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静悄悄的,有些吓人。寒风一阵阵的吹过,树梢剧烈的晃动着,发出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像是秋天的呐喊声一般,诡异而又凄凉。尤其,还是在那靠近冷宫的连心宫的一个角落里,就更显得冷清可怕。
阵阵寒风透过大开的窗户,刮进了浴室,浴池里的水温已经慢慢的淡去,花婼整个人泡在里面,寒风中,不由的有些萧瑟颤抖起来。
她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满是愤怒的瞪着窗外的男人,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而窗外,韩墨逸静静的站在那里,细长的双眼狠狠的盯着花婼,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每次只要看着她,他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得到她的*。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妹妹,不管她是不是夏紫寒的女人。他只想要得到她。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在得到皇位之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会功亏一篑了。
韩墨逸冷笑着,不舍的看着浴池里的花婼,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射出了邪恶的光芒。
花婼,等着,我韩墨逸一定会把你抢过来的,哼,有了那个男人的帮助,夏紫寒根本不算什么。
韩墨逸得意的笑着,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转身就欲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就刮起了一股强烈的风,接着寒光闪过,一枚飞镖已经对着他的头部直直的射了过来。
什么人?居然能闯进那个男人布下的阵法,可恶。
韩墨逸身体迅速的往边上闪去,躲开了那飞射而来的飞镖,但还是晚了一步,那飞镖划过了他的脸颊,在他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很快就滑过脸颊,流到了他的嘴角。
韩墨逸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色里衣,只在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披风的男人,眼底的恨一闪而过。伸出舌头,舌忝去嘴角咸咸的血,他的表情嗜血而又猖狂。
“来得倒是很快,只可惜你的女人已经……”韩墨逸邪恶的笑着,目光犀利的看着对面的夏紫寒。
只见夏紫寒长发披散着,一双紫眸因为生气,变得有些通红,因为生病,他的脸色苍白,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那样的脆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可是,他却就那样的站在那里,那么坚定,那么挺拔。那眼神,那么的犀利,那么的可怕,即使是韩墨逸也不由的有些畏惧。
“哼。”夏紫寒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扇闪电般的闪过,直逼韩墨逸的双眼。
韩墨逸只觉得眼前一亮,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眼前一花,接着双眼一阵刺痛,眼前便一片黑暗,耳朵嗡嗡嗡的响着,头脑还来不及思考,就觉得脖子一凉,那把玉质的折扇就已经停在了他的脖子上。
夏紫寒手里抓着折扇,静静的站在韩墨逸跟前,手微微一用力,韩墨逸的脖子便渗出了一条血丝。
“嗯。”脖子上的疼痛让韩墨逸瞬间恢复了意识,他的眼前依然一片黑暗,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身边夏紫寒的气息,以及他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折扇。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要再动一下,只怕立刻就会没命。
“韩墨逸,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今日饶你不死。但是今后若是再敢打花婼的主意,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夏紫寒咬着牙,声音像是一道利箭,狠狠的刺进了韩墨逸的脑海里。
这个男人,好可怕。
韩墨逸咬着牙,努力的控制着心底的畏惧,压下心头的愤怒,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你,你是怎么闯进这个阵法的。”那个男人明明说过,这个阵法很厉害,没有人能闯的进来,他也确实试过了,即使是武功高强的人都不能闯入,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胆,来偷看花婼洗澡。这个夏紫寒,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以为木子煜的手段会对我有用么?哼,你劝他最好回去再修炼三十年。而你,也是时候该去养老了。”夏紫寒眼底寒光闪过,一把收回折扇,对着空气用力的一挥。顿时空气里就传来了一阵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迷阵破裂,接着,原本空荡荡的空地上,凭空的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们,他们静静的将这个地方包围着,不动声息的。
“把太子殿下请回去,好好看着,若是再不听话,那这双眼睛,就别想再看到东西了。”夏紫寒冷冷的对韩墨逸说着,浑身的怒气很快就被收起,彷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韩墨逸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不见东西的他,此刻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即使感觉到周围有很多武功不凡的人,但他根本就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静静的被黑衣人压着离开了连心宫,韩墨逸的恨在那一刻被狠狠的激发了。
夏紫寒,花婼,他一定会再回来的。打败夏紫寒,再亲手毁掉花婼,哼,等着吧,嚣张的男人……
不是没有看到韩墨逸离开前那恨恨的眼神,只是夏紫寒已经没空去理会他了。寒风中,他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了几声,慌忙的从怀里拿出手帕捂住了嘴,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咳完,他拿下了手帕,才发现上面竟沾染了点点腥红,十分的刺眼。
“主人。”急忙赶来的夏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担忧的上前,欲言欲止的看着夏紫寒,脸色很是难看。
“我没事。”夏紫寒抬手拭去嘴边的血丝,冷冷的看着夏蓝,道,“立刻找人包围连心宫,别再让那些人有机可趁。”
“是,主人。”夏蓝点头,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泪花。
然而夏紫寒却没有再看他,而是脸色苍白的飞身冲进了浴室的窗口。
浴池里,花婼透过窗口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从韩墨逸转身到他的眼睛失明,再到那一群黑衣人的凭空出现,花婼根本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切就像是原本就预排好的一般,接连的发生了,叫她措手不及。她并没有看到夏紫寒咳血的那一幕,不然只怕此刻会更加不淡定了。
不过,她才知道,原来夏紫寒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很多,厉害她已经无法去衡量了。
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何就偏偏喜欢上了她呢?他身边不是应该有一个跟他一样强大的女人,陪着他一起闯天下么?
花婼想着,不由的又有些沮丧起来。或许,她今后也该学点武功了,否则面对刚刚这样的情况,她根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要韩墨逸想要动手,只要夏紫寒再晚来一点,只怕她就完全拿韩墨逸没辙了。
突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花婼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熟悉的怀抱抱着,飞出了浴池,静静的立在了岸边。随后,那件黑色的披风就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颤抖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阿花,没事吧……”夏紫寒紧张的看着花婼,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手掌悄悄的抚上了她的背,掌心源源不断的将真气渡到了她的体内。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花婼笑着,紧紧的抱住了夏紫寒。感受到背上透过他的手掌传进来的温暖,心底一颤,抬眸不解的看着夏紫寒。
却见夏紫寒脸色十分的苍白,却依然温柔的笑着,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模着她的小脸,道,“刚刚吓到你了吧。”
“嗯,你来了就好了。”花婼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却感觉他的温度正不断的下降,竟比自己的体温还要低。
花婼心底一颤,猛地抬起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夏紫寒,慌忙摇头道,“不,寒,别,别这样,我不要……”
她怎么这么笨,居然没发现夏紫寒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有问题,可恶,他还在生病,而且刚跟韩墨逸交手过,身体应该不是很好,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渡真气呢?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他给自己的是不是那所谓的真气,但电视上看得太多了,有人受伤的时候,他们不都是这样做的么?
花婼紧张的看着夏紫寒,不停的摇头,身子也不安的挣扎起来。
夏紫寒无奈的摇摇头,感觉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抱着她道,“我没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他的身体好冷,好沉,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他的手,抱得那么紧,似乎一松开他就会支撑不住似的。这让花婼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难过?
“寒,你怎么样了?”花婼的脸被按在了夏紫寒的胸口,她根本无法看到夏紫寒的表情,只能含糊的叫着,希望能得到夏紫寒的回答。
然而,夏紫寒只是摇摇头,而后抱着她快步的回到了房间里,一把将门关上,将花婼放在了床上,夏紫寒也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在花婼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木子煜设下的阵法太强大了,若是平时的他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刚好这几天他生病了,而且昨天跟木子煜交手的时候,多少也受了内伤。刚刚他心里急着去救花婼,根本什么都没想就强自冲进了阵法,身体难免有些承受不住。
此刻看到花婼安然无恙,他的神经也慢慢的松懈了下来,所以埋首在花婼柔软的双峰间,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他完全无法控制的昏睡了过去。
“寒,寒……”被夏紫寒沉重的身子压着,花婼呼吸有些困难,但是他一动不动的压在她的身上,却让她说不出的担忧和害怕。
他还在生病,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急忙跑来救自己了,是不是病情加重了?还是刚刚受伤了,他会不会有事?
若是,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不,不,花婼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一定……
花婼眼底噙着满满的泪水,心疼的看着怀里呼吸均匀的夏紫寒,艰难的将他的身子翻到在床上,花婼忍住眼泪,将他的身子扶正,为他褪去了鞋子,盖上被子,这才起身换上衣服,急忙的让门外的初心去请大夫。
不过她才来到门口,夏蓝就已经拉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花婼一看,夏蓝身后被拉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不正是早上给夏紫寒看过病的刘太医么?于是就激动的上前,拉着刘太医的衣袖道,“太医,太医,你快去看看我夫君,他受伤了,你快点……”
“咳,老,老夫知道了,夫人莫急,老夫马上去。”刘太医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就快步的走进了房间,让花婼在门口候着,留夏蓝在里面。
花婼心里焦急,也没留意到那刘太医竟称她为夫人而不是公主,更没有想着自己是夏紫寒的夫人,太医在给他看病的时候,她本来是完全可以不用避讳的,只是一心为夏紫寒担心着,祈祷着……
刘太医进去了整整大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很是难看。但是当看到花婼担忧的脸,追问着他夏紫寒的情况时,他却不得不轻松的笑着回答,“公主放心吧,驸马爷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须按时吃药,多加注意,不要再受寒就好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花婼心里闪过疑惑,但此刻的她除了相信这个刘太医,还能怎么样呢?于是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刘太医,“谢谢你刘太医,谢谢你……”
“公主不必客气,这是老臣份内的事情,方才驸马爷一直在唤着你的名字,公主快些进去看看他吧,老夫立刻去给夏蓝护法开方子。”刘太医恭敬的对花婼拱了拱手,慢慢的说道。
“好,那麻烦你了。”花婼点头,而后对夏蓝道,“夏蓝,辛苦你了。”
“夫人客气了,这是属下该做的。”夏蓝眼底闪过一丝羞愧,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回答。
目送夏蓝和刘太医离开,花婼赶紧跑进了房间,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夏紫寒。
此刻的他已经醒来,脸色红润了许多,一双紫眸闪着淡淡的光泽,心疼的看着花婼。
“寒,你感觉怎么样了?”花婼在床前坐下,手紧紧的握住夏紫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底满是关怀的看着他。
一夜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韩墨逸的突然出现已经让她乱了手脚,看到夏紫寒的病情加重,她更是不知所措。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和迷惑,她只能暂时压在心里,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夏紫寒的身体。
“我没事,就是因为生病,消耗太多体力了。”夏紫寒抬手轻轻的揉着花婼的脸,笑着柔声安慰。
“真的只是这样吗?你有没有受伤,或是哪里不舒服?”花婼咬着嘴唇,焦急的问着。
“真的没事,只要阿花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了。”夏紫寒笑着,轻轻的将花婼拉到怀里,闭上眼睛叹口气,气愤的道,“那个禽兽,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一直在窗外,并没有看到什么。”花婼也闭上眼睛,伏在夏紫寒的身上,双眼微闭,表情有些享受。
好舒服,她最喜欢这样靠在他怀里的感觉,他的胸怀那么宽广,让她觉得那么安心,不愿离开。
“累坏了吧,睡吧。”夏紫寒轻轻的揉着花婼的发丝,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笑容。
“嗯,好。”花婼起身,月兑掉外套就在夏紫寒的身边躺下,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胸口,而后沉沉入睡。
月光明亮的洒在大地上,一片皎洁,寒风呼呼的吹拂着,树枝摇晃,黄叶漫天飞舞。连心宫的屋顶上,人影晃动,若隐若现。
夜半,夏紫寒张开了眼睛,看着窗外跪在地上的人,冷冷的道,“情况如何。”
“回主人,夏风被木子煜打伤,情况有些危险,夏蓝只是小伤,无大碍。”窗外的夏雨静静的跪在地上,淡淡的回答。
“雪清呢?”
“洛大夫已经在路上,明天一早应该就能赶到。”
“嗯,璃王府那边,情况如何。”夏紫寒微眯着眼睛,声音变得有些疲惫。
夏雨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低着头道,“夫人的朋友已经被属下救出,命人带回了刘家村。韩墨璃最近一心处理着刚过给他的经营权,悉心打理着商铺,并无太大举动。”
“花瑞可有去过璃王府。”
“不曾,只是楚月来过一次,属下无能,并未听得他们的对话。”
“嗯,下去吧。”
“是……”
窗外,人影闪过,狂风中,月光隐没,一片昏暗,那人影也随之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静的深沉而又叫人不安,狂风中带着点点血腥,从太子的寝宫里一直传到了外面。
“太医,太医,殿下的情况如何?”
“太医,你快说啊……”
太子妃焦急的看着已经在房间忙碌了一晚上才出来的、已经满头大汗的太医,急忙的追问着太子的情况。
她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水融化,双唇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回太子妃的话,殿下的情况并不乐观,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眼睛,只怕很难治愈。”太医用手帕擦去了头上的汗水,语气沉重的回答着。
“什么?眼睛,殿下的眼睛怎么样了?”太子妃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医,似乎这样她就能听到一点对太子有益的话了似的。
可是那太医却摇摇头,叹口气道,“太子妃莫急,这眼睛,还是有几率能治好的,只是,恐怕很难。”
“什么?皇儿,皇儿的眼睛怎么了……”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梅妃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太子的寝殿,凄厉的声音就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
却见往日端庄典雅的梅妃,此刻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眼角的皱纹若隐若现,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真是我见犹怜。
那太医一看到梅妃,立刻低头行礼,“臣参见梅妃娘娘……”
“太医,你快起来。”梅妃扶起太医,一边流泪一边追问,“快告诉我,我的皇儿怎么样了?”
太医的脸色有些难看,低着头,眉头紧皱。半响才在梅妃的追问下,回答道,“殿下的眼睛是严重的灼烧,要治疗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太子妃和梅妃同时开口,神情紧张的看着太医。
太医看着眼前这两个伤心欲绝的美人儿,不免有些心疼起来,点着头,道,“除非神医楚月能亲自为殿下治疗,但,前提是,那药必须是天下第一庄的洛雪清大夫手里的那一支雪莲。也就是说,除非洛大夫能交出药材,楚大夫愿意亲自医治,否则,只怕是无人能医得好了。”
太医说完,眼中一片死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梅妃和太子妃的眼里却闪出了一线希望,两人握着彼此的手,激动的看着对方,梅妃道,“夏庄主不就是花婼的夫君吗?我去找花婼……”
“母妃,儿媳昨儿去若夕妹妹的宫里,刚好得出楚月大夫在妹妹的宫里为妹妹治病,我也立刻去找妹妹。”
两个激动中的女人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兴奋着,准备马上就出去。
“谁要你们去求夏紫寒了?”两人正激动着,里面却传来了韩墨逸愤怒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梅妃和太子妃的头顶。
两人对视一眼,泪水又流了出来,急忙丢下那太医,跑进了房间里,开始对韩墨逸嘘寒问暖加劝告。
只是,恨极了夏紫寒的韩墨逸又怎么可能会接受梅妃的劝告,接受夏紫寒的帮助呢?
最后梅妃许是生气了,一句“太子,你以为拒绝他的帮助就很男人很义气了吗?且不说他还未答应帮助你,就算是他答应了,还得有楚月大夫的帮助,你以为失去了眼睛的你,能做得了什么大事,你以为皇家将来会让一个瞎子继位么?”让太子和太子妃都彻底的愣住了,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一句话那样的铿锵有力,那么的义正言辞,每一句都撞击着人的心房,叫人浑身一震,怎么都无法反驳。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从一向温柔贤淑的梅妃嘴里说出来,难免叫太子夫妇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他们都呆呆的“看着”梅妃,久久的愣在了那里。
梅妃苦笑着在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低着头对韩墨逸道,“皇儿,你以为为什么你是太子,而母妃却只是皇上身边的妃子么?母妃一再的对皇后退让,还不都是为了让你一步步的崛起?被皇后压了这么多年,母妃一直没有放弃,而是越加努力的在皇上身边站住脚,就是希望皇儿你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一雪母妃受过的耻辱。”
梅妃说着,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韩墨逸安静了下来,咬着牙,不敢再出声。
“只是没想到皇儿你居然会对那花婼如此上心,竟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连心宫。夏紫寒有多可怕,你不清楚,母妃却是知道的。若不是母妃曾对他有恩,只怕你今日就不止是被灼伤眼睛了。皇儿,花婼不是你能窥视的,夏紫寒这么强势的男人,只能做友而不能为敌,你可听得明白母妃的话?”
梅妃语重心长,句句发自肺腑,也说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心坎里。
韩墨逸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忍不住,此刻他的心思被梅妃赤果果的道了出来,难免脸色有些难看,若是他能看到的话,此刻只怕会用那一双邪恶的眼睛瞪着梅妃,怪她多嘴吧?
梅妃该说的已经说了,便起身,叮嘱太子妃好生照顾着太子,就转身走出了太子的寝宫。
梅妃一辈子在这后宫里打拼,能从恋妃去世后一直取得皇帝的恩宠,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或者说,她比皇后还要聪明,让出皇后之位,让自己处在一个比较不受风浪的位子,忍气吞声,只为让她唯一的孩子能步步高升,一举夺下皇位。可谓是用心良苦。
况且,她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有分寸,一边对夏紫寒等人示好,一边又在皇帝身边为太子说好话。否则,今日的太子只怕早已经丧命了。
深刻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梅妃眼神坚定,带着侍女快步的回到了她的寝宫,却并未歇下,而是准备着明日到夏紫寒那里为太子求情。
能屈能伸,才能做大事,这是梅妃一贯的原则。
再说夏雨,从连心宫出来又到夏风的房间看了看他的情况,这才急忙赶回璃王府。
出乎她预料的是,已经极少来她住处的韩墨璃居然站在了她的房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对着月亮出神。
夏雨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却听韩墨璃冷冷的道,“进来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
夏雨想也是,这些日子他故意减轻对自己的监视,不就是让自己有机会出去么?换一句话,自己出去了,他就可以来抓个正着了。抓个韩墨璃可比他那太子哥哥厉害多了。
夏雨笑着走进房间,撤去脸上的黑布,笑着道,“今儿璃王怎么这么有空?”
“再没空也不能让爱妃寂寞了啊。”韩墨璃勾起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看着夏雨。
“都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前夫了,本王怎么能继续在一边看着?”韩墨璃靠近夏雨,浑身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夏雨蹙眉,不悦的看着他道,“你喝酒了?”
“喝酒又如何?花婼,听到夏紫寒受伤的消息,心痛了?迫不及待去见他了么?”韩墨璃伸手捏住夏雨的下巴,脸色狰狞的问。
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身边的是假的花婼,他依然觉得他身边的才是真的,不管夏紫寒如果的宠爱那个花婼。只因为,这些日子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即使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即使她对他依然冷漠,甚至时常冷嘲热讽,让他难堪。可是每次只要看着她这张脸,他就忍不住想要为她疯狂。所以他留着她,却放任她,对她不闻不问。只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看到自己,能在意自己,可是,一有夏紫寒的消息,她二话不说就赶去了……
“花婼,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是不是还对他念不念不忘?”韩墨璃冷冷的看着她,怒火已经将他包围,醉意上心头,他变得有些不理智。
“是又如何?”夏雨眼底闪过一丝疼痛,别开眼睛不去看韩墨璃。
念念不忘又如何,她终究只是个可怜人,得不到他的疼爱和真心,她猪狗都不如。即使有一张跟花婼一样的面具又如何?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这样的她,根本连说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就跟身边的韩墨璃一样,一心爱着花婼,却连谁才是真正的花婼都搞不清楚,这样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
“呵呵,呵呵,你终于承认了,哈哈……”韩墨璃大笑着,手紧紧的捏住夏雨的下巴,大声的叫道,“那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我的身边监视我,好去给他汇报我璃王府的一切么?哈哈,花婼,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
韩墨璃将近疯狂,夏雨的心也隐隐作痛起来。
“韩墨璃,你适可而止吧。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的,不要试图跟夏紫寒抢,否则你就会是下一个太子。”夏雨冷冷的看着韩墨璃,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
“是么?呵呵,花婼,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嗯?”韩墨璃松开了夏雨的下巴,一双眼睛玩味的看着她,道,“你不也跟我一样么?明知道已经不属于你,还是痴心妄想着。”
夏雨心头一痛,却咬着牙不肯认输,“是又如何,就算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还是会跟他站在一条线上,为他鞍前马后。”夏雨说完,扭头远离了韩墨璃。转身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月亮,道,“时候不早了,还请王爷回去歇着吧。”
“呵呵,呵呵……”韩墨璃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眼冰冷的看着夏雨,嘴里不停的溢出冷笑,让夏雨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
夏雨面向韩墨璃,正准备赶他出去。谁知韩墨璃却突然将夏雨扑倒在地,双手狠狠的按住了夏雨的手,低头就开始不停亲吻着夏雨的脸的和双唇。
“嗯,韩墨璃,你放开我,嗯,放开……”夏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的挣扎着,抗拒着,脸色又红又白。
“放开你?呵,花婼,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今晚,你休想让我罢休。”韩墨璃用力的按住夏雨的手,双脚夹紧了夏雨乱踢的双腿,湿热的吻一点一滴的落在夏雨的脸上和脖子上。
夏雨面色苍白,死死的咬着牙,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韩墨璃,恨不得能将他瞪出个窟窿来。
而韩墨璃只是埋首在夏雨的胸口,不停的吻着,啃咬着,几乎陷入了疯狂。
他再也不能忍受每天这样看着她,她却想着别的男人,再也不能忍受每日想着她,却得不到她。今晚,无论如何他要让她知道,他韩墨璃不是孬种,他敢爱就敢要。
“嗯,放开我。”夏雨怒声叫着,身子不安的挣扎着。
可是韩墨璃刚喝了酒,借着酒劲儿他什么不敢做?再者,夏雨虽然会武功,力气也不小,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手脚被缚,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力。
这还是夏雨第一次有这样绝望的感觉,放佛一只脆弱的小羔羊,被凶恶的大灰狼扑倒,只能任君予取予夺,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韩墨璃性格的红唇不停的亲吻着她的脖子,让她敏感的身子不由的有些颤抖起来。一向坚强的夏雨,也不由的两眼微微湿润起来。
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给要了,很不甘心。
她暗恋了主人这么多年,最后却只能成为花婼的替身,被送进别人的怀抱,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可是,现在的她又能抵抗什么,又该拿什么去反抗呢?
还记得主人同一让她易容成花婼时说过的话,他说,“这是任务,代替了花婼之后,你就必须在韩墨璃的身边,演绎好每一个可能的花婼。即使是成为韩墨璃的王妃。”
是的,主人在乎的只有花婼,而她这个替身,能拥有这张易容过的,跟花婼一样的脸就已经是夏紫寒的莫大宽容了。至于她的身体,只属于她自己,主人根本不会过问。
“嗯……”在夏雨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韩墨璃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挑开了她的衣衫。顿时,夏雨的胸口在空气中,任由韩墨璃玩弄着。
夏雨紧闭着眼睛,心如死灰。不是不能反抗,只是她已经不想再抗拒了。既然永远都不能得到主人的心,这个身体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如果给了他,就能取得他的信任,给主人更大的帮助,那是不是也算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干净的地板上很快就丢满了凌乱的衣衫,一层一层的,胡乱的堆着。地板上,两具赤果的身子交叠在一起,纠缠着。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了一阵羞人听闻的声音。
韩墨璃一把将地上的夏雨抱起丢到了床上,接着重重的身体就压了上去,炽热的吻再次落下,双手胡乱的模索着,让夏雨不由的浑身战栗起来。
真的,要放弃挣扎,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吗?
该怎么办……
夏雨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里却已经一片死灰。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如何抉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直到,身体被他刺穿,剧烈的疼痛由内而外的传出,她的手狠狠的抓住了韩墨璃的背,嘴里的尖叫再也控制不住,响彻了整个院子。
“花婼,你是我的,你是我韩墨璃的……”韩墨璃疯狂的动着自己的身子,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所以并没有看见床单上的那一抹深红,那样刺眼,那么讽刺……
窗外突然刮起了狂风,一阵一阵的,伴着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洒下。那脆弱的枝条儿承受不住大雨的压力,“吱呀”的一声离开了树干,飘零坠落,最后只能在地上仰望着那棵大树,独自哀伤流泪。
深沉的夜在继续着,花苑里的低吟声和怒吼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明亮的阳光穿破大地射落在窗口的时候,花婼睁开眼睛,看着床上正熟睡的夏紫寒,瞧瞧起身将窗户关上。
昨夜睡得太沉,竟是脸下雨了都不知道,这窗户就一直这样开着,夏紫寒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吹风,所以她一起来就将窗门关好,这才安静的看着床上沉睡着的夏紫寒,起身走出了房间,来到厨房帮助初心一起忙碌了起来。
夏紫寒身体不好,她想多为他做点什么。想起第一次下厨的时候,她把饭菜做成了那样,他却笑得跟花儿似的一直夸她做的好吃,还拼命的吃着那些难吃的菜,若不是她发现了问题后极力阻止,只怕他会把那些菜都给吃光了才甘心。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幸福,花婼嘴角溢出了笑容,一边哼着哥儿,一边咋厨房里忙前忙后,准备着她的爱心早餐。
身边的初心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尾她打着下手,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心里有什么心事似的。
花婼一开始顾着忙活,倒也没发现什么。直到把粥煮好了,叫初心拿个小碗过来尝尝味道,一连叫了三四次,初心都没有听见,花婼迷惑了。
“初心,你有心事。”花婼将粥放好,一连认真的站在初心面前,认真的看着她问。
“啊,夫,夫人……呵呵,什么事?”初心这才如梦初醒,慌乱的看着花婼,不知所措。
“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花婼好笑的看着初心,点了点她的额头,道。
“额,没,没什么……”初心不好意思的牛开头,脸色有些苍白。
“嗯?莫不是,想男人了?”花婼故意逗她。
却见初心脸一红低着头道,“夫人你说什么呢。是,是夏风公子的事情啦……”
夏风?夏风怎么了?对了,按理说,夏风该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可是昨晚韩墨逸出现的时候,他却一直没出现,难道是被夏紫寒处罚了?还是,还是被韩墨逸给伤着了?
花婼心底一颤,想起夏风上次慌忙逃开的样子,不由的拉着初心的手问,“夏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初心眼中一片晶莹,咬着牙,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夫人,您别告诉夏风公子是奴婢告诉你的,他不让奴婢告诉你。其实,其实昨晚夏风公子被跟太子殿下一同来的男子打伤了,险些丢了性命。可是他却撑着最后一口气去给庄主报信,然后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什么?夏风他居然伤的这么严重?而她竟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大家都没事,只傻乎乎的想着去照顾夏紫寒。
可恶,可恶的韩墨逸,可恨的木子煜。
花婼咬着牙,眼底的恨伴着坚决一闪而过。让身边的初心看着心底一惊,恍然以为看到了曾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