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娇一停下笛子,周围的宫女们先是呆呆地出了半天神,随后清醒过来,左右面面相觑,只见周围依旧骄阳似火,鸣蝉长叫,哪里有什么雪花、红梅?
方恍然大悟,明白刚才是听笛子时想象中的幻觉江山为媒章节。
“呀,姑娘这笛子吹得可真好。”
“是呀,姑娘,你这是什么曲子?刚才我们在这里听了,好像看见了很凉爽的景似的。”
“姑娘这笛子吹的,简直可以与那些宫廷乐师们媲美了。”
她们不由地交口称赞,发自真心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是吗?谢谢,我最喜欢听人夸奖我了。”苏灵娇毫不否认自己心里的小得意,她没穿越前笛子也吹的最好了,虽然学习成绩不眨地,但是这个吹笛子没少让她在一些文艺大赛上拿过大奖。而笛子也是她天生最喜欢的乐器,对此,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音乐天赋。
“姑娘,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们从来没有听过。”
荷叶问道。
“就叫雪花。”苏灵娇开心地回答,“你们真觉得好听吗?这是我自己编的。小时候,我总是考零分……哦,就是不会读书。”
说到这里,她想起古人应该不会明白什么叫考零分,于是用她们可能听得懂的话解释道,“所以我爹知道了,就会打我一顿。我一挨打,就喜欢跑到河边拿支竹笛吹一吹,吹完我就心里好受多了,回去继续不好好读书,接着挨我爹爹的打骂。于是渐渐地我就和笛子有了深厚的感情,编出了这支曲子……”
“呵!灵娇啊,想不到你这么美妙的笛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辛苦艰难的过去哇!”
苏灵娇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宫殿门口有个男子温和低沉的声音传来,周围的宫女们一见,都赶紧躬身行礼道;“奴婢等拜见陛下。”
“啊,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苏灵娇转过身去,惊讶地望着赢乾穿着一身黑色常服,独自一人缓缓地迈进门来,“你你你……简直神出鬼没……”
“神出鬼没?怎么,你不欢迎朕来这里吗?”。赢乾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来,饶有趣味地望着她。
“也不是,你来时为什么没人通报啊?”苏灵娇握着玉笛,站在一边,“突然出现,真是,吓死我了。”
“是朕特意不要让太监通报的。方才朕走到楼下时,听到你的笛声了,如此优美的笛声突然被打断了,岂不可惜?所以朕让侍从们都在外面候着,一个人进来了。”赢乾冲她招手示意道:“来,坐下啊,陪朕说说话。”
“好。”
苏灵娇在他对面坐下来,那赢乾不说话,明亮的眼神只管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苏灵娇穿着一身合体的水绿色襦裙,梳着小姑娘家秀气的垂挂髻,虽然没戴什么首饰,只简单地在发间插着一朵墨绿色的绢花,却显得娇态可爱,比昨天见到她时狼狈落魄的样子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感觉。
“陛下,您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苏灵娇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的实在受不了,难免感觉有些尴尬。
“没有。”赢乾见她被自己看得慌乱不安,便收回目光,正了正身子温和地问:“灵娇呀,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宫人待你如何?可有刁难吗?”。
“陛下,没有谁刁难我,这里简直像是天堂啊。”
苏灵娇放下玉笛,捧起冰凉的杯子喝了一口已经融化了的冰水,知足地说:“其实陛下你是对的,还是皇宫里好哇,待在你身边我感觉我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灵娇你呀……”赢乾指着她直笑,“朕还担心你会过的不适应,触景生情想起过去的事情……现在看到你这么开心,那就好了。”
“触景生情?”苏灵娇明白了,他指的是怕自己会在皇宫里想起过去羽国未亡前的旧事而伤感,于是摇摇头,低下眼睑郁闷地说:“陛下,你太高看我了,第一,这里虽然曾经是我皇爷爷的宫殿,但是,作为一个郡主,我并没有权利和资格来后宫游玩。所以,其实后宫对我来说很陌生。第二,说白了吧,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作为一个国破家亡的亡国奴,我却并不伤感,也没勇气去回想什么过去。我只想苟活后半生。又哪里会有什么触景生情。”
“灵娇,你这样想,什么没错呀。”
赢乾见她似乎在自责,于是伸手地轻轻模了模她额前的发髻,用一个兄长的口吻温和地说:“你只是个小姑娘,那种血淋淋的事情哪里是你这个小女孩所能面对的。好好地活着,才是你已故的亲人们所希望的嘛。而且,你的坦白很可爱啊,朕就喜欢你这样率真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