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男人和女人就是两个半圆,上辈子约定好了的,这辈子月老的红线会将这两个半圆重合起来。所以,人打出生起,就在感情路上模打滚爬,寻找着期和自己的那个半圆,即便是踏遍整个地球,只要你需要感情,还执着的寻找着,最终会在那个黄金分割点,找到那个契合你的半圆——这就是爱情,也是婚姻。
听起来,似乎很艰苦,但事实证明,任何圆满,都要经历坎坷,而这坎坷就是寻找彼此的路上的荆棘。
很庆幸,他们找到了彼此……
肌肤相亲,厮磨辗转。
男人的指尖微带力量,却又极轻的掠过她的肌肤。
微凉的触感,若即若离的痒意,犹如男人洒下的致命的毒药,随着肌肤温度的攀升,渗入骨血。
挑逗,撩拨。
每一次触碰,都会引发她喉咙深处想要抑制的低吟。
昏暗的灯光下,程爱瑜喘息着,长腿盘踞在她精瘦劲修的腰间,无力的颤抖着,陷入男欢女爱的疯狂。
思绪混乱,空茫。
她无暇思考,他亦然。
仅剩的理智,恐怕也因为彼此带来这致命欢愉,而消散在彼此漆黑的染着**的眼中。
“小鱼……”
“小鱼……”
男人掌握着进攻的节奏,嗓音微哑的唤着她的名字。
黑暗中,他的唇挑逗的摩挲着她的面颊,尾音微佻,勾着一抹低沉动听的强迫意味,却十足勾魂:“记住,从这一刻起……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媳妇儿……”
霸道的吻,倏然迎上。
程爱瑜无法开口,却在这时展开了宛若夜色的眸。
漆黑,深远,眼前却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地氤氲,一丝凉薄,从眼角滑落。
骤然加速的攻掠中,让她发疯。
她尖叫,似乎是痛苦的沉吟,却因为那**的吻,而支离破碎。
纤长的十指,蓦地抓握住身下的床单,在男人的粗重的喘息中,她真切的体会到了,这个男人想要给与她的最激烈炙热的感情。
双唇慑喏,她忽然松开手,勾住他的脖颈,低低的唤他——
“阿煊,阿煊……”
疯狂的夜晚,不会孤独,而且还过得很快。
醒来时,程爱瑜是被咖啡的香味给勾醒的。
而睁开眼睛时,昨晚和她颠龙倒凤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看报。
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领了证,受法律保护的丈夫——景煊。
“醒了?”察觉到动静,景煊挑眉,放下报纸,朝她走去。他在床畔坐下,伸手模了模程爱瑜光润的脸颊,并抬腕看了眼时间道:“累不累?要是累了,再睡会儿!”
“不了,今天还有事儿。你忘了,我约了晴天!”景煊从她身后抱过来,程爱瑜也不矫情,不羞不臊的靠进了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反正他俩坦诚相见的次数比穿着衣服的还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加上他俩又已经领了证,俩人的夫妻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既然是自家男人,就不靠白不靠,免费的人肉靠垫哪有不要的理儿?!
“刚刚晴天打了电话过来,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推后了两个钟头。现在是伦敦时间十一点半,你现在还有时间起床洗漱换衣,咱们半个小时后出发!”景煊温声说着,明明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但罗在程爱瑜心里,还是有种暖暖的很窝心的错觉。
程爱瑜眯了眯眼睛,没说话,就拥着被子要起来。
而这时,景煊忽然捉住了她的腰肢,温暖的大手就那么直接的探入了被子里,缠上了她的腰肢,轻轻地盖在她的小月复上,用那炙热的掌心来回摩挲着,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自己珍藏已久的瑰宝。
程爱瑜一诧,脑海中猛然想起昨晚的疯狂,不自觉的红了脸。
但这时,景煊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丝促狭的暖意,落入她的耳畔:“鱼儿,以后起床别那么急躁,小心点。”顿了下,那语调陡然变得暧昧,顺着他唇间溢出的热气,钻入她的耳孔,“这里,指不定已经有了只小小鱼了……”
彼端——
B市,一处较为偏远的商业别墅区里。
坐落在人工湖畔的那幢样式别致的欧式别墅,**于别墅群间,别有一番韵味。
而这番韵味,在知道这里头住的是什么人的人家看来,则耐人寻味。
此刻,临湖的卧房中。
罗皓皓像只娇弱的兔儿一样,蜷缩在男人伟岸的身形下,即使这副身形是曾经伟岸,现在已经出现了肚腩与赘肉,和她那吹可叹破的肌肤没有半点匹配惹眼之处,但罗皓皓的叫声还是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怜惜的冲动,冲击着男人的听觉。
只可惜,压着她的老男人,对她的怜惜,只限于嘴上功夫,动作上则是十成十的粗鲁。他的疯狂,只限于发泄,把她当做了灭火器,浇灭身体里燃烧着的怒火。
连续的拍打,蹂躏,却让罗皓皓的嘤的更为楚楚可怜。
这女人的好处就在于,她永远只是朵顺服的菟丝花,乖顺,温柔。且在床上,还懂得如何去取悦男人,迎合着,任由男人折腾,也不会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色,相反还会让男人觉得她在享受,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极大快乐。
罗皑皑疯狂的扭动,尖叫,一声比一声响亮。
最后,在一声高亢却又柔弱的颤抖惊叫声中,罗皑皑颤抖着跪着倒在床上。程谦顺势朝她身上倒去,擎着她腰际的大手顺势一腿,就将她推进了柔软的床上,摁压在了在了凌乱的被单上。
他按住她的肩膀,大口喘息。
浑浊的粗喘,洒在她布满晶莹汗水,却白皙光滑的背。
但不知为何,明明身在安乐窝里,可在着欢愉决堤的瞬间,他眼前出现的,却是妻子清冷寡淡的好似无欲无求的脸庞。
休息了会儿,罗皓皓回身看向身后的男人,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胸膛,用那中微带倦意的沙哑,却还是甜腻到令人牙疼的声音轻唤:“谦……”
程谦回神,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抱她,也没有继续温存,而是翻身坐起,自己走向浴室。长年累月的生活习惯,令他早就忘记了洗澡时的享受。他洗澡,最慢也就几分钟。而分分钟后,但他穿着浴袍,推开门出去时,却见裹着真丝睡衣的罗皓皓正只能在门口,缩着手,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乎之前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我走了,你休息吧!”程谦习惯掌控全局,摔下一句,就走到衣柜前,取出衣物,慢条斯理的穿着。
望着程谦的背影,罗皓皓魅惑撩人的眼中,划过一丝古怪,闪着精光,但转瞬间,就在眼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上前,从背后环住程谦的腰,双臂就像热带丛林中的疼满那样,紧紧地将他缠住,轻轻地磨蹭着他的后背,撒娇耍赖的依旧用那甜腻的声音说:“你才来没多久,在多陪陪我吗!谦,别走,我会寂寞的……就陪陪我,一会会儿就好!”
软滑的小手,柔若无骨,顺延着他光果的肌肤,划向她的目标。
说实在的,她比罗皑皑聪明很多,至少她比那个没用的妹妹,更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顶着这张介乎清纯与妖娆间的女圭女圭脸,她皱着小巧的五官,用她水一样的柔弱,征服着眼前这位喜欢被当作英雄似的供着的、崇拜着的男人。
“皓皓,你妹妹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我劝你最好也早点和她断了来往,否则只会害了你自己。”在罗皓皓的撩拨中,程谦猛地转身,把她直接按到了衣柜门上。
猛烈的撞击,在她的背贴着柜门的瞬间,发出闷闷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极尽凌虐的剧痛,但她偏偏擅长在这个时候,怯生生地朝你看上一眼,媚眼如丝,轻吟婉转,若换做没点定力的男人,三魂七魄大概早就被勾没了。
“谦,你别生气嘛!皑皑的事儿,我就是随口一提,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提她了。其实……其实我是心疼你,瞧你,就回S市几天,怎么就弄得如此憔悴?还在为泓源的事儿忧心吗?”
程谦的脸色好转了些,他伸手勾着罗皓皓的下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还是你疼人,不像温念慈那女人,哼……算了,不提她了,提到我就来气儿!”
“我帮你顺顺气儿!”罗皓皓的小手在程谦胸口胡乱模着,边给他“顺气”,边在他耳畔说着宽慰的话:“其实夫人也挺不容易的,拉扯大了两个孩子。不像我,没有生养过,不知道当妈妈的辛苦。只是泓源太不成熟,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你添乱。不过,谦,你也别生气,回头好好给他说说,让他了解到你的辛苦,就好了。这父子是天性,没有隔夜仇的。要真说不好,那还得怪迟小姐,谁让她太好,令泓源动了心呢?”
明理宽慰,暗中却夹着另一番深意。
不过这番话,罗皓皓说的绝对恰到好处,字字句句都扣在了程谦的心坎上。
程谦眯着眼睛打量她,勾唇一笑,揉捏着她的脸颊道:“还是我的皓皓最懂我!既然你那么了解我,不如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收敛笑容,男人挑眉,眼中闪过一道锋锐的精光,染着点儿残暴。
罗皓皓怔了下,随即又扬起那勾人的浅笑。
她明白,程谦的心里早有打算,只不过想借她的嘴说出来而已。而他想什么,就是个关键。这个关键,只要揣测对了,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子,就会过得更为轻松了!
斟酌数秒,罗皓皓开口,甜甜的笑着凑近程谦的耳际:“这好办,只要让迟小姐和泓源分开,不就成了吗?唔……我上次听人说,迟小姐的弟弟,好像出了点儿事。谦,你要是能帮迟小姐一把,她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别说是让她离开泓源,就算是让她离开S市,她也一定会想都不想的就点头。至少,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说着,她抬头,眼神怯弱又饱含深情的看了程谦一眼,复又垂下眸子,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这一席话深的程谦的心,其实早在罗皓皓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对付迟阳的法子,并且实施了。他给迟阳设了个看,过的了过不了,他都会赢。按照时间算算,第一个侃,应该已经把迟阳给绊着了,这第二个,眼看着就该到了!
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程谦低头,对上罗皓皓渴求的目光,大男人的自满就立刻膨胀起来。
手指勾着罗皓皓胸前松垮垮的衣带,一扯,薄如蝉翼的睡衣就被扯开了,露出那雪白的肌肤。罗皓皓娇吟一声,软软的朝程谦靠去,程谦则将她就地抱起,粗暴的扔向了那张还残留着他们激情气息的大床,在她耳边低语:“为了奖励你的聪明,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小东西!”
……
S市,迟阳的生活,陷入黑暗。
昨天,她刚被辞退,失了业。
今早,还在睡梦中的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来了来了!”迟阳揉着惺忪的睡眼,过去开门,走过弟弟房间的时候,还不觉朝里头瞧了眼,见他并没被吵醒,稍稍吐了口气,就赶紧走向门口,连门镜都没看,直接打开了门。
而就在门刚刚打开的刹那,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将证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直接冲了进去。迟阳愣了下,就赶紧回神,转身惊叫着,“唉,你们这是干嘛啊!”
叫着,她就要追过去,可门口站着的另一名警察拦住了她,并向她出示了相关证件说:“迟小姐,您好。我是刑警一大队的队长,我姓周。刚才进去的是我的同事,奉命请您的弟弟,迟夕先生回去调查,请您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周队有礼有节的说完话,只穿这条宽松的沙滩短裤,似醒非醒眼神有点儿呆滞的迟夕,就被刚才冲进去的两名警察给带了出来,手上还带着个明晃晃的手铐,格外扎眼。
“小夕……”
“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终于反应过来的迟夕,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不论他平日里有多叛逆,但此刻,他只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单纯而又反叛的少年。他看着手上明晃晃的手铐,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月兑身边两名警察的桎梏,惊慌失措的望着门口的迟阳,红着眼睛嘶喊着:“不要,不要……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啊——”
“迟小姐,这是搜查令和逮捕令。迟夕,我们现在怀疑你参与谋杀,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周队在出示过相关文书后,稍作解释,就按照往常惯例,重复着警戒词,说完就对两名钳制着迟夕的同事扬了扬下巴:“带走!”
“姐——”
“小夕!小夕——”追到门口,惊慌失措的迟阳眼睁睁的看着如珠如宝的弟弟上了警车,而周围嘈嘈切切的议论声,讥笑声,在这一瞬,从四面八方涌来。
因为住的是老式得到居民楼,又在弄堂的最深处,前来秉公办事的警察那么一吼,警笛再这么一拉,弄堂巷子里转三圈的人都知道了:这迟家,出事儿了!
“哦哟,小阳啊,你家弟弟怎么杀人啦!这作孽的小夕哟,哎,我说——”
嘭——
摔门声传来,邻居婶子的声音,就被关在了门外。
迟阳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匆匆地走进房间,将所有的窗子都关了起来,紧紧锁住。
她蹲在墙角,无助的默默流泪。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涌上心头的那种苦涩。
她捂上耳朵,紧闭着眼睛,想彻底的逃离这个世界。
但无论她怎么封闭自己,这耳畔就好似永远响着邻居暗中嘲讽的讥诮声音,而这街头巷尾的人们的声音,就好像独具一种穿透力,穿透了钢化玻璃窗,穿透了结实的门板,穿透了耳膜,蜂拥进耳中,贯穿了整个神经线,逼得她只想发疯!
她痛恨这些声音,痛恨那些鄙夷的眼神,还有哪些人看笑话似的关切。
她讨厌那些人一遍遍的问她:你弟弟怎么了啊,听说她杀人啦!
就像她讨厌当年,想要收养他们的夫妇,一遍遍的问孤儿院的院长:他们的父母是什么呀的人啊,不要是杀人犯哦!
那种遭人白眼的感觉又回来了,而她痛恨这种感觉,就像她恨自己的无能那样,痛恨着……
胃,拧着疼。
心,也跟着揪痛。
但这比起她曾经所遭受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迟阳没去理会,只是靠在墙上,紧缩在墙角发呆。
而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迟阳条件反射的起身,想去拿手机。但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被辞退了,那起早贪黑,没有任何时间限制的,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工作,再神圣,也都与她无关了。但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扶着墙,用手臂支撑着无力的身体,走进房间,拿起电话。
可是难受的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迟阳,看着手机显示屏上跳动的名字时,已经无暇去思索了。她只是让自己缩成一团的,我在床边的小角落里,有气无力的颤抖着手指,划过屏幕,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很温暖的声音,微微有些焦灼的担心着。这样的声音,让她沉迷,因为每一次,这声音都仿佛是她指路的明灯,黑暗生活中的一缕阳光,在她生活最黯淡的时候,突然将她笼罩。
虽然她清楚,这种感觉并不是爱,但她依旧想骗一骗自己,也想渴求一次温暖。
“阳阳,你在哪儿?”
“……”迟阳哭了,两行泪水汹涌的顺着脸颊滑落。她张嘴,嘴唇微微颤抖,可好半天,却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阳阳,阳阳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家!”好听的声音,微显急促的从话筒中传出。迟阳很想开口,但胃里的揪痛,却叫她忍不住想要作呕。她强忍着,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让她舒心的声音:“别怕,我就来。”
话音落,迟阳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踹门声,踹的很重,很急。
迟阳跌跌撞撞的想要站起,而这时就听大门发出一声巨响。
“咣当——”
门开了,外头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反倒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只有那让她安慰的声音传来——“阳阳!”
迟阳呆愣住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当她抬头时,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那人轻轻擦过她鼻尖的衣领上,还残留着她熟悉的香水味,Burberry—brit_for_men——一个专属于他的味道。
“阳阳,我都知道了,别怕别怕,快去换件衣服洗把脸,我带你去警局把迟夕带回来!快去!”他轻声安慰,动作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迟阳沉浸其中,好似溺水者找到了浮木那样,将他紧紧拥抱,找到了声音的唤他:“泓源……”
紧跟着,她哭了,眼睛就像是俩打开了泄水闸的水库,哭倒在程泓源的怀里,哭的无比放肆。
……
伦敦,街角餐厅。
吃着餐后甜点的程爱瑜,有些倦倦的掩着口,打了个哈欠。坐在她对面的庄晴天,恰好捕捉到这一幕,眯着眼睛促狭的朝她笑着,扬起手中精致的勺子,朝她点了点说:“小鱼儿,我说你们俩就算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也要有点节制。这万一有了孩子,再万一一个不留神,可就被你们俩这激情四溢的举动给弄没了!到时候,你俩后悔都来不及!”
程爱瑜尴尬的咳了声,差点被黑森林蛋糕给卡住了喉咙。
好半天顺过气儿,她转眸朝在不远处的儿童区,正陪思甜玩的男人看了眼,转即抬头看向打量她的晴天,缓缓开口,云淡风轻的道:“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啊?小鱼儿,这就不对了,你以前很喜欢小孩子的,不还说过,要生两个好作伴吗?就像你和你哥那样的来着!”顿了下,晴天的视线朝远处女儿的方向看了眼,有些疑惑的拧了下眉头,说:“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全齐了,你看,煊子有那么喜欢小孩,干嘛不考虑考虑自己生一个?你现在是生育的黄金年龄,身材什么的都很好恢复,不碍事儿的!”
“喜欢是一回事儿,生一个是另一回事儿。”程爱瑜垂下眼眸,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却遮住了她眼底的流光,让人无法揣度她此刻的心思。
“小鱼儿”,唤她,晴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又将目光转向了女儿。见女儿在对她招手,她报以微笑,朝她也挥了挥手,并对程爱瑜说:“刚开始,我留下思甜,是因为我前夫和他长得很像,我想那孩子也应该很像他。所以,我生下了思甜,可悲的是,思甜并不像他,除了眼睛,思甜其它的地方,倒是都随了我。可惜她的眸色不像他,如果是他的碧蓝色,一定更像个洋女圭女圭!”
听晴天忽然转变了话题,程爱瑜抬头,看向她,做个认真聆听的倾听者。
“我一个人带她,开始的时候,很累,很苦。小鱼儿,你想象不出,我在那段时间里,都做过些什么事儿,受过多少罪。我也曾经后悔过,后悔干嘛因为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生了她。可后来,我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小鱼儿,思甜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我无法割舍的宝贝。我庆幸,自己当时发了次疯,不然,要是像你这样理智一会,这孩子早就没了,而我也不会能走到今天。指不定,你来这儿就得去墓园拜祭我了……”
晴天说的很随意,但程爱瑜却足够感觉到这话题的沉重。
她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晴天,随后开口:“庄晴天,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又何尝不是呢?你爱他的时候,他星光璀璨,你程大小姐敢说你十六岁之前,那天不把他挂嘴边,谁问你你长大后要嫁给谁,你都会干脆利落的回答——景煊哥哥。现在倒好,你俩怎么就倒过来了?他追,你跑,一张结婚证都阻挡不了你们的追逐游戏。不过,说真的,小鱼儿,他对你蛮好的,瞧你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样子,一定也挺滋润吧!”
“我没有想跑,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程爱瑜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银勺,沉声开口对晴天说:“晴天,我想等我们的感情更稳定再要孩子。还有,人家小夫妻,那个不想要过两年‘二人世界’的生活?我何苦年纪轻轻的,就去给男人生孩子,带孩子操持家务!”
“你不懂,给你爱的人生孩子,是种幸福,养育他们,也是一种幸福。”顿了下,晴天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凝眉打量程爱瑜半晌,摇了摇头说:“我算是明白了,程爱瑜,你瞧瞧,在感情方面,你自己就像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理解呢?”
“听上去,是很幸福。”程爱瑜望着从她身边再偶过的一个小孩,勾了勾嘴角,笑容看上去很美,但眼底却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影。
晴天无意间看到了,心都酸了,可她却说不出个原因来,只是觉得很难受。她愣了下,想缓和气氛的随意的耸了耸肩说:“好啦好啦,暂时不想要孩子,想过二人世界呢,也不是不可以。去和煊子好好商量商量。你们俩现在是两口子,是夫妻,有事情就要共同协商着去解决。反正你俩都正值壮年,只要身体一切正常,该有的功能咱都有,还愁以后要不到孩子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程爱瑜的目光在这时微微一暗。但等庄晴天眨眨眼睛,在看过来时,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清明,流转着温润的潋滟光晕,霎时深幽。
晴天微微挑眉,在心中暗暗想着:看来,真的是她的错觉!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打算什么时候会家?我这次过来,也是带了庄女乃女乃的话过来的。她让我告诉你,她很挂记你,让你玩累了,就回家吧,那儿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避风港。”说着,程爱瑜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副翡翠镯子,和一个十分精致的小香包,递给庄晴天:“呐,庄女乃女乃托我女乃女乃,叫我出差的时候给你送过来的。”
庄老太太是个挺小资的老太太,旗袍玉镯从不离身,而她最疼的就是庄晴天这个孙女,这不连家传的宝贝翡翠镯子,都让给晴天带来了。大概是希望晴天能够睹物思人吧!
庄晴天不是不想家,不是不想疼爱她的庄老太太,只是她婚姻失利,又多了个小毛头,有点儿不敢回去。而且,她还一直对家里人说,她过得很好,家庭幸福生活美满什么的。这要是回去,漏了陷,家里人指不定要怎么挖苦她,老太太就又要替她忧心受累。
她……不忍!
“我女乃女乃还好吗?”庄晴天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很久,有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入随身的手袋中。
程爱瑜想也没想的回答,“还不错,身子骨还算硬朗,能走能动,偶尔跟我女乃女乃去各地看画展。只是去年年尾的时候,天气突变,住了趟医院,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听说老太太住院了的时候,庄晴天的眼睛瞬间都瞪圆了,嘴也微微张开,想是想要说什么。但没等她开口,就听程爱瑜说庄老太太已经没事了,她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结结实实地落下了。
“不说这个了。你准备在这儿呆多久,蜜月的下一站准备去哪儿?”
庄晴天再度转移话题,程爱瑜却有些尴尬的笑了。见晴天投来狐疑的目光,程爱瑜倒也没瞒她,直言道:“我要真办酒席,能不请你吗?和你说实话吧,我和他这次不是来度蜜月的。准确点说,我们这次结婚,完全是个人意愿,先斩后奏。当然,也许,只是我奏了,他还没奏。而我这次跑出来,是因为他想要给孩子,我暂且不想要。所以,我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散散心,等我想清楚了,在和他谈谈。”
“倒也是,有时候出来走走是件好事,可他怎么就……”顿时,熟知程爱瑜办事方式的庄晴天,有点佩服景煊了。这男人,居然能把小鱼拿捏到这份上,实在强大!
“他妹妹,你应该记得,叫景灿。她现在在航空公司上班,我好巧不巧就定了那家公司订机票,结果她查到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子。”程爱瑜有些哭笑不得,不想自己千算万算,最后被景灿给摆了一道。
这叫啥,哦,在麻将里叫截胡!
“噗嗤,成,真成!三十六计,兵法都上了,小鱼儿,我劝你别挣扎了,你死定了!”
说笑因庄晴天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而告终,挂断电话时,庄晴天有点儿为难的瞧着程爱瑜说:“小鱼儿,我得求你帮个忙。”
程爱瑜仰着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你不介意帮我照顾思甜半天吧?我公司里出了点儿事,现在必须过去!”顿了下,庄晴天也知道这事儿不应该,赶紧说:“我知道,让你蜜月里照顾孩子,铁定是我的不是,但我也没办法,现在给孩子送去托儿所,来不及了。拜托拜托,就一个下午,我晚上就赶回来接她!”
“我这真不是蜜月,就算是,我也会帮你照顾的,绝无怨言。好了,快去吧,思甜我给你看着,保管你的心肝宝贝丢不掉!”
那边,玩的真开心的思甜,见妈妈站了起来,样子急匆匆的,就赶紧拽了拽景煊的手,要求过去。等过来后,听庄晴天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下,那小姑娘倒是很懂事,伸手抱着庄晴天的脖颈,在她颊边重重地亲了两口,这才与她告别。
之后,程爱瑜和景煊带着小女孩走出了餐厅。
站在街角,一直拽着景煊衣襟的小女孩,忽然伸手,捉住了景煊的手,同时又捉住了程爱瑜的。两人一愣,转眸同时看向那个小女孩,目光顺着孩子的小脸划过,落在彼此的手上,随即有缓缓上移,就在同一时间,触及了彼此的目光。
“商叔叔和妈咪就是这样牵着甜甜的,瑜姨姨和景叔叔也这样牵着甜甜好吗?甜甜会很乖,不会乱跑的!”
稚女敕的童声,说着一口纯真的英文,很优美。
景煊听了后,伸手捏了捏思甜的鼻尖说:“小思甜,是不是觉得商叔叔和你妈咪,很想景叔叔和瑜姨姨呢?”
思甜偏过脸,似乎很郑重的想了想,然后点头说:“是,商叔叔对妈咪,和景叔叔对瑜姨姨一样好。妈咪说,她和商叔叔是好朋友,景叔叔,你和瑜姨姨也是好朋友吗?”
“嗯,我和你瑜姨姨在结婚前是好朋友。”景煊对待孩子似乎出奇的有耐心。
“唔……朋友可以结婚吗?”思甜探求新知。
景煊给与肯定的回答:“对,只要有感情,相互倾慕,相爱,就能结婚。”
程爱瑜敢发誓,景煊在说着话的时候,绝对抬眼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即便她转过视线时,他就别开了脸,但她感觉到了。
“哦,那我回去问问妈妈,要不要和商叔叔结婚……”
小思甜这话一出口,刚要开口的程爱瑜,差点因此而惊的咬着舌头。她赶紧打断这个话题,对景煊说:“咱们去哪儿?”
景煊转眸朝四周看了圈说:“之前都听你的安排,从现在起听我的安排,如何?”
对伦敦,程爱瑜的回忆都停留在比赛和剧场演奏厅,这种她极力想要忘记的片段里。所以她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去的地方,耸耸肩,舒气,国祚随意的说:“听你安排。”
“好,咱们走!”
大概半个多钟头后,但抵达了那地方时,程爱瑜僵住了。
她不知道,景煊居然会带她来教堂!
“站着干嘛?进去啊!”看着站在门口的程爱瑜,景煊伸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就要带着她往里走,并且朝走在他身边的小思甜眨了眨眼,递去一击目光。
小思甜立马明白了景煊的一丝,挣月兑他的手,抓着程爱瑜的裙摆努力卖萌,“瑜姨姨,我要去教堂,你陪我去!景叔叔也一起……一起去!”
于是乎,程爱瑜就这么被拐进了教堂。
不,这不是单纯的拐进教堂,因为那教堂里,居然特别精心的布置过。程爱瑜没有在教堂里举行过婚礼,但好歹见过这阵仗,这场面,深刻了解,这就是一婚礼现场!
原本要往前走的她,忽然顿住脚步,转脸看着景煊,“你在搞什么鬼!”
“不是搞鬼,这是你想要的。咱们就当今儿预演一下,等回国在办一次!”不由分说,景煊抓着她的手,走向站在十字架前的神父。
而这时,程爱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多月前,她在意大利,参观完一场婚礼后,给景煊打去的电话。她是在那个时候和他说的——“我今天在教堂参加了一场婚礼,新娘很漂亮,新郎很英俊,花童也很可爱……这让我,也有点儿想要在教堂办场婚礼的冲动!”
对,就是那句话!
她无意中的一句话,而他却记着了,并且要实践它……
“景煊……”
程爱瑜反手紧紧地握了下景煊,随即松开,但景煊,没有放开她,而是专注地凝视着她,低声说:“只是预演,别那么紧张。现在你试着想想,我会展在这里等你。而你的父亲或兄长,会在那里,牵着你的手,把你送过来,在亲手交给我,嘱咐我好好爱你!我想,在哪里,我们要放一个花环,那样比较符合你喜欢的浪漫,但不能用玫瑰花,你会过敏……”
景煊指着教堂的门前,对程爱瑜解说着他的设想,而就在他准备说花童时,目光掠过程爱瑜的面颊,却看见了一抹晶莹。
“小鱼?”
“阿煊,谢谢你!”程爱瑜张开双臂,拥抱景煊,却孩子气的顺道将脸上的泪痕蹭在了他的颈间与领口。
景煊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成怪,反倒无奈的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那么,要不要试试宣誓的感觉。”
“当然,来都来了。”程爱瑜松开手,转身看向神父。她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神父交谈着,等商量妥当后,程爱瑜转身朝门口新娘进场的位置走去。
小思甜高举双手,要求充当花童,跟在了程爱瑜的身后进场,动作有模有样的。
程爱瑜走近教坛。
神父翻开圣经,开始诵读。
按照纯正的西式婚礼仪式进行着,等神父用他那腔优雅纯正的英式英语,问完景煊愿不愿意娶程爱瑜为妻后,又转眸,目光慈爱的看向程爱瑜,问着她同样的问题。
而没等程爱瑜回答时,却见景煊忽然单膝跪下,从口袋中模出准备好的戒盒,打开,递向程爱瑜,开口说着一段熟悉的结婚誓词。程爱瑜记得,那时动漫《僵尸新娘》里的结婚誓词,翻译过来的大意是——
“我将用我的手,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杯中的生命之泉。我将用这支蜡烛,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现在我用这只戒指向你求婚,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程爱瑜不知道景煊怎么知道自己爱惨了这段话的,但当这段话从他口中说出时,她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的嘴角明明挂着笑意,但脸颊上却湿了一片。是的,她哭了,又一次的被他的这动人的言辞,彻底征服。
谁说铁汉没有柔情的时候?
至少她可以骄傲的说,她的男人,是温柔而又浪漫的铁骨铮铮的男人。
“我愿意。”她的回答,铿锵有力。
接着,在神父的祝福声中,景煊给她戴上了戒指,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听说,左手的无名指,连接心脉,戒指带在这里,就意味着锁着彼此的心。
不过这时候应该是交换对戒的,程爱瑜没有戴戒指的习惯,而他们去扯证也就是几天前的事儿,压根连家长都没来及见,就更别提去订戒指的事儿了。而这时,小思甜笑眯眯的从随身的小背包里,翻出她最爱的圈圈饼干,拿出一块递给程爱瑜,“瑜姨姨,这个可以做戒指哦!”
瞧着这枚“戒指”,再看看思甜纯真的在蛮期待的脸,程爱瑜低头吻了吻思甜的额头,很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就从孩子手中接过那个很特别的“戒指”,试了试,套在了景煊的无名指上。
别说,这饼干和特别订做的似的,套在他无名指上打小宽度都刚刚好!
“不错,很特别的戒指。”
“还是一场很特别的婚礼。”神父在教坛前微笑的打量着眼前两张年轻的面孔,又低头看了眼那个可爱的孩子,伸手模了模孩子柔软的发顶道:“年轻人,主会祝福你们的!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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