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似触了电般,拔步就奔了过去,蛮力的扯过素心手中的毛毯,将滚烫的身子,包裹严实,打横抱起,飞奔着进到车里,一个急点头,驶了出去。
医院那边早就布置妥当,整个过程都在和死神做着最后的搏杀,安旭把气若游丝,毫无生机的身体,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对主治医生下了死令,“大人,孩子都要安然无恙!”
之后,亲手紧闭了两扇门,瞬间,两人就隔在了阴阳两界。颓然坐在长椅上,低了头,十指分开,插进蓬乱浓密的黑发间,紧紧揪住。
活着,一定要活着,如果真的有上帝,你一定要救她!
祈祷的话语,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自认为不是好人的他,第一次如此这般珍视一个脆女敕的生命。
甚至愿意相信一直排斥的上帝,只要如愿,从此愿做个虔诚的信徒!
“我信你!”坚定真诚的三个字再次萦绕心头,眼底不期然的泛起了潮湿,改写了他从没有眼泪的历史。液体中凝结有感动,心痛,更有一丝苦涩的怅然。
抢救室的红灯,足足亮了十个小时后,才疲惫的熄灭,同样疲惫的医生,走出来后,说了句,就头都没回的走了出去,“已月兑离了危险,最早明天会醒来,孩子替你保住了。”
惊喜后的安旭,有些愣怔,但也没说什么,看着随后被护士推出来的楚心怡,急忙奔了过去。面色苍白的小脸透着几分祥和安宁,可就是这样一副瓷玉般的病容,直直撞击着安旭的心脏,竟有些不敢直视,忙别过脸,退在一边。
大步回了办公室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人已月兑离危险,现在转到病房了。”
还未等对方应答,就紧跟了一句,“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另外,孩子保住了,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
说完就挂了电话,唇角勾了勾,自嘲的笑了之后,又优雅的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朝休息室走去。
从会所出来的骆天轩,直接去了公司,洗去了两天的污浊,人也清爽了许多,可醉酒的后遗症还弥留着。看着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头痛又增了几分。
还是强迫着自己处理起文件来,可没看一会儿,就不由的甩在一边,揉搓起了眉心来,眼睛又向一边的手机看了过去。
漆黑的一团铁疙瘩,毫无动静。伸手拿了过来,音量调到最高,又一下子甩了出去,颓然向后倒去。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是恨不得她死吗?
可没过多久,坐直身子,捡回手机,攥在手中。当高性能限量版的手机,被摧残了七个小时后,终于闪烁起了特定的铃声。刹那间,手都颤了一下,可还又矜持了一会儿,才慵懒的接起。
可没想到安旭这小子,倒是把自己模了个门清,一下子让他没了去医院看看的念头。
也许,他要的只是一个平安的消息,这样才能尽快解决孩子。
心又开始扯拉起来,起身,进了休息室的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心绪才宁静下来,几天的困意也席卷而来,朝着床上躺了下去。
几个小时的休息,天空泛白时,从休息室走出的骆天轩,一如往常的冷硬威严。
精练自如的处理了几个紧急的事宜,给秘书吩咐之后,就开车去了医院。今日是刘妈出院的日子,他当然是亲自去接,可心底又不知涌动着什么,不免加快了车速。
乘坐电梯来到特护病房区的入口,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目光也向一间特定的病房看了过去。那是医院特意给他常年预留的一间病房,她此刻应该正躺在里面吧。
一扇门,阻隔着视线,却似有强大的磁场,将他的脚步牵引了过来,轻轻的推了门,也刻意的留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