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那个家伙,我问他‘如果回不来了怎么办?’,他说‘他没有想过’我看着他,明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但我又真的不愿意当面揭穿他,所以我还是以微笑来掩饰我想揭穿他的yu望。‘你这个笨蛋’我又说,‘我笨吗’他又露出了他暧mei的微笑,‘只有施泰德知道的航线,现在并不属于他一个人了,你觉得这是不是很有意思?迪玛’,他又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唇,就象是一个暧mei的吻。‘你这个笨蛋’,在安东的背后我还是又加了一句,那声音足可以让他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没有回头。
因为着陆前的一段时间‘漫步者’的燃料已经快要熄尽,在没有完全失去动力而坠机前我将‘漫步者’的驾驶舱弹跳了出去。整个驾驶舱在空中保持飞出去了一会后就立即月兑离开来,可就这样的一个缓冲时间就可以保障机师不会被突然的气流与冲击力撕碎。背后的伞到底是怎样在机舱月兑离后打开的,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时间想到过就已经成为了一朵盛开在‘卡特星’的花蕾。摔在‘卡特星’的绿地上时好象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绿地是这样的亲切,充满了熟悉的温暖的生命绿色的气息,有一会躺在那一遍遍的想头下就是坚实的大地,而蔚蓝色的天空真实的浮现在眼前,就在刚才还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听着施泰德的声音。“这真美”这是我在地面上看着施泰德说的第一句话,“你违反了迫降操作规定”施泰德淡淡的说,听不出他的语气中有什么样的异样藏在里面。“物有所值”我笑了,把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那个银色金属盒子扔给了施泰德,“值得吗?迪玛。”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淡然。我没有再说话,因为想不出要在这样的一个时刻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手还在微微的抖动着,是紧张,还是痛楚?
他的身影再一次的消失在了天地与地面的交接处的地平线上,朦胧中让人想许久的来凝视这安然的一幕,或许这种凝视本身就能给人带来一种安然的感觉吧。天性上的,还是直觉上的,他们交错在一起有时恐怕很难以来分清。“中尉,你可以自己走吗?”。地勤的救护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思路,“问题不大”我看了他一眼同样也看到了已经及时的赶来的‘中心’的‘特别’工作人员。“中尉,伤情处置后,我们需要你来做一下事故调查报告”他们很客气的说。我看着他们微微的笑了笑,远处的‘漫步者’早已成为了一堆的灰烬,还能呼吸到风中那淡淡的残留着的微焦的气息。
‘中心’的人他们所需要与关心的不是那一份事故报告,而真正的原因是没有找到飞行数据记录器——那个银色的小金属盒子。最新试飞的‘漫步者’所有的飞行记录各项数据全都在那里,这是新型‘漫步者’第一手的技术性能资料。在‘漫步者’快要坠毁前的时候花了一些时间来砸碎了记数器的防护罩拿出了记数器,仅差一点错过了弹跳的最小允许弹跳高度。‘中心’的人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因为此时它正在施泰德制服的衣袋中……,这是该属于‘卡特星’的‘中心’,还是‘凡那’的那?最少‘中心’的人是没有能力与办法从‘凡那’搞到这些数据的,这应该是他们仅有的一次机会可以顺理成章的以抢救自己基地人员为名介入‘凡那’的系统。
我和安东度过了一段最平和的时期,安东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有一次在丘陵上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说‘因为这里离天空最近……’。他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如果他问我,我会怎么样回答安东那?‘在这里可以感觉与天空融为一体……’。
卡特林的到来是在一个午后,我记不清上一次见到卡特林是在什么时候了,好象那一次是她找我去见卡莫,是的,不过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先吸引我目光的是卡特林身上的制服还有上面的徽标,她升级了而且穿的是‘漫步者’飞行人员的专用制服,这意味着她已经参加入基地的飞行任务中。“很久不见,迪玛”卡特琳的眼睛闪着如色泽深深的红宝石般的光芒,“很久了,不过你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显的更加成熟了”我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看着她,一种无形的隔阂挡在我们之间,她穿的是一件‘中心’的制服,而我身上的却是一件平时在‘凡那’基地里穿的便装。“你好象有所改变,迪玛”卡特林一语双关的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那……”我微笑的说着,“在这里坐一会看看‘卡特星’的景色吧,这里很美”我接着说。风吹动着卡特林的头发,我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卡特林改变了许多,在她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一种锈色,一种倦意的锈色,这锈色我曾从镜中自己的眼睛中看到过同样的神色。“卡莫将军让我来找你”卡特林的目光留停在远方,“噢”我应了声,“我们没有必要谈太多的无关的话题,卡莫将军让我找你,然后让我传达指令,他希望你回到‘中心’,并继续为‘中心’工作。就是这样,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卡莫希望你能够帮‘中心’带机师,能够掌握并对抗‘凡那’最新型‘漫步者’的机师来。你在‘凡那’这么久,并参与了新型‘漫步者’的试飞,应该很了解‘凡那’与新型‘漫步者’,现在是‘中心’需要你的时候,也是卡莫将军需要你的时候,迪玛。”卡特林还是那样的厉害,她仅仅用了两个‘需要’就表达了她此行的目地。
时间就象这流过丘陵的风一样,什么时候眼睛中竟充满了温热的液体,我没有看她,因为我不想看到在她的青春中已浸入鲜血的色彩,我们何曾不都是这样,我们都曾年青过,都曾热血过,可此时,我看到的,感觉到的,是我们浸满血色的青春……。卡特琳憔悴的目光中的神色已远远的离曾经的青春远去,更多的就是一种淡淡的平静与冷酷,我是不是也这样,我笑了。
“卡特琳”我说,“我们,认识多久了?”,“大概快十年时间吧”卡特琳说的很淡然,“一起合作过多久”,“六七年”。“卡特琳,看到了吗,‘卡特星’真的好美”我突然的说,“恩”,我能闻到她衣服上淡淡的那股幽香,那是她的气息,在基地中很少能闻到的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料的味道。“你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俩成为敌人,而要面对着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时,会是怎样的”,“我没有想过”卡特琳停了下,从语气中她能听出我是认真的问,“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做为‘卡特星’的机师,我会尽一名机师的职责……”她比我成熟,从来都是这样的,我笑了摇了摇头。“迪玛,那么你会怎样做那?”风将我们头发吹起,飘了起来,“好象要下雨了”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玫瑰的气息,很适合你的气息,迪玛,我们是宣过誓的……,做机师都曾是我们最大的梦想,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的背离它,如果可以,你能够明白我是不可能违背卡莫将军的意愿的。”卡特琳微微的低下了头,我们的话语是这样的沉重,虽然吹过丘陵的风给了我们最好最宁静的空间,可我们,可我们……,却是这样的沉重。“是的,我曾与所有的‘漫步者’的机师们一样一起宣誓,保卫‘卡特星’的天空,可是,这是对于‘卡特星’来说的。‘卡特星’的利益是为第一利益的。我就象你一样也有自己不可能违背的意愿,与不可能违背的人,卡特琳”。
“为了施泰德你要背离中心……,如果是这样的话……,迪玛,不要回中心,我不愿意要让我来执行命令。”,“为什么这样说,施泰德怎么了”,我淡然的看着远方就象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的人的名子,“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与付出已经够多的了,我不希望,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施泰德而背离中心,背离卡莫将军,他曾是那样的器重过你,迪玛。”,“卡莫将军……”,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银色的走廊中的场景……
“天真的要下雨了”远方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就连平日里可以看到了自由的飞翔的白鸟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不能违背卡莫将军的意愿是吗,卡特琳”,“是的”,“那很好呀……”我又一次的陷入沉默的深思中。“是卡莫将军找我让我来找你,他希望你回中心,就是这样,他,很希望你能够回去。”很久以前卡莫的手曾经放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那温暖慈爱的触感依昔的还象是昨天。“不过,迪玛,如果你做好决定,那么……,那么,你不要再回中心,我不想,我不想让我来执行中心的命令。如果是那样,我会按命令来做的,迪玛。”,“同是‘卡特星’的机师,为什么有一天要斗到这样的地步那。”“你喜欢卡莫,是吗,卡特琳。”我还是没有看卡特琳,我不想知道卡特琳的表情。我好爱这风,混合了‘卡特星’所有物种气息的风呀,吹拂过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灵魂,将我们融入您最深的深隧中。“我敬重他”许久,卡特琳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是你打落我的‘漫步者’,就是我打落你的‘漫步者’,卡特琳。现在我就告诉你,到时候你不需要有所犹豫,只要按命令执行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年青时曾经追逐着自己梦想的机师们……”我接着说,“当有一天,发现自己的青春与生命早已浸透在了鲜血中时才发现,我们早已没有了退路,我们只能继续的追逐着,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不迷失掉自己。我们是为自己的信念而生存着的,这意义已远远的大于一切,我们这些人如果真的放弃了这种坚毅的执着,那么这痛苦是大于死亡的。你会誓死忠于卡莫将军的,也是不可能放弃的,卡特琳,我们都是这样的人,你不可能左右我的意愿,同样我也不太可能动摇你的意愿。同样卡莫将军是一个完全值得让他的机师们为他出生入死的人,如果我是你,那么我的决定会和你一样的,卡特琳。”,“你会回中心吗,迪玛”卡特琳转身向这面看来,“我是中心的人员……”。
久久的,我一直凝视着‘漫步者’消失后的天空,卡特琳与她的‘漫步者’就消失在天的那边,夕阳的余辉正慢慢变浓,又一个黑暗的夜即将来临。
“迪玛,你上哪去了”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安东出现在我的身后。“我上哪,这重要吗”,“有点失望,你好象刚刚经历了什么,看不到你的微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安东绕过桌子坐在了我的对面,“没什么,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下雨天会影响人的情绪”,我突然的意识到自己好象很多时候喜欢无原无故的对安东发些脾气,可能是已习惯了这样,这一次却突然的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对待安东的。黑暗的无声的雨隔着玻璃幕的窗子流淌着,空荡荡的基地餐厅内临窗的位子上只有我和安东俩个人。“你从来都不关心别人的感受”安东轻轻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用手拢着已显的零乱的发型,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衣服已经让雨水淋的湿了一片。“我就是那种感觉不到别人的感受的人吧”,“热咖啡,我用的杯子,你可以不用”,我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推给了安东……
淡淡的温暖的咖啡的气息弥漫在空荡的大厅内,一股淡淡的味道,是从他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上、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雨水冷冷的潮气中加杂了他的身体的温度,正慢慢的在寂静中燃干着潮湿。飘来的他头发上散发出的幽幽的气息,混合着一种他常用的香皂干爽的皂香,还有的,就是他特有的气息。
隔着桌子我们在空荡寂静的空间里沉默的坐着,在我们中间那杯咖啡成均衡的姿态,冉冉的热气直线悠悠的成一条直线上升着。时间与世界仿佛都凝固了这杯咖啡上。
就在刚才安东喝去了那杯咖啡的一半,而那个先前印在杯子边缘上的唇印正好的被他的抹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