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太看向大伯,大伯摇头:“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回州城去,你回去,就算对你死去的父亲一个交代吧。你爷爷怕哪一日到了地下,没有颜面面对你父亲。”
想起死去的父亲,黄太太越发愧疚,忙插嘴:“是了,你的学业还没有结束,怎么可以跟你爷爷去河东。”
复东理也不理,只对大伯说道:“回去也可以,却要爷爷跟我一起回去。”
大伯道:“他不会跟你回去。”
“那我回去做什么!”
黄太太拔腿便走:“我去说。”
大伯果断伸手截住:“弟妹,爹不想见你,他年纪大了,你行行好,别去气他。”
黄太太脸刷的变红,只听大伯又道:“复东,你爷爷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人老了,想要叶落归根,你就不要在违逆他。我知道你放不下,想在他身边孝顺,但这不是真正的孝顺。你如果真的想孝顺,就莫要再让他费心。”
秋雨飘落的日子,守瑾撑着伞,同黎黎告别。
黎黎在年初嫁给绸缎庄的少爷,下雨天绸缎庄没什么人,黎黎托着下巴,站在柜台里看雨。
守瑾收了伞,从身后绕过去,轻轻的拍她一下。
黎黎笑道:“你今儿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李女乃女乃的丧失都办完了吗?”。
守瑾皱着眉,轻轻点头。
黎黎招呼学徒看店,自个带着守瑾到屋里去。廊下的大理石被斜飞进来的雨水溅湿,黎黎走得很小心,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黎黎泡上茶,守瑾见她时不时展现愁容,关心她道:“你怎么了?他们家的人欺负你吗?”。
“倒是不欺负我。”
“那是怎么了。”
黎黎抚模着月复部,扯了扯嘴角:“我……我怕。”
“怕什么?”
守瑾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我怕是个女孩子。”
守瑾有些生气:“你先生不喜欢女孩子吗?”。
“他倒不会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他的父母。”
守瑾暴脾气,立刻站了起来:“他的父母时不时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黎黎忙拉她坐下:“他们待我不错,也从未说过什么。可是章家一脉单传,这些话还需要他们说吗?他们待我越好,我越是不安。”
守瑾好笑的坐了回去:“哪有你这样自个吓自个的,人家什么都没说,你倒自觉自愿的把自个当罪人了。女孩子怎样,难道女孩就不是人?当然,我说这话跟没说一样,我这样想别人不会这样想,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先不说这一胎是男是女未定,即便是个女孩子,将来再生一个就罢了。你妈又不是一下子就生出了你弟弟,你如果生了女孩子,就跟章家人说你遗传了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