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色的光团正是玄夔所化,他很清楚这个兽人即将吞噬段旭的灵魂,这是他绝绝对不能允许的。
“切,不知死活的家伙。”红色光团中的兽人轻蔑地说道:“你以为你可以阻止伟大的兽神吗?”
白色光团中的玄夔的影响越来越虚弱,不过他的表情确实异常的坚定,他用充满悲情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兽神,我只知道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你伤害这个孩子。”说着,白色的光团突然膨胀了数倍。
兽人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恐惧,他大声喝道:“值得吗?就为了这个眼前的人类,你却要将灵魂力引爆。”
“值得。”玄夔坚定地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一切,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他。”
红色光团中的兽人,感到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有些慌张地道:“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可以让你继续存活在这个躯体里,何必弄得鱼死网破呢?”
兽人的诱惑没有让玄夔动摇,他的不再说什么,目光里写着一丝绝决。
段旭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慢慢爬起来。
可当他抬起头,他便惊诧的发现眼前上空漂浮的,一红一白两个能量光团。
红色的光团中有一个巨大的虚影,那个虚影正是刚才那个自称兽神的兽人。而当他转头看向那个白色的光团,他的神情顿时僵住了。那个白色光团中已经非常暗淡的虚影,赫然就是自己的老师——玄夔。
“老师!”段旭急喝一声,托着重伤的身躯,朝着红色的光团扑来。可是还没等他接近,红色光团红光一炽,就将段旭弹飞了数十米。
段旭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再站起来,可是这一次不同,他顽强的意志再一次让他重新站了起来,此时他完全是依靠意志力支撑着残破的身躯。
“我绝不能允许……”段旭一边虚弱地喃喃,一边朝着红光一点一点地挪去。他那残破的身躯留下的血液,已经在他的身后划出了一道绵长的红色轨迹,可是他的神情毅然决然,坚定的目光直指红色光团中的兽人。
突然,他的眼神闪烁出犀利的凶茫,原本蹒跚的步子变成急速的奔跑,高喊着:“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老师一根汗毛!!!”段旭的嘶吼如同垂死的巨兽,既有着惊天彻底的雄壮,也有着慨然赴死的悲凉。虽然对手强大无比,但此时的段旭已经无所畏惧,因为他再也不愿意看到亲人的离开,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眼看着亲人离开而独活与世。
看着疯狂冲来的段旭,兽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并不是因为段旭的攻击而恐惧。
这种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震撼。尽管他的实力要远胜于段旭和玄夔,可是面他们丝毫不惧怕他的实力,本来已经被他打得筋疲力尽、体无完肤,可是他们还能够为了对方一次次地爬起来,继续向他发起新的挑战。
“咚!”段旭再一次被红色的光团弹飞,这一次他摔得更远更狠。
兽人暗舒了一口气:“呼,这下你该老实了……”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惊恐的发现,段旭再一次怕了起来,朝着这边一点一点地挪了过来。
“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段旭的口中机械地点念叨着,他挪动的很慢,步伐有点像行走的僵尸,可是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和悲壮。
“够了……”这时候白色光团中的玄夔虚弱的说道:“不要再勉强了。”
“老师,你等等我,我这就将他打败。”段旭依旧朝着红色光团挪动,语气坚定无比。
玄夔深邃的眼神透出一丝悲壮,他对着段旭神情地道:“徒儿,今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段旭突然觉得玄夔的话有一些不对劲,他立刻追问道:“老师!你想要干什么?”
玄夔对着段旭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欣慰也很慈祥:“我能教你的我已经全教给你了。咱们师徒就此别过吧。”说完他将头转向红光中的兽人,白色的关团体积变得更大。
“不要!”段旭已经意识到玄夔想要干什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老师所在的白色光团奔去。此刻,他并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想离玄夔近一些。
“再见了。”玄夔淡淡地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
“轰隆……”白色的光团骤然爆炸。
“不……”段旭一声绝望的嘶吼,眼中的热泪顺着两颊倾斜而下。
“不!不!不!”他跪在地上悲情的嘶喊,巨大的双拳决绝地锤击着地面,大地剧烈地震颤着,渀佛也在为这悲情的一幕而哭泣。
他想起了与老师初次见面时,他因为误解和老师拌嘴的场景……
想起了在修炼的闲暇,老师跟自己开心畅谈一幕……
想起了每当自己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老师鼓励他的话语……
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老师的音容笑貌渀佛就在眼前,他不敢相信,玄夔真的已经离开了他。
他重重地捂着胸口,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的离开,让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这一次的痛甚至比当初看着母亲和姐姐离世时还要痛上多倍。因为他很清楚,玄夔引爆了自己的灵魂,他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了,即使他学会了黑暗魔法,也不可能将老师复活了,老师这一次的离开将是永远……
“妈的,这个家伙真是疯了!”
段旭突然听到了刚才那个兽人的声音,他猛然抬起头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他发现,那个红色的光团依然没有消失,只是颜色变得暗淡了许多,光团中的兽人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兽神铠甲已经被炸得碎裂,浑身都是鲜血。
这时,兽人已经将目光移向了段旭,红色的光团已经朝着段旭急速飞了过来。
段旭全无惧色,此时的他对于自己的生命早已置之度外,唯一存在的只有对仇人刻骨的仇恨。他攥紧双拳,迎着红色光团冲了过去。
“咝咝……”红光和段旭撞到了一起。
段旭立刻就感觉到自己一阵眩晕,渀佛灵魂正在被吞噬。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老老实实成为我灵魂中的一部分吧。”兽人嚣张地吼道段旭拼力反抗着强大的吞噬力,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我要杀了你,为老师报仇!”
“不要开玩笑了!”兽人的语气显得极为轻蔑:“这里是我开辟的灵魂空间,在这里我是无敌的!”
段旭丝毫不为兽人的话所动,而使毫无畏惧的道:“那你就试试吧,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段旭的灵魂渐渐被红光吞噬,他的身影渐渐淡化,直到淡得已经很看出他的身形。
不过就是这最后的吞噬,却一直在持续,渀佛时间已经停滞了。
此时兽人的心中已经十分焦急,无论他如何努力,段旭这最后的一丝灵魂都如同磐石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虽然在他的灵魂力空间里,他要比段旭强上太多太多了,可是他知道,吞噬灵魂力的难以不只取决于双方实力的高低,还取决于被吞噬者的意志力。
他本以为凭借着巨大的差距,完全可以无视意志力的影响,可是他错了。
段旭心中的悲恸和对他彻骨的仇恨,已经如一面无比坚固的盾牌,死死地守住了最后一丝灵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兽人终于露出了疲态,他的吞噬力量也缓缓弱了下来。而段旭的身影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没劲了吗?”段旭笑着道。
“哼!”兽人冷哼一声,并没有答话,因为段旭却是说中了他的要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人吞噬的力量越来越弱,他的已经有些慌张了,因为他发现在他吞噬力减弱的同时,段旭却在反吞噬他的灵魂。他立刻咬紧牙关,将吞噬力施展到最大。段旭的影像又再次变得虚无,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将段旭那最后一丝防线攻破。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兽人终于恐惧了,他的灵魂力量已经渐渐敌不过段旭的灵魂力了。
“哼哼,借你一句话。”段旭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