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隙 第四节 道上的劫匪

作者 : 八宝饭

“血罗汉”五僧本来就拿眼前的队伍不当活人,是以也不废话,各执兵刃便冲入队伍当中。郑俞林抽出大斧敌住一个,郑石抄起铁棍也迎上一个,剩下的郑府伴当武艺虽然低微,却是老于江湖的,此刻每五人合成一组,围住一个和尚,剩下几个在一旁掠阵,哪里危险便支援哪里。

这种打法本是日常熟练的,每组五人间相互也配合默契,一般遇到劫匪都可抵挡,甚至以少打多也往往战而胜之。奈何“血罗汉”五僧武艺高强,两年前南少林调派长老追杀时都可逃月兑,毕竟不是一般劫匪。

一个照面,结阵的郑府伴当便伤了两个,忙又补上两人,才堪堪维持,却也眼见不行了。

郑俞林武艺不弱,却也只能勉强抵挡眼前的对手,家传十八路猛虎狂打运用在手中大斧上,虽然威力更猛,但所耗内力也更多,那和尚刀式甚为灵活,不与郑俞林大斧碰撞,只向他要害处一刀紧似一刀的招呼,转眼间便杀得郑家少主大汗淋漓。

郑石却要好一些,不是他功夫高过郑俞林,只是他对敌的竟然也是个专练金钟罩的和尚,二人一个使铁棍,一个使狼牙棒,都是硬碰硬对撞,金铁交鸣之声在场中激荡。

略略一扫整个形势,周无忧立刻便奔郑石那边去了,先解决掉这一个再说。

金钟罩或铁布衫之类横练功夫,对上外家高手确实要占很大便宜,但是遇到内功深厚的练家子,便不堪一击了,除非练的是佛门金刚不坏体则另当别说,只是这金刚不坏体,究其根本,也是内家功夫。

趁双方棍棒相接之际,周无忧从一旁欺了上去,一拳便击向那和尚腰眼处。

那和尚眼角余光早已察觉,只是来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且赤手空拳,便不在意。自家金钟罩功夫连刀剑都可稍作抵挡,哪里怕这区区一拳?

只是这一拳十分诡异,结结实实印在腰眼上之后,却传来一个极大的牵扯力,将自己身体带得向外一歪,忙运劲沉腰相抗,却忽然感觉如中无物,顿时难受已极,忙将重心回移,又感觉一股大力顺着推了过来,和自己回移重心的力道合在一处,如双浪叠加,从腰上直入内月复,自己腾云驾雾般横飞而出,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在郑石看来,情形十分诡异。周无忧一拳贴在那和尚腰间,那和尚便自己东歪西倒起来,然后似被绳索向一旁猛拽了一下,接着身体飞出,落在地上,七窍都流出血来。

郑石目瞪口呆,见周无忧冲自己微笑点头,一阵白毛汗从鼻尖而起,见周无忧奔去郑俞林那里帮忙,自己也赶向齐老四那一组。

和郑俞林交手的和尚打斗之余,见一个少年奔自己而来,向他来处看去,却见师弟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心下又急又怒,舍了郑俞林,迎着周无忧搂头便是一刀。

周无忧施展两仪微尘步法,内力贯通足底,加速一冲,直接冲入那和尚内圈,和尚弃刀改掌,回拍周无忧后脑勺,周无忧原地滴溜溜一转,一记单鞭拍在和尚手腕处,将和尚力道泄掉,顺势扯住和尚手肘关节处,一招揽雀尾,那和尚手臂顿时折了。

和尚忍痛低头撞向周无忧面门,周无忧双手井栏一扯一拉,那和尚脖子被两股力道当场绞断!

周无忧打得兴起,冲向另一个和尚,那和尚正在单挑五个郑府伴当,眼见便要杀出包围,却见来了一个少年,当下直扑了过去,双手横抓对方脖颈,满拟将这少年掐死。

和尚来势凶猛,周无忧分毫不惧,看准和尚双手,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搭了过去,听了一下对方力道,顺着那力道往怀里一带,自己腰月复发力顺势一转,转到那和尚侧方,然后双手内力一吐,那和尚顺着周无忧身子转了半圈,被直接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酸软无力,被郑府伴当乱刀砍死。

周无忧大发神威,转眼间弄死三个和尚,剩下两个心中恐慌,招式便破绽百出,也被郑俞林和郑石带领伴当围攻而死。郑府只伤了五个伴当,且都不重,包扎起来坐上车子便可继续前行。这一战竟然是一面倒的形式,全在于周无忧的出手。

其实要真论武艺,“血罗汉”五僧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虽然内功不及周无忧的层次,可也绝不能败的如此轻易、干脆,之所以出现这种结局,一来周无忧内力强劲,差一步便可迈入先天,二来太极拳劲道古怪、发力诡异,接战之时出人意料。

郑俞林、郑石及郑家伴当等都相顾骇然,心中对这位少年越发敬重,齐老四想起当日自己还贸贸然上前挑衅,不紧惭愧得满面通红,人家当时要是下了杀手,自己一个照面都坚持不了!

车队再次启程,一路无话,第二日在山脚下碰到了郑家采药的小队,双方交接过后,车队便即返回。周无忧拿到了所需的百年何首乌,便离开了车队,南下武夷。

武夷山北麓金华县是一座小县城,人口不过两万,方圆不足一里,除了县衙外,最大的房舍便属白家,白府占了整整半条街道。

白老爷子手握两枚铁胆,正在园中悠然的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心中却不停筹划着是不是该新添些林地,将三七再扩种一些。如今燕军和朝廷在北地战场激战正酣,需要大量金疮药,正是自家大赚的好机会。

正琢磨着,几个徒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白老爷眉头一皱,喝道:“都老大不小的了,如此沉不住气,成何体统!慢慢说,到底什么事?”

听徒弟们说完,白老爷子松了口气,作为成名的武林世家,每年不知有多少稚女敕的年轻人前来挑战,往往热血激昂,却功夫平常,口气嚣张,却不堪一击。

只是这次来的少年似乎有些实力,自己这几个徒弟居然都敌之不过,可惜儿子去了宣城,不然何至于让那少年嚣张这许久!说起来,王家那丫头行止乖张,看上去似乎离贤良淑德尚有差距,不是越儿良配……

“师父!”几个徒弟见师父良久不语,都有些着急。那少年还在门外折腾,时辰越久,白家丢人就丢得越大,师父却仿似没事人一般。

“唔,去请你们二师叔,他一天到晚任事不管,只顾练功,此事应该愿意去的。”白老爷回过神来,吩咐道。

众弟子应了,直奔后院而去。

白老爷子喝了两碗茶,再待吩咐下人续水,却见师弟带着一干徒儿又回来了,面上青肿了几处,身上衣裳也满是尘土。只见师弟兴冲冲来到面前,将桌上残茶一口饮尽,大声道:“好功夫,好奇怪!师兄,师弟败了三次,不是人家对手!好功夫啊…”

白老爷子一听,坐不住了,随众人来到大门前,一个弟子要上前将门打开,却被白老爷摇手制止,他透过门上的小窗悄悄向外观瞧,大门外正对着的方场内,一个少年端坐在一张竹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紫砂茶壶,不时对着壶嘴吸上几口茶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十几条壮汉围在这少年身后,有敲锣打鼓的、有振臂加油的,还有几个撑着竹竿白幡的,其中几条汉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县城里整日游手好闲的泼皮破落户。

再转眼看向那些白幡,幡上以重笔浓墨书写:“发扬体育风格、强健人民体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等字样,正中间横幅上四个大字“以武会友”!

此刻大门外的街巷处,两端都挤满了看客,实是热闹非常。

白老爷子头皮有些发麻,师弟的功夫自己是清楚的,这几年不理俗务,专心研武,功夫早已在自己之上,若是他都不敌,自己这一把年纪了,如何是这少年敌手?难道白家几十年创下来的名声家业,要毁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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