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是不肯反悔的人,只怕从一开始,就打算反悔了吧。守瑾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莫名间,突然有点理解黎黎当初的心理。原来不是黎黎不洒月兑了,而是自己那个时候不是真的懂。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品尝了,才能明白其中的滋味。
孔祥再不是安分守己之人,不过几日,便有他朋友找上门来,说他被巡捕房拘走。
守瑾大骇:“为什么会被巡捕房的人带走?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该不会又欠了谁的赌债吧。”
“巡捕房的人哪有闲情管赌债的事情,好像是杀人,究竟怎样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趁早去巡捕房看一看,看你住这样的大房子,就算是救不出人来,揣上大洋上下打点一番,好歹也能免几顿皮肉之苦。”
所谓的朋友临走之前,还不忘收取递送信息的费用。
守瑾脑袋简直要炸了,流年不利,诸事不顺,怪不得妈不愿意让她来州城,外面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好混的,如今再加上一个糊里糊涂的舅舅,更是难上加难。
守瑾百般纠结思虑过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去见黄太太。
不管怎样,迟早都是要豁出去的,虽然不想麻烦黄太太,可除了黄太太,整个州城,没人能帮得了她。
无线电里越声悠扬,黄太太闭目倚在沙发里,细细的品尝咖啡。
守瑾走到她面前,说起话来,总归吞吞吐吐。
黄太太拉她坐在身边,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一点都不想我认识的守瑾了。”
“那个……其实……我……”
“嗯?”
“其实是我舅舅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知道很棘手,如果不救他,他可能连命也会丢掉。”
守瑾说的糊里糊涂,黄太太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你舅舅?就是那一天来的舅舅?他怎么了,我好像不太明白。”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闹出了事情,被巡捕房带走了,好像十分严重的样子。”
“哦。”黄太太缓缓的搁下咖啡,“那么你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守瑾急切道:“您帮帮他吧,除了伯母,我在州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着急别着急,就算是帮你,我也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你现在这样糊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不是。不如这样,我一会儿派老陈送你去巡捕房,你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守瑾立时跳起了神:“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等一等。”黄太太喊住她,顺手递了一笔钱给她,“这个用的上,你先收着。”
“我……”此时此刻,守瑾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谢谢您,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黄太太似有似无的开着玩笑:“是吗?那我可就等着了。”
“您只管放心。”守瑾一怔,话中有话。
巡捕房里,守瑾花了一大笔钱,买到鼻青脸肿的舅舅半个小时。
孔祥一旦见了守瑾,如同没煮熟的鸭子,立刻跳了起来,嘴巴里也呱唧呱唧不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