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脉元婴的认知是正确的,不长的时间过后,炉鼎内渐渐失去挣扎,似乎抵抗进入了尾声阶段。
“呵呵……一个小小的炼体士,又只是相当于结丹期的修为,能坚持半个时辰已属特例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迫不得已使用出异火抵制了,接下来就等着慢慢被炼化吧……”天脉元婴老气横秋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用稚女敕的嗓音缓缓说道。
之后,天脉元婴盘膝打坐,不时去催动八卦炼丹炉的元婴真火,他保持着平静的心态。炼化一个凡人的话,一盏茶的时间足够灰飞烟灭,可其内所要炼化之人极为特别,如果不借助异火威能,他单凭肉身坚持半个时辰就算非常的强悍了,可他却拥有三种异火。凭借异火抵御,他可以坚持数日之久,直至他能量挥霍殆尽,才可以将其体内的异火完全剥离出来。
天脉道人洞府内的干燥、温暖。虽然身处在极北酷寒之地昆雅山脉,可是因为建造在山月复之中,所以其内与外面环境大相径庭。同时由于开启了八卦炼丹炉,那炙热的高温向洞府内的各处辐射过去,使得天脉道人的洞府愈加的温暖。
洞府的一处精心培育的小花园内,此刻因为温度的提升,已经有数种花卉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观赏类花卉的枝叶也是出奇的水灵,都呈现葱郁的深绿色,望之顿感心情陶醉,妙不可言。
转过一角,另有一处开阔的所在,这里奇异的是竟然修造了一个极大的水池,水池中还有鱼儿游来游去,十分的惬意、悠闲。但当联想到此洞府主人的本体,那就见怪不怪了。这只寒武龟只怕就是晋升至地仙之境,恐怕都与水密不可分。本性使然,水永远都是他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八卦炼丹炉的元婴真火不分昼夜的维持着,在进行到三天三夜之后,天脉元婴便有些体力不支,这时他并未收手,而是取来一枚丹药吞服下去。为了维持炉鼎的温度,长时间的消耗,只有用丹药来做补充。
吞服了丹药的天脉元婴立刻精力充沛,操控元婴真火也不显得费力了。不过,此时天脉元婴的脸上多出几分不解之色,他看不清炉鼎内的真实情况,但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与他估计的有所出入,炼丹炉内,那位牛二好像音讯皆无,整个人就像消失掉一样。而真实的情况他仍在炉鼎内,不是消失不见,却是呈一种特殊的休眠状态。
天脉道人搞不懂牛二为什么在元婴真火的炼化之下还可以休眠,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使得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不争的事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元婴真火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炉鼎之内时,他有了一种反被吸收的感觉。这种最新冒出的苗头令他诧异,因为认知中,元婴真火与异火相遇,会是火上浇油一般的越烧越旺,而不是一种融合。
“难道我搞错了吗?……”天脉元婴自责的想道。自责之后,他果断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种想法太幼稚了,根本没有任何依据,只是因为事情不太顺利而产生的一些歪念头罢了。随后他再次专注于八卦炼丹炉,应该是这样的,此人身居三种异火,潜力强大,所以不能归结于别的愿意,只是火候还不到。
三日后,天脉元婴已经连续吞服了数枚丹药,可是因为连续不断的消耗,他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
无奈的收回炉鼎中的元婴真火,天脉元婴飞回本体。
天脉道人醒过来后,神色极为颓唐。他起身在洞府里溜达了几圈,便重新打坐练气,恢复体内亏空的元气。这样持续了一日一夜,天脉道人体内亏空的灵力渐渐复原,一直达到了个人状态的顶峰,他才收功。照例祭出元婴,再次飞回七彩玲珑塔内,口喷元婴真火,第二次驱火炼化炉鼎内的牛二。
天脉元婴贵在坚持不懈,这次使用八卦炼丹炉比第一次更有思想准备。他平心静气,将元婴真火源源不断的催发出来。同时,他不再分心观察炉鼎内的变化,唯一要做的就是维持元婴真火的输送,让元婴真火平稳的持续下去。
七日后,天脉元婴又一次消耗殆尽,不得已回归本体修炼。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天脉道人直接进入入定状态,沉下心神,无悲无喜……
不知有过几次这样的反复,天脉道人都有些记不清了。只是有一次他突然觉察出危险的讯号,尚存不少灵力,天脉元婴却第一时间飞回本体中。缓缓睁开二目,天脉道人非常警觉。虽然身处接天峰山月复之内洞府中,可是数百年的对环境的认知,他清楚的感知,有人已闯上了接天峰顶。
阴沉着脸,天脉道人看了一眼仍在七彩玲珑塔中的八卦炼丹炉,心底陡然升起一丝惆怅。事情进展的十分不顺利,那牛二的肉身还未炼化掉!好在他乃是囊中之物,得到仅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此时登上接天峰的人才是他的心月复大患。推算之中,蛟宏和牛易也应该到了,若是没有差错的话,此刻站在接天峰上的正是蛟宏二人。他如今的情况根本不能暴露,唯有忍气吞声的龟缩在洞府中,凭借着隐匿大阵隐藏行踪。
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天脉道人又施展出敛息之法,将气息压制的若有若无。
接天峰上,一位锦衣中年人和一位红脸中年人正在平台上来回搜索。他俩满脸怒火,浑身都爆出极为强大的气势。尤其那位红脸中年人鼻子呼呼直喘,显然受到很大的刺激。
他二人已经在接天峰平台上连续找寻了数个时辰,可是一无所获。但他俩仍然不甘心,怒火早已冲昏了他俩的头脑,只有一个词可以解释现在二人的心情,报仇!
此二人正是自千兽山不远万里飞来的蛟宏和牛易。
正如雕风所说,他出门之时便将一丝精魂寄放在玉牌中,化为元婴火丹陨落的那一刻,千兽山上寄存的玉牌便“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因为此玉牌为专人轮流不分昼夜看守,所以在第一时间蛟宏和牛易就获知了雕风陨落的信息。
判断出雕风陨落之地,蛟宏和牛易日夜兼程,直飞昆雅山脉。而蛟宏处事精明,他多少已猜测出雕风之死与天脉道人月兑不了干系,但是毕竟那天脉道人修为深厚,在取证证实本相之前,蛟宏决定先保持一个低姿态,对天脉道人没有轻举妄动。
接天峰的平台上根本未留一丝痕迹,而犀利的山风早将地上所有的灰尘一扫而空。蛟宏紧皱着眉头盯着坚硬的地面,此地除了岩石再没有别的任何物件,那只有从石头上寻找答案了。
“大哥,那寒武龟老儿呢?我们兄弟直接找他便是了,事情一问便知,何必在此干耗着,没有一点用处!”红脸中年人牛易气鼓鼓的说道。
“老三,你知道什么,那老龟为人狡猾阴险,他岂能告诉我们实情!只有我们兄弟获得了有用的信息,拿住他只是早晚的事!”蛟宏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二哥的修为在昆雅山脉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若不被人算计的话,他绝对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二哥速度奇快,一般情况下逃命总可以吧,除非是老龟那样的阴险歹毒之辈,才会让二哥不幸陨落。而接天峰附近乃是老龟的地盘,我还真不信别人敢动二哥!……”牛易辩解道。
“话虽如此,可没有真凭实据,那老龟怎能轻易的招认?其实不用你说,我早就确认此事八成必是老龟所为,别人没有灭杀二弟的手段和灭杀二弟的必要。”蛟宏沉声说道:“事情就是出在异火上,老龟为得到接天峰的异火,不惜在此等了数百年,由此可见他对异火的渴望。而二弟尾随那得到噬骨青火之人赶到此处,誓要夺回异火,偏偏老龟最钟情于此,他又怎么肯轻易放弃即将到手的异火?——那么就只有杀掉老二了……”
“啊……老龟,龟儿子……龟孙子……”牛易暴跳如雷,他的牛眼一片血红,雕风在外探查噬骨青火的下落,可都是为了他牛易,万万想不到,为了夺回噬骨青火,竟然让二哥丢掉了性命,这种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与兄弟手足之情相比,那异火又算得了什么。而今说什么都晚了,他现在就是不要那异火也一定要将杀害雕风的凶手找到。
蛟宏看了一眼发狂的牛易,没有理睬他。这已经不是牛易第一次发狂了,这些天来他每天都会如此。蛟宏知道,这是牛易在自责。三兄弟之中,牛易和雕风向来脾气不和,经常拌嘴。那雕风更是牙尖嘴利,每次和牛易拌嘴都是他占得便宜,所以他二人之间多少有些隔阂。
但在噬骨青火一事上,雕风并没有丝毫的含糊,而是主动提议,四处寻找噬骨青火的下落。因此牛易颇为感动,使得他重新看待兄弟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