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邢夫人带着柳诗桐姐妹几人早已等在那里了,便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邢夫人频频起身探着头往外看去,焦急地问:“老爷怎么还没到啊?”
柳谨桐娇笑着扶着邢夫人,连声安抚:“母亲是太过牵挂父亲了。报信了小厮不是说了吗?父亲刚刚进了城,这会子怕是还在路上呢。要不,我陪着母亲出去迎迎吧!”
邢夫人心里急躁,点点头道:“也好,与其坐在这儿干等,咱们还不如出去看看。”几大步跨出门去,柳语桐也只能跟上去。
其实对这个没见过面的父亲,柳语桐没有半点好感。只记得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长相一般,实在是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向来又不管内宅之事,对自己不太关心,对柳语桐来说,他不过是给自己提供了个遮风避雨的人,父亲这两个字在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
母女几人在大门外站了好久,终见一辆马车从街那头驶了过来。高头大马,华丽的车厢,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在几人面前停住了。
果然,一个穿着玄色长衫,风尘仆仆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邢夫人早迎上前,扶着柳之浩的手,唤了声“老爷”,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柳之浩也仅仅握着刑氏,看着几个亭亭玉立的女儿,眼里含着温情,软声道:“夫人,你辛苦了!”
姐妹几人乖巧地屈膝行礼,唤着父亲。
一家人簇拥着柳之浩往里走,柳之浩感慨:“还是家里好啊!”
用过晚膳,柳之浩听刑氏说着家里的情形,柳诗桐姐妹也凑上去跟父亲亲近。柳语桐留意到柳之浩的脸上似乎眉头一直皱着,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语桐跟我来!”柳之浩说完,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柳诗桐立刻射来嫉妒的眼神,父亲回来,没有单独叫她这个嫡长女,反而对那个庶女青眼相加,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柳语桐目不斜视地从姐妹几人身边走过,跟着柳之浩进了书房。
柳语桐进去之时,柳之浩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什么书籍,眼睛却没有落在上面。
“父亲!”柳语桐轻唤一声,虽说不上亲近,不过毕竟是原主的父亲,也是以后自己的依仗,柳语桐对他自是重视的。
柳之浩见她担忧的眼神,点点头让她坐下:“语桐来了,坐吧!”
“您还好吗?遇到什么困难了么?”柳语桐关心地问。
“就是些账目上的事情。”柳之浩叹了口气,难掩心中的担忧,“此次出门,本来是板上钉钉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刚谈妥,没想到账房先生竟然辞工不干了。想来是被人挖了墙角,结果新雇的账房没有经验,损失不小。”
柳语桐心中一动,试探道:“父亲,可否让女儿看看账本?”
柳之浩诧异地看着她,犹豫着把手中的账本递给了柳语桐。
自己这几个女儿中,诗桐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刑氏手把手教她管账理家,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谨桐喜爱琴棋书画,对生意上的事亦无天分,小女儿更不用说了;而语桐,一副柔弱怕事的样子,再加上她的身份——柳之浩根本没有指望她。几个女儿中,竟没人能看懂账本,柳之浩没有儿子,这是他最大的遗憾,女儿也不懂生意上的事,以后怕是只能招赘个能干的女婿来继承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