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急急忙忙赶着回京是为了给翩翩治病的,可才出发三日,她的‘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不仅吃饭正常了,就连爱睡的毛病也没了。
她估模着既没有任何病症,又只有在落霞镇的时候才有这些不适的反应,大概是水土不服才会引起的症状。
夏倾城仍旧是不放心,一路上又让秦白请了两位大夫来看过,大夫查不出病因,也一致认为她说的水土不服是对了。
见大夫也这样说,他总算是放心了,回来的一路上让秦白放慢了速度,一在于养病,二也当作是游历一下山水,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行使着,回到锦王府那已经是近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府的那日。
才刚一进府,安管家就来报,说是相府二夫人生病了。
对这个娘,翩翩是有感情的,所以匆匆忙忙回房梳洗了一下,就打算前往相府探病。
她才出沁园就见夏倾城已经在那等着了,说是要陪她一起去。
话才说完,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夏允城一道圣旨,就把他召到皇宫去了。
最终,她只得带了紫凝、映雪、映月、秦白以及二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地回了相府。
一路上,这三个丫头因她的平安归来,都高兴得不得了,。
说到她失踪的事情紫凝还嘤嘤地哭了起来。
翩翩知道她是真的被自己失踪的事吓坏了,只得不停的安慰她。“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紫凝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紫凝一直都是跟在小姐身边的,你若真有个什么的,我可怎么办?”
她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恩,这次小姐回来。紫凝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不让你再有任何危险。”她坚定的说道。
翩翩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种信誓旦旦的保证是来自何处。
要知道,紫凝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经历了这次的事,也让她明白了。你再聪明、再不愿意,终究也比不过人家的拳头硬。
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紫凝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脸笑咪咪地看着她。“小姐,紫凝现在学武功了。”
翩翩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学武?眼前这个爱哭,性子又有点软弱的女子?
“恩,映月和映雪教的。”她自豪地看着翩翩。
翩翩看向映雪和映月。
映月笑着点了一下头。“紫凝说,她要尽快强大起来,以后好保护王妃不受伤害,所以我二人就教她些功夫。”
翩翩看着那神情坚定,为了要保护她而愿意去吃苦学武的女子,觉得心里暖暖的。
“紫凝,学武好。你家小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如果当时她能打得过秦越泽他们,那就不会被抓走,有家不能回。最后还害得来搭救他的夫君受了重伤。
学武!好像,是很不错的想法。
没道理紫凝都能学,她就不行啊。
正想着,外面传来秦白的声音,说是相府已经到了。
翩翩才下马车,相府的管家立即迎了出来。
“参见二小姐,你可回来了。”说着,眼角的余光还一直打量着她身后那长长的一排侍卫。
心里想着,这二小姐被人掳走是几时寻回来的?怎的相府就没收到一点消息。
她这一失踪就是近两个月,今日锦王府突然派人来说,午后,三小姐要回相府探望二夫人。
害得他早早的就站到门口来等候。
再看她身后的那群人,他猜测着,这三小姐这是来探病,还是干嘛的?怎的带了那么多人来。
翩翩不是没看见相府管家在偷偷打量她身后那一大群人,可她只能假装没看见,提裙走进了相府。
这总不好让她说,因为自家夫君没法跟着来贴身保护,才派了那么多人跟着来吧。
进了相府,她本是要忙着去看二夫人的,可管家说她那相爷老爹在书房等着,让她先去书房。
翩翩心中疑惑。
看这情形,夏侯谨是早知道她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被掳走这么久,他可曾派人去寻找过?
按轩烨皇朝的规矩,她现在已经贵为锦王妃,他是要带领一家老少去门口迎接的。
这没迎接也就算了,可明知道她担心着二夫人,他却要她先去拜见。
她倒要看看她这相爷老爹有什么事那么忙着和自己说的。
到了书房门口,管家拦住紫凝、映雪和映月三人,说道。“相爷有些话要和三小姐单独说。”
映雪三人本不同意,可见翩翩向她们点了一下头,只得在门外恭敬地等着。
管家敲了三下门,说道。“相爷,二小姐来了。”
说完,打开门,对翩翩做了个请的手势。
翩翩也没迟疑,走了进去。
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书房。
只见夏侯谨此时正坐于书案后奋笔疾书。
她走到书案前站定,他没抬头,她也不说话,张大着双眼打量四周。
只见这书房光线不错,东面一张贵妃榻,上有白虎皮,正中是一张八仙桌,左右两边各有两把太师椅,桌上放置两盘干果和两盘糕点,西面有三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两面墙上各有两幅山水画。
夏侯谨见她进来半天不说话,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她在打量四周的神情。
那神态,哪有本分痴儿的样子。
感受到他的打量,翩翩回头,正好对上他那双犀利的眼。
两人相互对视,她不卑不亢、不闪不避。
自重阳宴会以后,她不相信他还会相信自己是个痴儿,所以,她不需要在他的面前继续演戏。
更何况,这次回来。她也没打算再以痴儿的身份生活下去,因为,她有了自己想要好好守护的人。
“见了你爹也不知道行礼,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夏侯谨说道,只是语气神情间,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只是陈述。
翩翩顿时觉得好笑,失踪了近两个月的女儿回来了,一见面,他这做爹的没有支言片语的温情关切,倒质疑起她娘对她的教导来了。她实在是很想问他曾几何时又做了一个当爹的应尽的责任。
可终究没问。她的性格不软弱,甚至可以说是刚强的。可没有到无法忍让的地步,她也不想撕破了脸。
毕竟,二夫人是他的妻。她不想她为难。
只见她微微一福身子。“翩翩见过爹爹。”
不是不难受,不是不觉得心灰意冷。只是,她已经不是那女子,他也不是她的爹。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要上心,不要去计较。
夏侯谨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只见下一刻,他凝眉严厉地问道。“你一直装疯卖傻,不仅瞒骗了天下人,连我这个做爹的也一起瞒骗进去。”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她从容淡定地站在那,眼神坦然地看着他。“爹爹认为一个人装疯卖傻能到那地步吗?”。
听了她的话,夏侯谨想起小时候那不说不笑的孩子,他知道那不可能假的,那么小的孩子没有那般心思,而且这些年,她那痴傻的程度,不是能装得出来的。
见他面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翩翩继续说道。“你误会女儿了,以前,女儿是真的傻。”
夏侯谨看着她的眼,从那里没有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
那么多年的官场生涯、阅人无数,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拧着的眉舒展开来,只是严厉依旧。“怎么好的。”
“爹爹应该知道锦王久病在床,锦王府中医术高超的大有人在。”她不正面回答。
夏侯谨自动把她的话解译为,她是嫁进锦王府以后被那些医术高超的大夫医治好的。
“这也是你的造化。”想着当年知道她痴傻时的情景,在看看如今站在面前从容淡定的女子,他想着,那也是她的命。
这一句话后,书房又恢复了平静。
翩翩看着夏侯谨,见他沉思的神态,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的心中很是焦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比让她这个做女儿的去看望生病中的娘亲还重要的。
半响,她忍不住开口。“爹爹若没有别的吩咐,那女儿先行告退。”
终于,夏侯谨开口了。“即使现如今你好了,可毕竟痴傻那么多年,偌大的锦王府,你一个人打理也忙不过来,也是需要人帮衬着的。外人,哪有自家人那么让人省心。你这做妹妹的都已经出嫁了,可你大姐如今任然待字闺中,自古长幼有序,现因你的婚事,她是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每日神情憔悴。”
翩翩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想问:那你干嘛不在我出嫁之前给她寻一一门好亲事?
亏他说得出口。外人没有自家人省心,要是她没估计错,现在他这个自家人就打算不让她省心,不让她好过。
看她一眼,夏侯谨接着道。“前几日我问过她,这京里可有她心仪的,她倒是什么也没说,可你大娘说,这些年她一直心系锦王。”
什么?!翩翩完全蒙了。
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毫不意外。意外的是,他这做爹的觉得当姐姐的肖想着妹妹的夫君,那是很正常的事。
看他那样子,不止是觉得正常,甚至是认为这是好事一桩。
想起归宁那日听见夏侯谨对夏倾城说的话,她的唇淡淡勾动了一下,心中怒火翻滚,却拼命压下,衣袖里的手捏得死紧。
她认真地看着夏侯谨,她倒要好好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看着她清澈的眼,夏侯谨的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但继而一想,这是为家族好,为她们姐妹嫁得好。
他这个做爹的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自古,姐妹共侍一夫的多的是。这样,你们姐妹俩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我这全是为了你们好。”
翩翩冷笑。
让她把她的夫君分一半给别的女人是为她好?
以前,她只是觉得为那死去的女子心寒,现在,确是心死。
她那么急急忙忙地赶回相府给二夫人探病,没想却被他拦了来书房,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却原来是让她把自己的夫君分出来给姐姐,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爹爹说完了吗?”。她问,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紧握的手也松了开来。
感情他这相爷老爹真当她还是以前那痴儿,是个可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的世界很小,只容纳得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她的亲姐姐,也休想她会把自家夫君给分了出去。
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生气,实在是很愚蠢的事。
而她,不打算愚蠢。
夏侯谨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心里忐忑起来。
他的反应全部在她的预料中。
没等他回答,她轻轻柔柔地说道。“纳妾之事,翩翩不敢妄自做主,一切得请示过王爷。”
若不是想着她娘现在还在相府,还病卧在床,她真是懒的和他废话,直接转身走人。
一听翩翩说是‘纳妾’,夏侯谨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妾?她怎么会想到是妾?婷婷也是他的女儿,是相府的大小姐,嫁过去就算不是平妻,至少也得是个侧王妃。
在他的心里,即使现今这二女儿不痴傻了,可也没法和大女儿比,以后这夏侯家的屹立不倒,还是得靠儿子的能力和两个女儿的能耐。
“她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做妾?真亏你说得出来。”夏侯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带点不屑一顾的感觉。“这事我也只是和你说一声,具体的事宜爹会去找锦王细细商量。”
这天下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更何况婷婷还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又是相府的大小姐,他深信夏倾城是会很乐意这门婚事的。
他的心里盘算着:等忙过了婷婷和锦王这事,他接下来就忙瑞王和婷婷的事。
只有这样,他在朝堂上才能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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