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一早起来,就听说城中总营里有一位千总陈飞求见,说是有事禀报。
南宫夏觉得奇怪,他是南宫世家的家主,一般官面上的事,都是由儿子南宫博这个城守大人出面,怎么这个千总陈飞有事不去城守府找南宫博,却一大早的要来找自己禀告呢。
等到陈飞将昨晚所见之事全部一一禀告完毕后,南宫夏沉思良久,问陈飞道:“是姜子牙让你一大早就来将昨晚之事全部告诉我的吗?”
陈飞说道:“正是,卑职想南宫大人对姜公子向来比较推崇,而姜公子现在又是与我们结盟的东部的第一高手,他这么吩咐也许是别有深意的,所以卑职一早就来向南宫大人禀告了。”
南宫夏问道:“你说看到有个人与姜子牙在一起‘练功’,还将姜子牙打飞在了半空,而那人见到你们后就自行离去了?”
陈飞说道:“是,卑职本也以为他们是在打斗,看姜公子重重摔落在地上后一动不动,还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呢。不过姜公子随后醒来,似乎并未受伤的样子,卑职又以为他们大概是在练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卑职在姜公子走了之后,发现地上有一滩鲜血,似乎是姜公子被那个锦衣男子震伤时所吐的血。卑职不敢确定,因为姜公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重伤后的样子,可他躺着的地方附近明明又有一大摊血迹,这个……卑职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南宫夏追问道:“你说的那个锦衣男子,究竟是何等样人?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陈飞回想了一下,说道:“那人身材高挑匀称,一身锦衣华服,看上去很有威势的样子。不过由于相隔较远,而此人的身法速度极快,他的相貌我没有看得太清楚,粗略估计他的年纪似乎与家主差不太多吧。”
南宫夏让陈飞回去休息后,亲自带人去到了姜子牙下榻的公馆查看究竟。果然姜子牙已经收拾好东西早早离去了。询问公馆的佣人管家,也都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南宫夏眉头深锁,回到了府中后让人把南宫博找来,将陈飞所说之事一一转述了一遍。
南宫博说道:“姜公子走得这么急,莫非与昨晚同他交手的人有关么?”
南宫夏沉吟道:“据我猜测,如果姜子牙确实如陈飞所讲曾经吐血重伤的话,那么那个将他打伤之人,很可能就是通天教主李元了。”
南宫博吃了一惊,说道:“李元?他来了我们水仙城么?怎么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
南宫夏哼了一声,说道:“李元是何等样人,他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又有几人能够查到消息。”
“其实你与李逍遥约战在衡山回雁峰,李元就算对李逍遥有信心而不到场,但怎么也该身在附近的,毕竟这关系到‘九元通关’图解的归属。所以他到了水仙城实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南宫博说道:“那李元又怎么会与姜子牙打起来的呢?”
南宫夏对此也有一些费解,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两个人身上总是有些相似之处,他们之间也许有着某种联系也不一定。”
“还有,依那陈飞所说,他昨天是因为发现了李逍遥所下榻的公馆有窃贼闯入,一路追踪下来才碰到姜子牙与李元的。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趁李逍遥与你恶斗之后功力大损,乘机去李逍遥那里乘火打劫抢夺我给他的那个锦囊呢?”
南宫博惊道:“在回雁峰上,父亲你把锦囊交给李逍遥时有很多人在场,难道说是他们中的某个人看准了李逍遥真元耗尽,想乘机夺取锦囊?那岂不是说此人已猜到了锦囊中所放的是一份通关图解么?”
“有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李逍遥的东西也敢抢,更何况李元也在水仙城里呢?”
南宫夏说道:“也未必就是在回雁峰上的某人,也许是他的同党也有可能。抢李元父子的东西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如果算度精确的话,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据我想来,李元此次为避人耳目,未必是与李逍遥住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李逍遥回到公馆时李元未必一定在场。如此一来,在李逍遥功力大损的形势下,就给了别人以可乘之机。只要胆子够大,看得够准的话,未必不能成功。”
南宫博说道:“难道说我们输给李家的那份图解已经落到了别人手里?究竟是谁有如此胆识和能力,敢在李家头上搞鬼?他就不怕李元报复吗?”
南宫夏说道:“所以我说此事颇多蹊跷。如果这份图解确实落入了旁人之手的话,我估计也决不会是无名之辈。当今天下,还对‘九元通关’的传说念念不忘的应该并不会太多,只要我们细细留意,迟早会找出蛛丝马迹来的。”
“问题是姜子牙为何这么巧也卷入了此事呢?这个实在让我很是费解。从陈飞的话来看,姜子牙很有可能也和我们一样,猜到了有人伺机打劫李逍遥的锦囊,我在想他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呢?”
南宫博对姜子牙的印象不错,说道:“不会吧,我看姜子牙不像是个会乘人之危的人。再说,姜公子不是被李元打成重伤了吗?他怎么能去抢李逍遥的锦囊呢?”
“不过,他既然受了伤,为何不留下来好好养伤,却要突然急着回松湖城呢?这倒的确是有点奇怪的。”
南宫夏说道:“我也是对此感到不解。陈飞不是说姜子牙被打成重伤吐血了吗,可又说他后来看起来并无大碍。姜子牙这个小子实在是深不可测啊,难道连李元都对付不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这般年纪如果连李元都奈何不了他,那再过几年,天下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南宫博说道:“之前我曾听到一个消息说,有个三阳门的掌门阳顶天日前在吉祥坊硬要认姜子牙做师叔,但姜子牙没有理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夏惊讶道:“还有这种事?”
“说起来多年以前北方的三阳门确实曾出过一位姓姜的一流高手,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不知所踪了。这个人的名字好像与姜子牙很接近,到底叫做姜什么我忘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只记得那人的外号好像叫做什么烈火神君的。”
“其实阳顶天在北方也是颇有名气的,怎么会认姜子牙做师叔呢?真是邪门了。”
南宫博说道:“爹,那我们要不要到李逍遥的公馆去看看究竟?”
南宫夏说道:“不要,姜子牙让陈飞把这件事告诉我大概就是想我们介入其中。不要说我现在伤还没有好,就算是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也不想卷进他们的纷争中去,免得李元以为这件事是我们南宫世家在搞鬼。”
“反正图解我们已经交给李逍遥了,他保不保得住,是他的事,跟我们无关。”
“至于李元与姜子牙的纠葛,我们也无从插手。我总觉得他们两个都有一些奇特,不过究竟奇特在哪里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暂时就随他们去吧。”
“我们只要派人密切注意城中的风吹草动就可以了,尤其是要注意有没有别的势力在我们眼皮底下搞鬼…….”
在李逍遥下榻的公馆内,李元正紧锁着眉头。
刚才李逍遥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告说,这两天水仙城中并没有什么异动,南宫世家一切如常,只是加派了很多密探在各种场合打听着消息。
城中其他的门派帮会也都很平静,也没有打听到最近有什么女子高手在水仙城出没过。唯一的变化是听说姜子牙已经走了,据说还走得很是匆忙。
“走了?”
李元有些不敢相信,他问李逍遥道:“姜子牙是怎么走的?”
李逍遥明白李元的意思,说道:“听说是坐一辆马车走的。爹,你不是说那晚你已经把姜子牙给……?”
李逍遥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主要是怕李元生气。
李元皱着眉头说道:“那晚我以一记‘无极子母真元球’击中姜子牙的胸口膻中穴,将他打得吐血飞出,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必死无疑了,按道理也绝对应该活不了的,任何人中了我的必杀技都不可能还有活路的。”
“当时我因为不想与那些闻声赶来的巡逻骑兵队啰嗦,所以就先走了,倒确实没有上前查看姜子牙到底有没有死透。”
“不过在我看来,他的胸口要穴受了我的最强一击,无论经脉还是脏腑必定遭受了重创,就算当场不死,应该也撑不了多久的。”
李逍遥犹豫了一下说道:“爹,那天在衡山回雁峰上,南宫夏曾将姜子牙与玉佛寺的慧明大师相提并论,并称他为东部的第一高手。会不会这个姜子牙确实别有一功,另有保命的高招呢?”
李元想了想,虽然觉得按道理姜子牙必死无疑,但心中也总是有些不那么踏实,可嘴上却不愿承认,说道:
“东部第一高手又如何?东部原来最强的那个端木宏老儿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姜子牙比端木老儿强上那么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玉佛寺的慧明,在我的最强一击之下,也一样禁受不起的。”
“这样好了,你让迅雷堂的辛飞云带两个人追上去看看究竟,如果姜子牙还有一口气的话,就顺便把他结果了吧。”
李逍遥答应着正要离去,李元又将他叫住,说道:“我们这次千里迢迢来水仙城也已经不少日子了,总坛那边太久没有人盯着,我总是不太放心。你的功力已基本恢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打探那个女贼的下落,我还是先回总坛去了……”
李逍遥有些意外,原以为李元对“九元通关”的图解非常重视,一定会继续全力追查那个女贼的下落的,没想到他居然要回去了。
李逍遥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急忙去安排辛飞云带人追赶姜子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