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离眉毛微皱,他岂有听不出楚王羽话中怪罪之意,不由心中微怒.在云州帝国皇帝面前,他们四人或许不敢有丝毫忤逆。但是,这楚王羽生性暴戾,好高骛远,又胸无材质。
他四人早看不惯楚王羽嚣张跋扈的行为了,只是碍于云州帝国皇家,不敢轻易得罪楚王羽罢了。可是,此刻楚王羽的话却彻底将四人心中的怒火点燃。
他们四人斩杀木玉德,俱是负伤而归,魅离更是深受重创,从未见楚王羽有丝毫的慰问之意。如今,他麾下那位叫谭祖的窥古修士受伤而归,却是慰问有嘉。他们虽然不满,却还能忍。可是如今这楚王羽更是得寸进尺,将谭祖受伤的原因归结于自己四人,魑离四人心中岂能不怒。
“楚王殿下,我等四人只奉命杀木玉德一人,今木玉德已死。至于其余人等,老夫四人并没有收到楚王下达的追杀命令,请恕老夫四人不知。更何况,老夫四人如今有伤在身,需要调理,不便出手,”魑离脸上没有丝毫的感**彩,木然回答道。
“四个老匹夫,早晚一天,有你们好看,”楚王羽双目望着傲然站立的魑离四人,心中暗怒,杀机顿生。
“四位尊者辛苦了,惊闻四位尊者受伤,本王早就该去慰问,无奈军事缠身,多有不便,望四尊勿怪。只是如今谭祖身受重伤,本王手下再无窥古强者,所以,本王想请四位尊者出手,将对方伤害谭祖的强者除去。一来,扫除挺进甘州的障碍;二来,也好为谭祖报一箭之仇。不知道,四位尊者,可否再帮小王一次。如果可以,来日必有重谢!”楚王羽自然知道自己试探性的话,激怒了四人。虽然,心中对四人的态度极为不满,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楚王羽虽然嚣张跋扈,却也是心机深沉之人。
“这…”如此一来,魑离四人反倒犯难了。虽然明知是楚王羽故意为之,却也由不得他们不遵从,他们本来就是被派来相助楚王羽的。
可是,去的话,却是危险重重。如今对方远离流沙镇,朝甘州而去。他们冒然追杀的话,可能会引起甘州强者的注意。甘州可不比流沙镇,那里是大汉帝国的边疆大城,强者云集。稍有不慎,就会激怒对方。一旦引出那些老怪出手,莫说四人如今有伤在身,就算是四人处于巅峰状态,怕也讨不了好,甚至白白将性命丢掉。
况且,就算不会将那些强者引出,对方能将谭祖重伤,其修为也必定不低,四人也不愿意轻易去招惹。无形中,魑离四人已经认定孙微子必定也是窥古修士了,他们却不知道孙微子不过化形期九层大成而已。
这也不怪魑离四人,他们与木玉德一战后都有伤在身,魅离更是重伤,所以,一回来,他们四人都在营帐疗伤,对于外面的一切,全然不知。因此,一听对方将楚王羽麾下修为丝毫不弱于自己四人的谭祖重伤,下意识地就将对方归为了势力高深的窥古修士了。
“怎么,四位尊者有何难处?实在不行的话,本王再想其他办法吧。唉,说不好,又得请求父皇派人来了。只是这战机却是一触即逝,该如何是好啊!”楚王羽装作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眼角却是一直在注意着魑离四人。
“殿下放心,不过是一位化形期修士罢了。老夫修养一夜,明日就去将那孙微子的人头给楚王殿下取来,咳、咳,”就在魑离四人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连串的咳嗽声传来,谭祖在弟子的搀扶下,走进了楚王羽的营帐。
“谭祖前辈,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劳你亲自前来呢。来人,还不速速为谭祖前辈看座,”楚王羽见谭祖前来,忙亲自上前,搀扶谭祖坐下,魑离四人一见,心中更是愤然不平。
“有劳楚王挂念,老夫的伤不打紧,只是一时大意,着了对方的诡计罢了。既然,人家不愿前往,老夫明日就去取对方性命,为楚王建功,”谭祖鄙夷地扫了魑离四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哼,姓谭的,你也少在那里阴阳怪气。一位化形期九层大成就将你伤成这样,亏你还好意思吹嘘。莫说区区一位化形期修士,就算对方是一位修为不低于你的窥古修士,老夫四人又何惧之有,”魑魅魍魉四人中脾气最为暴躁的魉离,冷哼一声道。
“魉离阁下好大的口气,貌似那木玉德也不过化形期九层巅峰修为吧,又是如何让你四人受伤的?”谭祖不甘落后的讽刺道。
见双方针锋相对,就要吵起来,楚王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正是他最想看到的,他们两方吵得越凶。他就越能左右逢源,两不得罪,却又能让他们老实地替自己办事。因此,他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你…”魉离怒容满布,刚要反驳,却被魑离打断。
“够了,老四。既然,楚王殿下有令,我四人定当遵从,”魑离岂有看不出楚王羽的意图,你想左右逢源,我偏不如你意,魑离心中冷哼道。
“可是…”魉离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只沉默不语的魅离打断。
“老四,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吗?”魅离冷冷地扫了谭祖一眼,语气阴冷的可怕,心中杀机闪烁。
魑魅魍魉四人,魑离年纪最大,修为最深,在四人中威望最高。魅离次之,年纪排行老二,最善阴谋,心机最深,为人最为阴冷狠毒。老三魍离修为仅次于老大魑离,平时最为沉默少言,为人却最为凶残。年纪最小的魉离,修为最低,脾气却最为暴躁,极易被人激怒,心机最浅,经常口无遮拦。
“哦,如此甚好,有四位尊者出马,乃本王之大幸,我云州帝国之大幸也。不知四位尊者何时动身,到时本王亲自为四位尊者送行,祝四位马到成功,”楚王羽大笑,心中更是得意万分。故作真诚的问四人何时出发,其用意却是催促四人早点动身,脸上的笑意更浓。
“不敢有劳楚王殿下,我四人明日一早即动身前往,取那人性命,”魅离阴阴一笑,一张恶鬼似的脸,显得分外狰狞。
夜慢慢深沉下来,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星光。黑暗的夜色中,一条火龙缓慢地朝甘州蠕动。
一两相对宽大的马车里,解宁霜一家、木措、许三与贾庸,众人围坐在昏迷的孙微子身边。一路过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小蜻蜓也缩在解宁霜的怀里,不吵不闹。秦天一直皱着眉头,不住地将各式各样的疗伤丹药给孙微子喂下。孙微子的脸上已然不再苍白,有了丝丝红润闪现,伤势在秦天的丹药下迅速恢复,却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许将军,贾将军,你们忙碌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娘俩照顾就可以了,”解宁霜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刚刚看到自己重伤昏迷丈夫时的那份惊慌已然不见,现在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望着许三与贾庸疲倦的脸庞,语气柔和地朝两人道。
“这,好吧,那么就有劳夫人照看大帅了,”贾庸二人躬身退出马车,经此一战,所有的将士才算是完全认可孙微子这位临时大帅。刚开始,迫于形势,不得已为之,暗中却有不少人不服孙微子这位临时大帅。经此一战,孙微子在众军的威望空前强大,彻底地征服了所有将士的心,也让他们完全认可了这位大帅,这或许是孙微子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木措依然平静地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双眼望着秦天忙碌的身影发呆,不知道想什么。他一进马车就听到云州又出动了窥古修士。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杀害木玉德的四人,得到相反的答案后,再次沉默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外面只剩下散乱的脚步声,和马车发出的吱吱响声,秦天忙碌了大半夜,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神色显得极为疲惫。小蜻蜓与木措已经睡了过去,只剩下他与解宁霜还没休息。
“天儿,累坏了吧,躺下休息一会,”解宁霜替秦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望着秦天疲惫的身子,心痛不已。
“娘亲,我没事的,修炼一会就好了,”秦天咧嘴笑道。
“咳咳,咳咳,我这是在哪,”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孙微子突然急剧咳嗽。悠然醒了过来,望着马车车棚的顶部,虚弱地问道。
“爹,您醒了,”秦天顿时大喜,脸上的倦容消失不见。
“你啊,总是这么让人操心,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吓死我了,”解宁霜握着孙微子的手,喜极而泣。
孙微子的醒来不一会就惊醒了所有的人,人群顿时欢呼起来。许三与贾庸心中大喜,也安定了不少。
“谢谢你,许将军,”孙微子在得知自己是被许三背回的时候,真诚的道了一声谢。
“大帅,这末将应该的,与您的事迹相比,我许三所为,实在是微不足道,”许三道。
“大帅,您的伤?”贾庸关切的问道。
“呵呵,已经好多了,”孙微子微微一笑,道。众人也陪着笑了起来,这也是这一天一夜以来,难得的喜悦笑声。
一夜无话,大家都沉浸在孙微子醒来的喜悦之中,暂时忘却了悲伤。天色已经大亮,大风也停了下来,久违的阳光再现,天气一片大好。
经过一夜疗养,孙微子的伤势好了不少,体内原本空虚的玄劲,也慢慢再次凝聚了起来,恢复不少。
时值中午,正当孙微子和许三他们商量下一步行动时。远处天空四道强大的气息滚滚而来,正是流沙镇方向赶来的魑离四人。
“来得好快,”孙微子几人脸色大变,望着暴闪而至的四人。
“你就是将谭祖重伤的孙微子,”魑离四人悬立上空,一股窥古修士的气息波动开来。
“谭祖?怎么,他还没有死吗?我,就是孙微子,”孙微子神色如常,踏空而起,平静地说道。许三与贾庸也随孙微子悬空而立,警惕地望着魑离四人,心中却是异常地苦涩。就是这四人杀了老将军,都是窥古期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