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北彻底震怒了,也绝望的走到了悬崖边,“宣布破产”几个字一下子冒了出来,可殃及的后果又让他立刻摇了头。
“铃,铃”电话再次响起,顾源北迅速接了起来,都到这份上了,该来的不该来的,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在大无畏的支撑下,竟有了债多人不愁的宽阔胸襟。
“你好,顾董事长,我是给你送钱来的。”陌生调侃的语调所传达的好消息,却比坏消息更让他心惊。
“这位先生,你确定我需要吗?”。顾源北立即恢复威严的语调,戒备着对方。
“都是聪明人就别绕弯了,也没时间绕了,我这也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偿借给你。现在离停盘仅剩五分钟,你自行斟酌吧。”说完,对方就毫不拖泥带水的挂了电话。
墙角滴滴答答的金色挂钟,每发出一声都重击着夫妻俩的心脏,终于在顾源北对上江谙清焦躁期盼的目光时,他艰难的闭了眼,似有无数张这样祈盼的目光,将他包围。
已站在桌边的江谙清,咬了牙,拿起电话,翻查起来电显示
“天晟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
雷胜轩两道冷酷如南极冰雪的眼神,注视着液晶显示器,一切定格时,倏然起身,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压在桌面上。
看到林子祥阴着脸走了进来,他再次坐了下来,并点了支烟,肃清中轻吐薄雾。
“损失了多少?”无需过程只问结果的雷胜轩淡漠的问道。
“今天投入的被吃了七成,不过四十的股权还在咱们手里。”林子祥痛定思痛的说完,等着总裁的发落。
雷胜轩伸手掐了烟头,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然后淡定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天不想灭‘顾氏’,我们也总不能逆天而行。好了,去善后吧,不出所料的话,明天‘顾氏’股票应该会大涨。”
林子祥在不解中走了出去,雷胜轩则点了烟,起身面窗而立。他喜欢这样俯视如蝼蚁的地面而思考问题,这样能令他放开视眼,敏锐的捕捉到问题的要害所在。
胜败得失,赔赚多少,从来在他眼里就是个玩智商的数字游戏,可今日却让他从深一层面里顿悟到其折射出来的暗喻。
顾源北,江谙清就算他再想隐瞒,再想避讳,可上天注定的血液牵连,是他不可逆转的。这份认知,让他动摇了瞒她的决心,是不是应该坦言相告,让她自己来决定其取舍去留。
可莫名的他又迟疑了,罢了,等他带着娘俩见过母亲再说吧。不由得又想起那日母亲得知孩子的事情后,激动地竟掉了泪,非要立即飞过来,可她正在治疗期,总算被他劝住了,也答应过了这几天,三人去看她。
会去英国,不得不想到了刘妈,或许她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接着一并想到了若兰,一个让他心头永远伤痛的女人。
心绪涣散间,电话铃声响起,迅速整理了情绪,大步走过去迅速接起,“确定在闭市前几分钟划出一笔巨款到‘顾氏’户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黑墨般的瞳孔倏然缩紧。从昨天得知他悄然来此后,就料到他必定会做点什么,今日出了这种意外,现在又有确凿的证据,他想赖也难。就这样把他交给父亲骆家城处置,自己还真是不甘心,也不屑。
今日他唱了这么一出,也完全符合他处处和自己作对的秉性,由此可以更加坚信三年前的胎儿鉴定,也是他做了手脚,这新帐旧账是该和他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雷天楠!”牙根里咬出了三个字后,瞬间将烟头捏的粉碎。
顾洛氤接了母亲的电话后,忐忑多日的心脏,再次剧烈的跳跃起来。自从上次的车祸后,她一直担心雷胜轩会对她有所行动,但自己却一直意外的安然无恙着。
没查出来?不可能啊,肇事司机早被送进了警局,就是警察不知道,雷胜轩也不会不知道她这个主使。那么会不会是他还念着旧情,只是给她一个无声的警告?
可是从今日他对“顾氏”的狠戾,让她再不敢抱有幻想,顿时,她对他的爱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浅显道理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不敢再耽搁片刻,起身锁好门,折回来后迅速拿起电话,给义父拨了出去,将所有的事情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全盘说出。
她等着遭受斥责时,电话另一端是死寂的沉默,但依稀可以听到金属相撞的磨牙声,她知道那是表明义父正在冥思想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