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我就做好了些吃食端过来,还烫了一壶杏花酒。
做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师父向来喜欢些清淡的东西,最爱桂花糕,听大师兄宋怀旭说因为师父的娘亲最喜欢桂花糕,是以师父才会极喜欢那种白白软软散发着清香的糕点。
其实我向来懒惰,师父在紫月山庄之时,我经常偷懒,跟着凌珏到处跑,上树掏鸟蛋,下河模鱼虾,可偏偏师父走了之后,我却变得勤快起来,整天往紫月轩跑,打扫屋子,又整天往厨房里钻,学那些个师父喜欢吃的菜式。
师父不在的日子,大师兄宋怀旭要处理庄内的大小事务,很是劳累,而庄内大概就属我和凌珏那小子最轻松,有时下山去到红霞镇去买那出名的彩云纱,又跑到沛县去买红豆粥,或是去八亭阁赏月,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一旁笑看着师父吃着我亲手做的东西,满心激动与开心,三月未见,时间确实长了些,师父清瘦了许多,亦不知是为何事操劳,眉间依稀可见风尘仆仆之色,不由得又有些心疼。
“师父,您这一趟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忍不住问。
师父喝了口杏花酒,周遭都散发着杏花酒的香甜之气,他柔柔笑着:“傻丫头,从榕城到国都,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两个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久了。”
我点点头,卫国国都地处西北境地瑶城,而榕城则在东南境地,两地相隔甚远,这么算来,能在一个月内赶到瑶城确实也算是很快了。
我嗔笑:“师父,流莺我自小就在紫月山庄长大,这么大了,也就逛过榕城内的县镇而已,哪里去过外城啊,自然是不知道路程远近的,只觉得师父这一走三月有余,真真是漫长至极,甚为思念,此般下来,竟越发的觉得时间长了。”
师父因饮了酒,脸色微红,竟像是那娇羞桃花,说不出的艳丽动人,他伸手温柔的模了模我的头,带着一丝欢喜的说:“你这丫头,小时就口齿伶俐,长大了越发的会说话了。”
我满是喜悦:“我向来有话直说,师父现在回来了,我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我自顾自的跟师父说着话,却是感觉得到一旁射来利剑一般的寒光,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脸色阴郁的凌珏,犹自心下一跳,慌忙别开眼去。
“师兄们也该高兴了,凌师兄,你说是不是啊?”我突然说着,扭头对着凌珏笑着。
凌珏闷闷的应了一声:“师父回来,我们自然是高兴的。”
师父大概是看见凌珏脸色不太好,便是关切的询问:“凌珏,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染了风寒,身体不适?”
凌珏摇摇头,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师父,我没事,我身体向来很好,自小就没生过什么病痛,师父放心便是了。”
师父点点头,我给他倒了杯杏花酒,酒香四溢。
这杏花酒是三师兄梅清泉酿的,取的是紫月山庄后山上的泉水,后又混合了冬日里的雪水,采集了杏花来酿制而成。
我们师兄几人,最喜欢这杏花酒,清香甘甜。寒冬腊月,红泥小火炉,烫一壶酒,几个人轻酌慢饮,聊些闲话,说些旧事,极其惬意。
“师父这次的事情办得如何?”凌珏饮了口酒,轻声询问。
师父慢声说:“这些个事情牵扯太多,亦不是我一人之力便可解决,”说罢,又抬头看向凌珏,面色平静,偏生双眸深沉,暗含机锋,“你且莫要着急,我想立秋之时,我们便可一同前往瑶城见你想见之人。”
凌珏紧绷的面容终于缓缓松弛,似是得到救赎一般松了口气,我亦听不明白他二人话中的意思,我向来不愿意去过问师兄们的事情,除了师父之外,其余的事情我只会觉得无趣。
凌珏便道:“师父,谢谢您!”
师父笑了笑:“你既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凌珏点头:“师父,您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疲乏得很,我跟流莺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先走了,明日里再来看师父。”
师父说:“这般也好,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我有些不舍,却又觉得凌珏所言极是,师父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必定是累极,定要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师父,那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过来看您。”
我亦笑着说道,师父满是笑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