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花开了 第5回 芒果花开的季节

作者 :

佛说:世间万物,皆由因果得失所构成,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凡处红尘俗世,必系因果愁思,无人能逃出这个定理,正因为懂得这个定理,所以陈斌作出了选择。

和往常一样,陈斌把清一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便离开了,清一目送陈斌离开,正好撞见下楼的罗衣。

“发什么呆呢!”罗衣拍拍清一的肩膀,循着清一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却为她担忧着。问“清一,你是不是喜欢陈斌啊!”话一出口,她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清一变黑的脸。

“罗衣,连你都不相信我,我和陈斌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吗?”。

果然是戳到痛处了,罗衣怯怯地说,“这个不代表……”

“不代表什么?”清一打断罗衣的话。

“这……”

“算了!”清一直径上楼,她不想解释,她不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确实是这样抗拒着。

清一走了,只剩罗衣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楼梯口,她生气了,清一生气了,这又代表什么,唉,看来自己的担忧变成真的了,傻瓜,就算是朋友关系也并不代表你不喜欢他啊!

这一幕清楚地落入了董伦的眼中,一会,宿舍门也如期地响了,肯定是陈斌回来了,董伦脸上浮现一抹奸诈的微笑,转瞬即逝,会敲门代表没钥匙吧!臭小子,这次要你讲心里话,直接忽略掉陈斌的敲门,身体往床上一甩,等着外面的人发飙。

话说陈斌敲门后,见里面毫无声响,难道是董伦没回来吗?不可能吧!那就是……“董伦,开门啊,我知道你在的。”陈斌有气无力地说,这小子能不能来点新的法子,老是故伎重演,演多了也没劲啊,都怪自己出门没带钥匙。

“董伦!”

“董伦!”

多次呼喊后,里面仍然没有动静,难道他真的不在吗?正当陈斌要去宿管部取备用钥匙时,里面居然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而且是明显的装睡声音,他脸黑了,额间黑线浮现,大吼:“再不开门就用天诛轰你去太平洋。”

果然,里面的董伦偷笑着起床,然后装作睡眼惺忪地区开门:“啊呀,是你啊,下次记得带钥匙嘛,别妨碍人家睡觉啊!”

“我说,有人在午餐时间睡觉的吗?是不是想我让你一睡不起啊。”陈斌气急败坏地抓住董伦的衣领,而董伦却一脸享受,完全无视陈斌的怒气。

抓弄完陈斌之后,董伦问躺在床上的陈斌“你和一班那个女的真的没问题吗?那么在乎她。”

“能有什么问题!”陈斌转了个身,背对着董伦。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可能听不到吧!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骗不了我。”见陈斌不语,董伦又道:“你打算怎么做?”

“保护她!”陈斌闭上眼。

“我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她了!”

“喂喂,该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爱?开什么玩笑!”陈斌拽过被子盖过头,不想和董伦讨论这问题。

到底是谁在开玩笑呢!董伦也不再说话,反正他是劝不了的了,默默为他们祈祷吧!

空寂的走廊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喘息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清一奋力地奔跑着,向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跑去,今天早上起来,总觉得心绪不宁,焦躁不安,难道这是上天给自己不幸的预兆吗?

嘭!办公室的门开了,是清一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开了。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地撞门的学生。刘强见状,大概也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因为今早六班班主任有来找过他。恰恰又是他们的事。

“清一同学,来得正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你随我来一下。”刘强起身,先走出了办公室,并示意清一跟上。

来到办公室门外的侧廊,刘强道:“是这样的,关于上次那件事,老师向你道歉,是我没有深入了解事情原委,错怪你呢!”

“老师,你这是?”清一不解,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

“六班的何老师已经和我解释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也和陈斌同学做了思想工作,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以后也不会来骚扰你了。”

“你说什么?什么骚扰?”难以置信,真不希望她到得是真的,但看来今早听到的传闻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心被割裂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到白费了,烦恼了那么多天,希望能找到一个不伤害彼此的办法,她那么认真地去想去对待的现在看来都没有价值了。

刘强继续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态度一定够坚定,不能犹豫,更不能同情对方,如果自己不能解决就要向老师或家长寻求帮助,长期拖下去对自己侵害便越大。”

老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清了,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陈斌的影子,她想象不出来,陈斌是怎样面对老师的,他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罪恶、鄙视和责骂,她甚至无法思考,一直以来陈斌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理解,唯独这次,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唯独这次,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就知道的吧!为何要假装,还若无其事地跑来找她。

“知道了,老师,我以后会注意的。”清一转过脸,泪水滑过脸颊,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没有告别,清一默默地离开。脑海中浮现了曾经的一幕……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哦!”

“少吹吧你,我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诶?太失礼了,你竟然不相信我!”

“那当然啦,凭什么要相信你啊!”

“哼!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是吗?一定会保护我,是这样啊,陈斌,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吗?

站在六班门前的走廊,清一发现自己再也迈不起脚步,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横在前面,六班就在前面,陈斌就在前面,而她却无法前进了,她无法接近他。难道我们就这样走远了吗?

又是一个漫长而又无聊的下午,清一趴在桌子上,目光离散,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又不像是在看东西。教室又剩下自己一个了,空空荡荡的,大概这次,陈斌不会出现了吧,胸口再一次传来揪痛感,实实在在的,一想起加诸在陈斌身上的痛苦,她就没办法平静下来。清一叹道:“果然还是很想见他的。”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袖上,侵湿了一大片,我们的将来会变得怎样,此刻,留在身边的尽是彷徨和悲伤。

叩叩!教室后门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清一的思绪,她惊喜地回头:“陈斌!”然而来者并不是陈斌,而是陈斌的舍友董伦。

“是你啊!”清一失望地说,就知道陈斌不会出现,心中的悲伤油然而生。

这一脸的落寞都收进了董伦的眼中,不禁摇头叹息:“两个傻瓜!”但现在还不是叹息的时候,不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啊。

“正是我啊!失望啊!”董伦故作开心地道,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开心并未引起对方的共鸣。

清一硕大的泪珠滴落在桌面上,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也不管董伦无措的神态,就在这个大男生面前哭了起来。门外,陈斌倚墙而立,或许,他不该站在这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听到这段令人心碎的声音。

哭了许久,清一的情绪终于平复了,眼睛又红又肿,鼻子红红的,形象全无,想起当初自己是多么的在意形象的,现在都觉得可笑了。

“哭完啦!舒服了吧!”

“嗯!”清一点头。“有什么事吗?”。

“你猜?”

“陈斌让你来的吧!”

董伦点点头。

“他,还好吗?”。清一抬起眼,双手紧扣,生怕会从董伦口中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

董伦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了解道:“不用担心,他没事,这次来,便是要告知你,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骗人!”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怎么可能没事,经历了那些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那你希望他向你说他有事吗?然后像狗一样,乞求你的可怜?”

清一一怔!陈斌不是这样的人。

董伦又道:“陈斌这样做是为什么,相信你也一样明白的,所以,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如果他的牺牲换不来你开心快乐的脸,那他的牺牲就没有价值了。”

他的牺牲就没有价值了……董伦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天色渐暗,清一依然没有离开教室,一直坐在空荡的教室,想起了过去的和陈斌一起的点点滴滴,现在都不复存在了,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走在一起,至少还在这所学校就不可能,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叹息是自己在幻听吗?突然,门外的响声打断了清一的心绪,不是幻听,是有人在,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她能感觉得到门外的人是谁,“陈斌,是你吗?我知道是你,就知道一定是你。”后面的几乎是哭腔了。陈斌苦笑,原想无声无息地离开,看来是不行了,她竟然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难以相信,她可以这样肯定,在没有出来看一眼的情况下,但他因为这句肯定而开心,所以嘛,她总让他感到安心,足够了,能认识她,已经很满足了。

清一离开座位要出来,陈斌连忙制止:“不要出来,算我求求你了,别出来好吗?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可以吗?”。陈斌背墙而立,现在的他,那么落魄,重要的是,再看到她的脸,他会没有勇气离开的。

“清一,能认识你是在太好了。”陈斌注视着远方,目光迷离,又道:“假如说人生是一趟旅程,那么你就是我的开始,我的人生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精彩,感谢你让我有了过去。”

清一背靠墙壁,静静地听着,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明明很想在一起的,无奈跨越不了那逢高筑的墙,到底是谁的错,那墙究竟为何要存在,没有答案,谁都给不了他们答案。

“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句话,深深地灼痛了清一的心,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结果早就被决定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是受到伤害了。

“老师已经通知了我的家长,明天我就会被带回家教育,我爸已经帮我办理好转学手续,你不用为我担心,也请你不要伤心,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女生流泪,尤其是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最后那句只能留在心中,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陈斌。”清一哭泣着,泪水止不住,彷佛要淹没整个世界,她的世界潮湿了,因为没有了陈斌。

“傻瓜,我只是转学而以,这样对大家都好,没什么好伤心的,我们又不是永远都不见面,别哭了好吗?”。下一次见面会在是那一天呢?陈斌无奈地笑,他不知道,一年?两年?还是?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一句话,她竟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那些想说的话,她竟然说不出口。

“答应我,连同我的快乐,坚强地,面对将来的挫折。然后,再见了!”陈斌往教室反方向走去,最后一句话:“这地方给了我好多没好的回忆,希望你也是。”

第一次,她旷课了,一直纪律良好的她,旷课了,自己一个坐在床边,望着漆黑的夜空,今夜的天空没有星星,连星星也伤心了?黯淡了?泪水无声地落下,她就这样坐着,一直这样坐着。

开门声并没有吸引她的视线,罗衣放学回来,看到的就是那样坐着发呆的清一,叹息!

“老师问起你,我说你病了,在宿舍休息。”

清一没有回声,仿佛罗衣不是跟她说话。

“你这样真的好吗?你就这么容易认输吗?我现在怀疑了,你究竟值不值得他为你牺牲。”

清一依然沉默,但眼角的泪光暴露了她的伤心,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去向老师说明一切,挽留陈斌,但她不能。

看见清一的泪水,罗衣慌乱道:“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冲了。”轻轻地拥着清一,继续道:“想哭就哭吧!”尽管眼前的泪人儿看起来非常落魄,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她一定能跨过这道坎的。

清一也紧紧拥着她,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哭泣起来,“原谅我,原谅我的任性……”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哭了,也不会认输,我答应了他,会连同他的快乐好好或下去。”

泪水打湿了罗衣的肩膀,她的伤心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这负担会太重吗?对她来说。“会太重吗?这负担。”

“不会,这份羁绊的重量刚刚好,人活着就一定有所背负,这份重量让我兴奋得颤抖,会催促我前进的,一定会……

罗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明明就那么伤心了,还要逞强,但还是这样的她比较让人安心。

像是得到解放一样,清一在罗衣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太累了,清醒对她来说太累了。

清晨,一丝响起钻进鼻间,清一从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阳光刺眼,本能地用手遮住了阳光,这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窗前,一愣!校道上一排排,一列列的芒果树开花了,开得那么热烈,那么灿烂,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它的香味,似乎在向世人昭示写什么,用尽一切力量去吸引比人的视线。

空气中充盈着芒果花淡淡的清香,整条校道都弥漫了芒果花的香味,清一漫步在在校道上,忽然停在了一棵芒果树下,这棵芒果树见证了他们的故事,那一天,他说了要保护她的,现在他离开了,为了保护她。

风,轻轻地拂过,这个芒果花开的季节,他离开了,带走了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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