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去的路上,心一直在激烈跳动着,还特意买了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急着想见到他。
进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按照安旭给她的病房号,一进去,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空空的桌面,一看就是没有病人入住的迹象。
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转身跑了出去,“护士!护士!”
“骆天轩,两天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术,去了哪里?不太清楚。”护士宣读查阅结果时,楚心怡心底一直低喃着,十天中的疑点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恐惧也渐渐将她包围,各种不好的臆测,闪电般的划过脑海。
手中的花早已不知去向,慌忙掏出手机,竟不知道骆天轩的号码是多少,急忙给安旭去了电话,安旭只说了一句就掐了电话,“我马上过来。”
在护士安排的休息室内,楚心怡掐着手指转圈时,安旭跑了进来,可面色明显的难看,甚至不敢直视她。
楚心怡两眼发黑的退了几步,安旭急忙过来扶住她,葱白的手指一下子攥住安旭的胳膊,急声痛苦的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安旭心痛的张了几次嘴,又闭上并别过脸去,楚心怡瞬间感到天崩地裂,豆大的泪珠滑过毫无血色的面颊,砸落在地。
指尖似陷入安旭的肉缝里,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残了?还是”
“心怡,你忘了他吧,就当你们从来不认识。”安旭急忙打断她的话,痛苦的说道。
“安旭,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妹,你就快点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否则,现在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安旭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楚心怡,怎么可以,就这样放手,她才刚准备好要接受他,甚至才刚刚明白自己有多爱他,多想让他做自己的丈夫,做诚诚的爸爸。
一瞬间,这些都要化为乌有了么?这难道不比三年前的分离更残忍。
可安旭还是沉默着也等待着,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安静,终于让她泪眼迷蒙的看向安旭。也意识到自己是急昏了头,其实,从安旭的神态上,还是可以肯定骆天轩至少还活着,否则此时的安旭也不会站在这里。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放手,你就告诉我吧,放心,我挺得住。”擦干泪水的楚心怡,坚定的说道。
似乎这就是安旭等待的结果,继续低沉的说道,“大哥他腿部受伤严重,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最重要的是他头部受了伤,导致失忆,所以,你面对他也只有痛苦和自责。”
失忆?让彼此变身陌生人的凶手,残忍的相见不相认的刽子手!
绝望的倏然垮子,两眼发黑的连退数步,可随即。
“快带我过去,他现在需要我。”楚心怡拉了安旭向门外疾步奔去,而安旭则被动的向前走着,眼底是幽潭般的深沉。
一家依山面水的疗养院内,安旭给她指了房间,就再没有挪步。楚心怡由于奔走的太快,而累的在门口直喘气,大口顺着气,伸手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竟发现自己的手甚至连心都在颤抖。
这是一间连着露台的通畅房间,可骆天轩并不在房内,急忙向玻璃窗外望去。
窗外的清风,吹扬着白纱窗帘,翩翩起舞,阵阵泥土夹杂着湖水的幽兰气息,迎面袭来,更让她震颤的是,她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麝香味。
心再次澎湃起来,踏着少女般轻盈的脚步,迈上通往露台的台阶,终于,在转身的瞬间看见坐在轮椅上俯望湖面的骆天轩。
酸痛蔓延开来,一个是那样高高在上强大的男人,如今却折了羽翼,还得时时依附于别人才能存活,此时倒觉得失忆了,倒算是老天对他的恩赐吧。
擦拭了眼底的潮湿,此时的他不需要眼泪,不需要同情,于是换上了轻柔的笑容,缓缓走了过去,张开双臂,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肩膀,面颊贴近古铜色的脖颈。
从不知道他的肩膀是这样宽阔,从身后拥有他是这样的令她悸动。许久,才缓缓松开,走至身前,紧握住他的大掌,蹲子,只为了她能仰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