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泊的宇宙,淡淡幽深的星际,狭小的空隙,充斥的是寂寞的味道,是那块象只飞鸟般意外撞入飞行航线的陨石,改变了一切。
这一次本该是安东的飞行任务,可安东那个家伙不知这些天怎么搞的异常的沉默。还是在几天以前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当时的安东有那么一会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的看着玻璃幕外的天空,很怪的样子,怪怪的象是在想什么。“怎么了安东?”,他微微的笑了笑,很难得的微笑,那么一瞬间连我都怀疑这样的微笑会出现在这个安东的脸上,对于他来说,这个微笑过于温柔了。看着这个突然变得温柔的安东,杯子中散发着纯纯浓香的咖啡都因此而逊了色,如果是在以往我宁愿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也不愿正面接触到近距离的,安东爱昧露骨的目光。“难得坐在一起,迪玛,很特别的感觉”当安东的目光再一次的望过来时,我觉得还是看那杯咖啡比较自然。
要不是安东把飞行记录单扔在了基地地勤员的头上,今天本该是他执行任务,没有人阻拦他,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确切的说连基地指挥官施泰德对他的所作所为都睁一眼闭一眼的无动于衷,这是一种无形的纵容,于是安东在基地几乎成了一个差不多在某种意义上绝对自由的家伙。安东的脾气在最近变得很怪,怪到有时我和他说话时他都会没有什么反应,基地的人员都尽可能的远离他,使他处在了一种完全孤立的状态,不过就算是他的脾气没有变的更怪之前好象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什么人愿意主动招惹到安东。他转身离开了停在那就要试飞的‘漫步者’,后面的那个地勤人员站在那里,恨恨的,即没法子也又无何奈何,安东这家伙是只会服从自己的家伙。
没有想到刚刚飞出‘卡特星’空域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几乎就是毁灭性的。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陨石,速度快的到在预警刚刚响起时它就已迎面的撞进‘漫步者’警戒范围,如果不是及时的将‘漫步者’拉起躲闪的快可能会完全的正面相撞,尽管如此这块陨石还是擦过了‘漫步者’的机月复。金属撕裂的声音与机身剧烈的震动,暗蓝色的空间中几块飞起的‘漫步者’机身
的碎片一闪而过。当‘漫步者’的机身稍微稳定了些后数据屏上几项数据本该随飞行状态而改变的数据已停止了跳跃变幻,没有比这还要糟的事情了。仔细观察四周,保持住空域位置后,检查了一下动力系统还算正常,只是高度数据屏显示数据处于了停止状态。更重要的是四周处于了一种死一样的寂静中,双眼与耳朵完全的被打掉了,通讯系统出了故障,陨石撞在了‘漫步者’的机月复机尾部,而那里是通讯系统的位置,糟透了的事情,这意味着将和基地完全失去了通讯联系。好在配电盘系统还处于正常,否则一切将处于黑暗的寂静中,将接收器重新的起动了几次,除了刺耳的‘卡卡’的声音外,完全的接收不到基地的命令,将功率、定位、定向重新调整后看样子只有机内通话器还有短频通信器好象还能坚持使用。为了保存能源不得不将照明系统的变阻器调至了最低,连航行灯也关掉了,在这里恐怕除了陨石什么都不会再遇上了,数据屏上的显示数据看起来就象是处于黑暗中的萤火。在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又发现了比这些还要糟的事情,那就是因为那块陨石的外力,使‘漫步者’偏出了航线,而且是偏出去了很多,偏到了一条完全未知的航线。
‘漫步者’还能坚持多久?机身最少已受创,也许用不了多久破碎的机身就将被撕裂开。感觉不到气流对机身的冲击,以至于不敢完全关闭动力后让‘漫步者’飘飞,然后再新重启动一次动力系统,虽然这样有可能激活已处于关闭状态的数据系统,但是也极有可能会关闭动力系统后却无法再将它启动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无疑是要真正的失去动力了。
以为习惯了寂寞,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却发现如果完全的处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中却是这样的寂寥。在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漫步者’已经失去了控制,虽然它还在平稳的向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飞行着,但它却完全的处于了一种变象的失控状态。‘漫步者’正在沿着一条轨道向一个方向飞行着,确切的说它就象是被吸进了一个引力圈,沿着它的轨道在飞行着。我曾努力的试着将‘漫步者’飞出它的轨道,结果却发现‘漫步者’已完全的在按着这条有着强大引力的轨道飞行,而且不需要太多的动力‘漫步者’就沿着它向一个未知的域飞行。透过机舱盖还可以看到周围不知在什么时候有零星的碎陨石也与‘漫步者’同一方向运行着,可能是因为吸引力的关系,他们都处于一种极期平衡的状态,有点象是失去了重力悬浮于宇宙中一样。将‘漫步者’处于自动航行状态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掌握好‘漫步者’的上下左右方向,以躲开比‘漫步者’速度快的从后面向前运行的碎陨石,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漫步者’已被牢牢的控制住在了这个轨道中,但是在同轨道内‘漫步者’只要是按着轨道运行那么上下左右还是不受限的,有一点不同的就是速度变得比正常慢了许多。这感觉有点象是在训练课时做的躲避训练,不过那时模拟飞行器多是从正面或是侧面袭来的,而不是从后缓缓超过来。好在陨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在陨石超过来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来避开它。
处于这种状态后应该感觉到的是紧张或是绝望,而出乎意料的却是一种极其平静冷淡的心态。除了那死气沉沉的寂静藏蓝色宇宙外,身边仅剩下‘漫步者’还有的就是自己,所有的就象是飘浮在蓝色的液体中,宇宙中散落着的星际所散发出的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藏蓝色的未知的浩瀚。一大块陨石从‘漫步者’的左翼超了过去,距离近的可以看清陨石上的坑坑斑驳,谁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陨石飞在一个航线,一个轨道上,要不是这次新改进后的‘漫步者’最大续航时间测试恐怕我不会飞离开‘卡特星’的空域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中。现在和盲飞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有一部数据屏还在显示在正常工作状态,可是不一定数据显示的数据是真实的,这一次撞击已使机身受损,如果太依赖于数据屏上提供的数据,那么极有可能会被错误数据误导。现在能正常工作的可能就是右手边的那个被封在透明强化盒子中的‘记数器’,在那里自动记录储存着所有的这次飞行数据,不过如果‘漫步者’坠毁烧熔后恐怕这个盒子就很难完好无损,为了提高数据的准确度它的材质选择的并不是最坚固的那一种。和盲飞有区别吗,未知的航线,无法控制摆月兑的轨道,通讯系统的破坏,数据屏一部分无法再提供显示的数据,撞坏的机身。完全的月兑离开‘卡特星’的控制,基地的人员在干什么?希望接收到‘漫步者’发出的信号或是看到‘监控器’上能显示出做特殊飞行状态的预警,还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大家疲惫的非常遗憾的站起来,然后说上一句‘基地又失去了一名机师,请求放弃搜寻工作’,随后聚到基地的基地餐厅里要上一杯咖啡什么的来排解紧张的工作所带来的压力。现在谁了帮不了自己,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靠所有的经验来使‘漫步者’处于正常的飞行,至于还能坚持多久,那只能看‘漫步者’还能这样的坚持多久。
安东那个家伙。安东,他此时在那里。缺少了什么,不知为什么在寂静中突然想到了安东,那个安东。好象很久了,好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认识安东已经很久了,久到了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久到在他面前可以随意的说话而不考虑他是谁与他的性别,久到已经忘却了他并不属于这个基地乃至于‘卡特星’。突然的一个人处在了这样宁静中想到的居然是他,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冲安东微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从对他的敌对到了一种很特别的感情。那个安东,也许再也见不到他大胆的露骨的暧mei的微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让‘漫步者’亡命似的飞行,也许再也听不到他怪怪的懒懒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听上去起起伏伏的很怪,但时间久了却觉得特别。是的,安东是特别的,就象在一个人心中注定要有一个人或几个人是处在那种特别的位置上的,安东对于我也许注定就是特别的。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会想起安东,也许自己的生命就象这‘漫步者’一样正在一点点的燃尽,渐渐的消失在宇宙的深入,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安东,噢,是的,很多个午后或是傍晚我们总能‘意外的’在‘卡特星’绿色的丘陵上相遇,虽然也许并没有什么交谈但我们总是喜欢静静的看着丘陵发呆,彼此都不打扰对方就象是一种无形的默契一样。也许他一个人很寂寞,我或许也一样,但我们又都受不了喧闹,更愿意亲近孤独与寂静。所以我们可以静静的坐在一起,感觉不在是一个人,但我们相互又不会打扰到对方,就象没有对方一样。几块碎小的陨石从‘漫步者’身边划过,处这样的绝境时相反的心情却是这样的宁静,也许习惯了‘卡特星’基地的繁忙与基地刻板的生活,当完全的月兑离开‘卡特星’后给了自己更大与更广阔的宁静空间思考。安东与施泰德有相象的地方,是什么,一时的却想不清,不过,他们是有相似的地方。施泰德……。是的,安东,他有一点是与施泰德相似的,他们都能忍容这个迪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卡莫也是这样的,和他在‘中心’的银色走廊中吵嘴,冲他大喊,并因此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意愿。对了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到‘凡那’,也正是因为到了‘凡那’才能回到受训时就希望留在的施泰德身边,还是因为‘凡那’才会认识安东并和他一直在一起。安东、施泰德、卡莫、‘凡那’……
在我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的时候,接收器先传来的声音就象是从另一个空间中传来的。“这里比丘陵上的景色要好很多,迪玛”,“安东……”所有的思维的跳跃刹那被打断,一层温热的泪水随之使视线一片的朦胧,“晚上好,迪玛”短频接收器里传来安东的声音还有‘卡卡’的杂音,“安东!注意你的飞行器”我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边喊着边调试着接收器的功率。“什么玛迪,你好激动,想念我了?”,“你的飞行器不要接触这一区域,会滑进轨道,无法飞出去……”,“迪玛,你好过分,怎么才告诉我,我的飞行器好象不需要太多的动力就可以顺着固定的轨道航行……”,“安东?!……”。我转过头看着就飞在自己后面的安东,可没有想到的是看到安东一脸坏坏的微笑,那样子并没有生气的意味,更多的是一种微微的窃喜,他正从手轻轻的触了触唇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和我打了个招呼。“安东?”莫名的我一时弄不清安东的意思,“你太好骗了,迪玛,你好可爱呀”,那个安东隔着‘漫步者’的机舱盖得意的在笑,懒懒的声音中充满了快乐。“安东?安东!你这个家伙,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开什么玩笑,我的‘漫步者’现在还没有变成碎片就不错了!”,“明白,现在飞在你的后面可以看到还有散片正在从‘漫步者’上月兑落,看样子你的‘漫步者’就要成为宇宙中的飘浮碎片了,那将会是很壮美的景色,令人期待。”,“安东”我冲着通话器说,“好吧,开始读数据,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
“高度”,“高度……”;“空速”,“空速……”;“升降速度”,“升降速度……”;“动力功率”,“动力功率……”;“配电系统电流压力”,“配电系统电流压力……”;“接收器功率”,“接收器功率……”;“混合温度”,“混合温度……”;……“迪玛,恐怕你的‘漫步者’现在有三分之二的数据是错误的,如果你按你的‘漫步者’数据飞的话,也许我们没有在再一起喝咖啡的机会了。”,“还有多少是能用的?”我看着绿色屏幕上还在偶尔变化着的数据,“除了还有动力外,恐怕没有什么是能用的,还有的就是你的动力系统好象也出了问题,如果你仔细观察你现在的‘漫步者’是用了一部分动力来飞行的,而我的现在的动力系统几乎是关闭的,那就是说如果你的‘漫步者’现在取消自动航行也不会偏离轨道而是会继续顺着这条轨道飘飞下去,如果你愿意试一下的话。但一旦你的‘漫步者’离开这个有引力的轨道,那么如果是靠‘漫步者’自动的动力系统来航行,动力已经不够飞回‘卡特星’,最少现在看来你还剩下一半的动力”。安东淡淡的声音从那面传来,我相信他,有那么一会四下里死一样的宁静。“安东,就是说我的‘漫步者’已经没有可能飞回‘卡特星’?”,“理论上讲,是这样的,我建议你现在完全关闭动力系统,这样可能节省动力”。“好吧”我按安东的话做了关闭了动力系统,安东说的没有错,‘漫步者’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居然象是悬浮在了这幽蓝的宇宙中,而且还有继续的向前向未知的地方飘去。
“如果这样的话,会离‘卡特星’越来越远,安东,就算能摆月兑掉现在的轨道,要飞回‘卡特星’也需要足够的动力,安东你有办法离开这条轨道吗?”。,“宇宙中的三大美色,其中之一的‘深蓝色迷茫之眸’”安东在那面象是在微笑着说着,“这是什么?”我诧异的问。“宇宙中的一块特殊的域,很深隧,很迷迭,就象是人迷失后的双眼一样的绝望的区域,没有生存的目地,没有yu望,如死亡的深海。很多的流星,陨石,飞行器误入到了这个区域,‘迷茫之眸’的引力吸引着他们,一直带着他们,吸引着他们,走向眸的最深处,死亡的深海,没有谁知道它有多幽深,但会一直顺着它的轨道飞行,在眸之中飘着很多的很多的飞行物。玛迪,知道为什么说它是宇宙的三大美色之一吗?不仅是因为它的深隧,还因为它有一种特殊蓝色,如果你此时不是在眸的旋窝中,在远处你会看着一条蓝色光带,很多驾驶飞行器的人有时就是好奇想探求这蓝色的光带是什么,而意外的飞进了眸的轨道中,于是在星陨的挽歌中滑入灭亡的谷底。你觉得恐惧吗?应该是不会,因为这蓝色如一种液态,而飞行器就象是悬浮在这种液态中,蓝色是一种微冷的宁静之色。如果在这种态度下走近死亡,可能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觉得那,迪玛”,他淡淡的说着,就象是在讲述着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在那个‘卡特星’夜晚我们一起看着冥蝶时他也是这样口气。“安东,你这样了解这里为什么还会飞进来”我的直觉意识到了什么,“打发时间吧”他淡淡的说,随后他笑了,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你怎么找到我的飞行器的?”我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你的‘漫步者’应该是我驾驶上,在它上在有一个‘追踪器’,所以我会很轻易的找到你。而你最后消失的地方离‘迷茫之眸’很近,我的感觉你有可能飞进了‘迷茫之眸’,怎么样,看来我们好有灵犀,迪玛……”,“你这个笨蛋……”我打断了他懒懒散漫的声音,“你怎么办,我的飞行器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是你明知道会陷在这里为什么还要飞进来,你想让俩个人的飞行器全滑入‘眸’的深入,安东,你这个笨蛋……”,“我就知道你会发脾气,也许怕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寂寞吧。”他笑了,声音开始渐渐变的很大,好象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飞行器正走在灭亡的路上。
“安东,想办法飞出去,宇宙里少了你这样的机师是一大损失。我喜欢这里的景色,就让我继续的欣赏下去吧,也许这是很好的归宿,你能来这里已经足够了。”,“你在说什么呀,好过分,我们难得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的离开那,一点也不体量别人的心情,迪玛,你还是缺少了一点女孩的情调。”,“安东!”原本自己也变的有些悲壮的心情竟然全被这个安东的话破坏掉了。“你体量了我的心情吗,你希望什么,希望让我看着你陪我一起滑到未知的‘迷茫之眸’的深处?是的安东,我需要你,可是我不能再让你和我一起死亡飞行,安东,你为我所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一瞬间因为情绪话语的激动竞说不下去了。“宇宙的三大美色集中于一体,难得看这样的景色,迪玛”悠悠扬扬的安东的声音平稳的传来,封闭的空间里是那样的温和。“什么,安东”我擦了擦已经流到腮边的泪水,努力的放松自己说话的声调。“向右侧看,二十米的距离,那些小光点”,“那是什么,我曾注意到过他们,可能是细碎了的星尘吧”,“宇宙的三大美色……”,“难道他们……”,隔着机舱盖看出去那细碎的小光点在闪动着,一时的真的看不清是什么,但他们在运动着,而且刚刚才注意到,他们运动的方向是与‘漫步者’相反的,那光茫诡异的色彩,是紫色的萤光!“是冥蝶,安东!”“答案正确,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飞在了‘迷茫之眸’的外面,冥蝶是一种聪明的有思想的狡猾的小东西,在宇宙中生存的本能使他们可以清楚的找出自己的飞行路线,避开陷阱与危险,所以我说过我认为他们的生命是无限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往右侧二十米就可以完全飞出‘迷茫之眸’的轨道,而摆月兑掉它的引力,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再确切一些的说应该是只有一线之隔,而且冥蝶可以恰好的掌握这个距离,一侧是蓝色的死亡之路,而另一侧充满希望的星际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