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辛唯雾结束了打坐,集聚在她周围的灵气已然散尽。她欣喜地感觉到自己丹田的容量似乎变大了不少,看来数日后能进阶炼气二级了。
下床后舒展舒展筋骨,她看到了更令她开心欢喜的事。花朵窝里,肥仔的外形大不一样了。长出了短短的浅棕色的毛,身形像大土豆,胖得没脖子,肥大的肚子最为显眼。头顶一对可爱的兔子耳朵,和四只小幼仔挤在一起睡着,把它蓬松漂亮的松鼠尾巴盖在四只小幼仔的身上当被子。
“呀!肥仔,你长大了呀!”辛唯雾欣喜地拿食指戳戳肥仔的大肚子。
肥仔睁开圆眼睛,咧开嘴巴傻傻地笑,露出上牙床上两颗小白牙。跳到辛唯雾的肩膀上,轻轻地蹭着她的脸。
“肥仔,五个兄弟姐妹中,现在你最大哦,你要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哦。”辛唯雾点了点肥仔的大肚子。
“呃?”肥仔o着嘴巴,似乎没听明白。
辛唯雾指指它,再指指花朵窝里的小幼仔,重复了一遍:“你是老大喽,你有责任照顾它哦!”
“呃呃!”肥仔听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像领了军令状般,慎重其事的点点头。
“啊,我好开心,阮哥病了,昨天还以为我孤单一个人了呢。今天你就马上长大了。”辛唯雾侧着脸,用脸颊感受暖乎乎的肥仔。
肥仔扁长的嘴角上翘,闭着眼睛,和主人依偎着。
“今天要努力了!”辛唯雾紧系身上的藤绳,腰栓放了许多小瓶的储物袋,决心这段时间早起,收集尽可以多的凝灵露,以备逃生时所用。
辛唯雾大步走出洞府,一直走到小院篱笆处,发现肥仔还立在她的肩头,一副豪情万丈,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辛唯雾拈着肥仔后颈的皮毛,把它拎下来放在地上,蹲在它面前说:“肥仔你不要出去了,外面很危险,有很多怪兽。你现在小,等你长大了再和我一起出去战斗!”
肥仔两只前爪攥紧,乱挥乱舞,“呃呃呃!呃呃!”辛唯雾完全不懂它想说些什么。
“要听话!你怎么能出去呢。我走了,你要看好这个家,保护阮哥和你的弟弟妹妹。”
得了指令的肥仔不再吵闹,目送主人离开了小院。
天空灰暗,月星俱无,辛唯雾灵力拭眼,视物如昼,加快了步伐。
来到小溪,淌水而过,行了几步,感觉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浅浅的水里,浮游着一张中老年男子的人脸。惊得辛唯雾汗毛倒竖,瞬间灵力灌入小靴,急急倒退。
慌乱地过程中,一脚高一脚低,踩下去的水花似固体般软滑,不敢往下看,视线却忍不住扫向那张人脸的位置,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继而剧烈地狂跳,血液直涌脑门。
那张人脸从水面升起约两寸高。眼睛小而无神,死灰色,覆了一层白膜。鼻头肥硕无鼻孔,占据了三之二张脸。脸部最底下一张嘴,嘴下没有下巴。脸皮如癞蛤蟆般腻滑,布满了圆凸物。
脚下的水花在蠕动,辛唯雾麻着胆子低头一看,自己正踩着一张与那张一模一样的人脸。细一看,这人脸本该长头发的头部竟长有一条正左右不停摆动的鱼尾。
远处立起来的人脸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满脸的圆凸物膨胀,变得殷红。
不知它意欲何为,辛唯雾深知不妙,拨脚快跑。脚下嗄吱嗄吱不知踩踏了多少只人面怪鱼。
岸边近在一步之遥,身边传来“嗖嗖”无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辛唯雾纵身一跃,抱头扑俯在地,啃了一嘴泥,不及擦拭,数点红中带黄的液体于身后射来落在自己面前,沾地即嘶嘶冒出白烟,化为乌有,留下地面一个一个小凹坑。
辛唯雾一边暗呼我运真衰,一边在地上打了几个驴子滚,迅速一弹而起,向前冲了数丈远。
辛唯雾呼呼跑了一阵,感觉不到有东西追赶,停了下来,果见身后无一物,赫然看见自己裙子后面的几片长叶子有几个大洞。
辛唯雾扯下一片有洞的叶子看了半晌,心想:这什么破鱼啊,长得忒恶心了,怎么恶心怎么长啊。一脸毒疮,恶心自已不算,还对着别人挤……挤得又高又远……
想起洞中嗷嗷待哺的小幼仔,辛唯雾狠狠把叶子一甩,一拍腰间小皮囊,飞出两把寸长小刀,在空中化出本身六玑散魂刀,如两只燕子般兴奋地交叉飞舞。
辛唯雾折回小溪边,放眼望去,溪水如往常般汨汨流动,无甚异常。
一群阴险的鱼怪!还躲在水里!
辛唯雾掏出囊中阮哥表弟的弹弓,捻出一颗琉璃珠,把皮筋绷得老长,一松,琉璃珠射入溪水中央,“隆隆”一个小型爆炸,水花四溅。
哎哟喂,这弹弓竟有如此妙用!辛唯雾喜上眉梢。
溪水渐复平静,十几条死了的人面怪鱼,翻着浴盆般大的人脸鱼头和白肚,浮出水面。
整条溪水咕噜咕噜如煮沸的热水般,冒出无数的水泡,水流变得湍急,成百上千张人脸从水中端立而起,一齐发出愠怒啼哭声。
数也数不清的殷红色的圆点,像一盏盏鬼火闪耀,点亮了长长的溪流。
随即它们脸上的凸点纷纷喷射出黏液,似陨石群、似箭矢雨、又似暗器般,铺天盖地向岸上的辛唯雾袭来。
辛唯雾哪能如它们所愿就此变成马蜂窝?
逃跑已来不及,辛唯雾赶忙原处蹲下,一手撑地,一手横臂护头,瞬间释放出气流盾。
辛唯雾在性命存亡的危急时刻,总能激发出惊人的法术潜能,这次也不例外。气流盾面积急速扩大,把辛唯雾密不透风地罩了起来,升级为气流罩了。
如此多的鱼怪黏液如倾盆大雨,锵锵然打在气流罩上,洋洋洒洒糊满了气流罩。
黏液打个不停,辛唯雾心想我可不会坐以待毙,任你们喷。
她意念一动,空中双燕般飞舞的六玑散魂刀,像待命已久的嗜血刀客,狂热地向溪流中密密麻麻的人脸横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