各位该退场了吧,我要回家,还有五张嘴等我填啊。
这口气才一松完,辛唯雾马上倒吸一口凉气。下方不远处“嘭嘭嘭”竟又奔来第三只巨兽。
你们是三胞胎啊,长得一模一样!抱着树干完全僵硬了的辛唯雾欲哭无泪:“还有完没完……”
当然没得完,这宇宙万物生灵,轮回循环,生生不息,无所终,亦无所已。
后面来的两只巨兽一齐将大鸟捣成血浆糊方才作罢,一左一右紧紧贴着受伤的巨兽,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舌忝舐它空荡荡的血眼眶。
三只巨兽挤在一起,浓郁的体骚味、腥臭的诞水味和血腥味交融混合,薰得它们上方的辛唯雾几欲作呕、无法呼吸。
苦苦捱到日上三竿,几次巨兽终于离开树下了。辛唯雾滑下树,准备往回走。
忽听身后“嘭嘭嘭”沉重的脚步奔跑声,辛唯雾不扭头已知不妙,灵力注入小靴,连忙脚底抹油,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