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岁那年母亲送我去英国读书,晚上被一个莫名电话叫去,我觉得事有蹊跷就暗地里跟了去。原来我母亲是去见李柏鸣去了,吵嚷中听见李柏鸣突然说了句,当年为什么死的只有雷家成,你和你哥哥为什么没被烧死,他雷家成凭什么拿了江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我母亲厉声打断李柏鸣,让他把过去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又骂他说竟连她都算计了,因为他们兄妹并没想要致雷家成于死地,只是逼着他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要不是她当时突发肚子疼,江谙远扶着她先一步出来,恐怕她也早就做了厉鬼了。
接着李柏鸣就提出让我母亲从了他,否则就把母亲所做的事,以及如何算计父亲致使她怀孕,不得已离开沈韵的事情合盘托出,我当时吓坏了,可没想到,更恐怖的是随后发出了惨叫声和浓重的血腥味,母亲迅速奔了出去,而我却瘫软在拐角处,那种害怕是一种蚀骨的绝望。李柏鸣被抬出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他血淋淋的断手,而他也看到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我。
回来后,我什么都不敢说,为母亲提心吊胆着,可母亲数日的安然无恙,令我们都放松了警惕,直到一天好了伤疤的李柏鸣找到了我,告诉我报复一个人,不是一下子就致她于死地,而是慢慢的折磨,让她失去所有的亲人,甚至反目成仇,直至最后令她一无所有,看着她一点一点惨死而去,才能使复仇者获得最大的快感。
于是,当天晚上,当一辆货车朝我的车撞来时,我才明白是李柏鸣向我索命来了,可是后来也许是我大难不死失忆后,令他改了主意吧,我就到了乔怀仁的家里,我所有十二岁前的记忆都是他们说给我的。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乔欣婷说到此,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两名警察告辞后走了出去,侒煦扶着泪眼婆娑的沈韵走了进来。
“妈”乔欣婷再次睁眼,对上沈韵的泪眼,自己眼底也酸涩起来。有再次面对残酷过去的艰辛,也有替自己的亲生母亲道歉的诚挚。
“过去的就别提了,我们只有向前看,才能更好地活着。”沈韵擦了泪痕,握住乔欣婷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顺着沈韵的意思,敛下所有的思绪,边坐起边询问着。
“你都睡了两天了,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又受了刺激,再加上你贫血,所以就晕倒了。”沈韵心疼的嗔怪着,又听到乔欣婷继续问道。
“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吧,诚诚还好吧,对了,‘顾氏’还好吧。”两大当家人双双病倒不出事才怪,此刻侒煦急忙插了话。
“你就安心养病吧,诚诚一会儿就给你带过来,主要是怕你吓着孩子,小家伙还不知道你生病住院。至于‘顾氏’,有我这个挂名哥哥为你打点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看着侒煦一脸安心的抚慰,乔欣婷欲言又止的话语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我去看看爸妈,唉!真是没用,自己倒像个重病患者躺到床上了。”自嘲的说着,无视心底的刺痛,下床随着两人向外走去。
先去了江谙清的重症病房,只能透过玻璃窗来观望她。房内全然静逸的白,令她包裹着纱布的面容更显出几分苍白,却难得的令她有了一份褪尽浮华后的素净美。
放下了,也解月兑了,所有的贪欲,所有的爱护,所有的不甘,都回归到了病床上没有灵魂而存活的躯体上。
是悲?是喜?是幸?是劫?已混沌的分不清了,只为还活着的人留下一个警示的典范!
几人一脸凝重的来到顾源北的病房时,正赶上他刚醒来,于是,先是乔欣婷走了进去。片刻后她就走了出来,眼神看向病房门口一脸漠视但隐含着几分焦虑的沈韵。
“我爸让你进去。”乔欣婷走上前,双手紧握住沈韵的手时,才发现竟是冰凉一片。又使了几分力,眼底露出的是化不开的鼓励。
看着沈韵一步一顿的走进病房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对上侒煦暗沉深远的眸子,薄唇微张似有话对她说,可此时,走廊里传来了霍思怡甜美的嗓音。
“欣婷姐,快点,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而且素心阿姨带诚诚过来了,小家伙嚷着要你呢,侒哥哥今日就没你的份了。”侒煦嘴角抽了抽,随即摇了摇头,看着两女人相携的背影,嘴角不由上扬,女人有时候真是令人读不懂的怪物,前一秒会为了一个男人恨不得杀了对方,而后一秒会因为爱的不是同一个男人,而掏心挖肺的感激对方。
侒煦没有跟过去,而是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对上一双凹陷却肃然询问的眼神。
“父女俩都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侒煦说着接住雷胜轩扔过来的烟卷,又一脸玩味的调侃道。
“调专家,保股票的无名英雄你都做了,还躲我这生什么闷气?还是说顾源北那一拳让你记仇了?依我看,你这一拳迟早得挨,不声不响的被你搞出个外孙子,搁谁都受不了啊。”侒煦瞬间被一道寒光射的几尽内伤,忙改了语气说道。
“你就想开点吧,这丈人打女婿,越打才越亲,再说你这还算不上准女婿,就自由多福吧。”侒煦又招来一记冷眼,才彻底闭了嘴,可意外的却看见了某人百年难遇的吃瘪的侧脸。
“你懂什么?!我不见她,这是要给这个笨女人点教训,有了亲人就不要我这个男人了?”雷胜轩说着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脸糊涂的侒煦越想越纠结,原来大哥几天来就为这生气啊,怎么他就没觉得乔欣婷做错嘛。
难道恋爱中的男人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