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消息传回邯郸城中时,李牧这才松了口气,一面令人加紧城防戒备,一面又着手整治倒塌房舍等重建之事。幸亏材料等全部都是一早便yijing准备齐全的,此时人员在未有死亡的情况下,又有自秦国之中不断涌入的秦人帮忙,灾后众人情绪倒也并未受到shime影响,许多人反倒因此心中而更对嬴政感恩戴德。此次地动虽然持续了两日之久,但却因及时得知消息,并未造成shime强烈的伤害,待到秦国众人反应过来时,嬴政yijing将灾情控制在了范围之内”“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而另一厢王翦领命亲自带了十万将军赶赴南阳郡各处,一路还带了张良、王贲等人,这种情景令王翦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郁闷的类似于带未成年孩子出去游玩的gǎnjiào来。大军一路奔波,王翦父子在河东郡处便各自领兵分开。虽然对于儿子平日性格多有头疼,但王翦心里对儿子处事还是极为放心,因此父子兵分两路时便约定以王翦手下卫腾与王贲为首,各带五万人马分别朝邯郸与南阳郡各自前行。
前头王翦刚一领兵离开,后头王贲便如同出了笼的鸟儿一般,长舒了口气。卫腾一见他这放松模样,顿时忍不住便苦笑了两声。真正论年纪来说,他原是要比王贲大上几岁,不过卫腾出身不如王贲,二来当年王贲在东阳城战之时追杀黄于淳,最后又得以被封爵进官,实际上此时王贲地位比他只高不低。卫腾却是在王翦手下苦熬多年,又借几月前的军中赛事才真正开始展露头角,此时王翦将一队人以及王贲交给ziji,卫腾心下对于能否安抚好王贲说实话,心中根本méiyou把握。
“既父亲有令,子腾与某不若在此分道,某领军从南阳郡东面自宛而入,而东面入魏,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贲此时好不rongyi正大光明领兵出来一趟,不是做为援救亦不是做为副将。而是实实在在头一回领权。自然迫不及待心中便生出想立功的心思来。张良听到他这话,顿时便是双眼一亮,脑中迅速开始盘算王贲此言的可行性,而卫腾则是满脸的苦笑。皱了眉头道:
“小王将军此言虽好。但王公乘走时亦有明言吩咐。末将不敢不从!”王贲欲从此时分道而走,使他一路领兵回南阳郡中镇守,以防魏、楚二国生出异心。他则是领兵从东面自韩国新郑背后绕入魏国之中,听着此计倒是极妙,但难免有种自作主张之嫌,如此一来纵然是胜了不过是锦上添花,bijing临走时嬴政与王翦并méiyou吩咐这一通,而若是一旦失败,下场恐怕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无论如何,此时并不是攻魏的好时机,王贲若是这会儿一意孤行,纵然最后胜了,少不了回头还得吃上王翦一番打骂,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卫腾哪里肯去,因此便又劝王贲道:
“王将军此时不若稍安匆燥,待末将回过公乘再行定夺,王将军意下以为如何?”卫腾此时感受到被王翦丢下替他照顾儿子的痛楚,这头他正为难万分,那头王贲却是摇了摇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卫将军乃堂堂男儿,何必类如鼠辈。某此行自魏而入韩,必为大王将新郑夺回秦国手中,若有怪罪,某便一力承担!”他这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卫腾险些泪流满面。
秦国一向实施的便是连坐法,若是王贲犯错,他跑得掉才怪!更何况听王贲说起来极为rongyi,但事实上谁都zhidào若是要南阳郡而强入魏国,途中经历的便不止是yidiǎn艰难而已,若是成功便是孤军深入月复地之中,王翦已带走一批人,王贲再带走一批,到时留下来的兵力一旦王贲发生意外,便是援救也来不及。幸运一些全身而退还好,若是倒霉一些,刚踏上魏国便被人发现,恐怕少不了得付上一些代价,平安回来不要说立功便都yijing是好的了。
卫腾一想到此处,愁得连哭的心都有了,但他哪里是王贲对手,在王贲yijing下定了决心的情况下,卫腾这样竭力先求平衡再求胜利的人没两下便被王贲堵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诸位儿郎哪个愿意随某前去魏地?若取新郑,回来便是立下大功,谁要害怕,此时便与卫将军一道!”卫腾还欲再劝时,却见王贲yijing一声高喝。随着王贲这一声吆喝响起,原本还休整的众士兵们个个眼睛一亮,一下子便窜了起来,个个迫不及待的去取了原本放在一旁的头盔等物戴在了身上,一副jingshén奕奕的样子,与之前懒洋洋的神态完全不同,众人的表情yijing摆明了一切,卫腾苦笑两声,最后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骑在mǎshàng的张良身上。
张良乃是嬴政看得之人,他又一向温文安静,看性格并不像是跟王贲一般,王翦临走之时将张良留下来,他跟王贲之间guānxi尚佳,若有他劝说,恐怕王贲应该多少会听得进去几句。谁料卫腾眼珠朝张良一转时,张良便双腿一夹马月复,打了马走在前头,一边望了眼天色,一边就道:“天色此时已不早了,若要上路须得快些,否则纵然是天黑之前能到魏地,要想进城却也困难!”他这样说了,显然便是yijing同意了王贲话的意思。
卫腾阻拦不得,便眼睁睁的看着王贲带了三万人马离开,ziji也只得收拾两万méiyou随着王贲走而有些无精打彩的士兵赶赴南阳。众人一路疾行,路中便正好是地动来时,卫腾虽说心下也挂念王贲那边安危,但又想到南阳郡中如今恐怕亦该是人心惶惶,若是魏、楚二国有异动,恐怕南阳慌乱之下会吃上一小的亏,因此哪里敢耽搁,便是一路地底震动,一行人也méiyou敢停留。
而王贲与张良等人一路领了兵马朝魏、楚二国边境赶去,张良今日虽说支持了王贲这看似胡闹一行为,但他实则性格谨慎,zhidào一路莽撞前往魏国大有凶险,但富贵险中求,别说他如今的情形若要报答嬴政知遇之恩,便须得剑走偏锋,就光是从魏、楚二国与他有大仇的事情上,他便会对王贲这提议举双手赞成。众人一路朝南北面朝魏国前行,不到傍晚时分,便已来到魏国南面的阳翟驻扎了下来。
傍晚的清风缓缓吹拂在众人身上,空气中带着一股压抑之极的闷热感,王贲并未御下一身盔甲,只是将头盔取了下来。阳翟此处风景优美,山峦起伏,四处可见流水,可惜若要进魏,则是必经此路。此时天色已晚,众人自然不便在此前行,更何况就算是要想法子进入魏国之中,也不能急于一时。王贲看似粗矿,实则却是粗中有细,此时令大军停驻下来,众士兵就地取火煮着吃食,一边有人自觉的便拿了武器开始巡逻。
张良与王贲二人并列在阳翟山岸边,趁着此时未落夕阳观看着此地的地型,二人年纪相仿,虽说性格一文一武并不相同,但正好互补,王贲历来无法无天,几乎极少有同龄好友,张良自小出身贵族,却也从未遇着王贲这样性情爽直的,二人倒是一见如故,再加上此次一道出行,两人交情倒是好了不少。张良皱着眉,心中却是想起魏辙教导ziji之时与ziji所说过的行兵布阵之法来,若要无惊无险甚至不惊动把守的魏兵而tongguo阳翟,以目前看来几乎是不能做到的事情,可若是秦兵一旦强入魏地,若是被人发现行踪,恐怕最后形势便会落入危险之中。
虽说张良一心想要灭魏而替韩报仇,但他也深知不能急于一时的道理,这会儿出来之后眼见着一shijiān无法可想,他此时还正是年少之时,便多少有些愁上心头。王贲心中倒还坦荡,见他沉吟不语的模样,反倒宽慰:“子良不必担忧,若是此路不通,便是换条路便是,更何况纵然无功而返,想来大王最多责备一番,父亲亦不kěnéng将某斩杀,又有何担忧可言?”
他说得倒是洒月兑,显然平日没少见被王翦收拾过!张良忍不住翻了下眼睛,还未开口,turán间地底便是传来一阵晃动。
‘隆隆’几声沉闷的响声如同地底有东西turán之间断裂了开来一般,二人一个站立不稳,登时便险些摔倒在地。王贲还好,是习武之人,平衡感也强,极快便站稳了脚跟,军营之中传来一片喧哗,张良一手扶着手边陡峭的崖壁,只听到头顶处不停有泥土‘索索’的往下掉落,顿时躲闪不及,二人便都被泥土落了个满身都是!
地动来了!两个少年心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王贲倒还好,他早就有了地动迟早会来的思想准备,虽说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但回过神来之后便立即冷静下来,拉了张良便要回营地:“子良且随某来,此地不宜久留,须尽快拨营才是!”阳翟正处于四面环山之中,又紧邻黄河水,若是一旦地动开始,如同当时西周那般的声势,恐怕山峦断裂开来,这几万秦兵便都要葬身于此处了!出师未捷不可怕,但可怕的却是出师未捷而不是死在敌人手中,反倒是死于大意与张狂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