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荟见他已经陷入挣扎中,知道他也不是无情之人,伸手继续拽了拽他的手臂,“去吧!他在医院等着你,你也不想自己因为失去最重要的人而后悔一辈子吧!”
季焰锡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最重要的人?不要把他说的那么重要,他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天对他的仁慈了!”
黎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样诅咒自己的父亲?你……”
“没事,进去看看父亲吧?我去接点水过来!”季迟御指了指病房的大门。
黎荟心里一痛,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其实对于他们这么复杂的家庭,她目前有些混沌,毕竟失忆后,她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帮着那个男人害我们季家!”韦杉琴保留了一些话,她没有当着季伟民的面说出,她指使她去偷季焰锡的机密文件。
黎荟微微拧眉,脚往房间一踏,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开口叫道,“你没事吧?借酒消愁愁更愁!”
“Tina小姐有事回了英国,所以……”管家也觉得很难开口求她。
韦杉琴狠狠地看着她,直到走到门口,她依然用着痛恨的表情看着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个妇人。
“喂……”轻轻应了声,电话那头传来焦躁的声音。
“还有谁?你倒是挺会装糊涂的,当然是季焰锡了!”韦杉琴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扇她,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算了,他的脾气你我都知道,他真的对季家人没什么特别感情!”季迟御仰头一阵叹息。
黎荟点了点头。
“黎荟你去见了焰锡?”躺在病床上的季伟民幽幽地开口道,目光期待地看着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他不怒反笑,“不知道情况就不要在这里捣蛋,滚!”
“爸……你好好休息,我送小荟出去!”季迟御忙安抚道。
坐上公交车的黎荟,将头靠在玻璃窗上,伸手抚上起伏不定的胸口,感觉那里跳动剧烈,她到底和季家的两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黎荟微微吃了一惊,艰难地开口道,“不是身边还有Tina小姐吗?叫她帮忙处理伤口吧!”
快步追上他,伸手拦在他的面前,对上他凌厉的眼神,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地说到,“你现在一定是喝醉了,才会头脑不清醒,但我很清醒,所以我带你去见他!”
轻轻推开掩上的房门,一个酒瓶突然朝着她的位置丢了过来,还好她反应够快,避开了酒瓶,抬头寻找房间的男人,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而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早已跌坐在地上,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领带胡乱地塞进了领口处,大腿处的西装裤被酒液浇湿,头发微凌乱,整个样子像极了乞丐。
“你的手臂受伤了,需要处理下!”她则是淡淡地开口道,视线盯着他的手臂,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有些刺眼。
季焰锡可能真的喝多了,头一直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一丝痛苦。
黎荟瞧见他那副模样,心觉不忍心,忙点了点头,“见过他……”
黎荟脸色一僵,没想到她这么厌恶自己,但是她无力地咬了咬唇,淡淡地说到,“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伯父!”
“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他恨我!恨我害死他的母亲,所以他对我有怨言才会不来看我,我不怪他……”季伟民闭上眼睛,嘴角泛白,声音沙哑。
站在小洋房门口的管家,一见到她的人影,仿佛看到了救星,上前激动地叫道,“黎荟小姐你可来了,总裁在楼上房间里,麻烦你帮我劝劝他,叫他少喝点酒!他的病……”管家突然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转移话题,“黎荟小姐你快上去吧!”
“好,我走了!”黎荟转身朝着对面的大马路走去。
季迟御看着她,似乎还有话要说,最后他只是问了句,“现在住巫少皇那里?搬回来吧!”
季焰锡冷眼看着她,别过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黎荟吃了一惊,他是真的铁了心不去见那个病危的男人了?
“黎荟小姐吗?我是季家的管家,你能来小洋房一趟吗?总裁喝醉了,手受伤了,又不肯包扎,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季焰锡……”黎荟轻唤了一声,声音最后硬生生被卡住。
黎荟忙上前帮忙扶起那个男人,然后将他送到了大床上。
手机口袋传来一阵欢快的彩铃声,将她的思绪打断,她接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季迟御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看到她上了一辆公交车,才转身上了医院台阶。
“不用你多事!滚!”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脚步踉跄地朝着房间的沙发走去,整个身子跌进了沙发里。
“没有,总裁好得很!”管家心虚地低着头。
“伯母,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黎荟不甘愿地回嘴道。
“滚!”一个字从他的嘴里艰难地吐了出来。
“好吧,既然觉得我在这里也是多余的,我先走了!”黎荟摇了摇头,转身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某个男人已经跌倒在了地上,那滑稽的模样令她扑哧笑了出来。
“我帮谁害你们了?”黎荟一脸无辜,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转身,黎荟盯着沉重的厚门,然后轻轻一推,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扑鼻而来,原本背对她的韦杉琴侧过身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很不欢迎,继而又侧回了身不再理会她。
季迟御沉吟了片刻,看着她点了点头,“那好,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路上小心!”你她笑己。
看来他人还算清醒,要不然就不会说出这句话。
黎荟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暂时不想搬回季家,再没恢复记忆前,我不想回季家!”
季伟民依然闭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黎荟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他有什么病?”
“妈……你这是做什么?小荟她好心来看爸爸,你干嘛动手打人?”季迟御脸上一皱,有些不悦。
黎荟上前蹲,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酒瓶放在了一边,伸手去拽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挥开。
黎荟懒得和他计较,对着他说到,“你去做点醒酒的汤,我去楼上看看!”
黎荟见他似乎没什么精神,只能凑上病床开口叫道的,“伯父!“
季伟民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模样憔悴苍白,身上则是穿着白色的大号病服。
季焰锡换了只手将西装外套挽起,连看她一眼都省略了,大步过了大马路。
黎荟看着他过于着急的脸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劝过他,但是他就是不肯来!”
坐在地上的男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然垂着头,往嘴里倒酒。“好,我知道了!”黎荟挂了电话,然后下了公交车,换乘了另一辆公交车赶往小洋房。
医院的过道,季迟御刚从病房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黎荟,快步走了过来。
黎荟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没事,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你回去吧!伯父和伯母身边都需要有人看着!”
韦杉琴抽回自己的手,怒瞪着黎荟,冷讽道,“黄鼠狼给几百年不安好心,给我滚!”
而刚好进来送汤的管家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魂都快没了,忙放好汤,将地上的男人扶了起来,“总裁,你有没有摔着?”
说完,手抚上螺旋梯子,快步上了楼。
黎荟气急了,追上他,抓过他的手臂朝着上面狠狠一咬,痛骂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季焰锡冷哧了一声,一把将她拉开,继续迈着踉跄的脚步往前走。
黎荟很少见他这样狼狈的时候,特别是喝多了酒,他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
“你……”黎荟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脸,所有要说的话全哽咽在了喉咙里,轻轻松开手,怔愣地望着他。
黎荟出声安慰道,“抱歉,让你希望落空了!”
季迟御将她送到了医院门口,一脸歉意地说到,“对不起,我妈心情不好,才会说出那种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不肯来看我这个老骨头是不是?”季伟民用力咳嗽了一声,黎荟忙说道,“不是……他很忙没空!”
“伯父?亏你叫的出来!”韦杉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样?他还是不肯来?”
黎荟尴尬地握紧了手指,虽然听季迟御说,她和他之前是夫妻,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看这个妇人对她的态度,也能猜出,之前她很不喜欢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黎荟小姐麻烦你将那边的汤递给我一下!”管家好不容易将人抚上床,开口道。zVXC。
黎荟将汤递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手开始一勺一勺地喂那个男人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