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潜伏在国军搞特务呢?还是打进敌人组织玩谍战?”
陆战侨闻言不禁失笑,抬手就在黎是头顶敲了一个爆栗子,这丫头的生动神情跟方才判若两人,想必是吃了些苦头。
说得跟自己多阴似的,搞不好过两天就得委屈得躲被窝里哭。
“是那臭小子先不待见我的!”黎是狠狠地咬了咬牙发泄情绪,回到家才知道在社里做戏真有些累人。
“做的不开心就换个环境,a市这么大还会找不到合你心意的工作环境?或者,你到我公司来上班,只要不闹革命不造/反,职位随你挑。”陆战侨挑着眉提议,富含深意的眸光游走在黎是表情丰富的小脸。
要是能哄她进公司搁身边监视着,他和黎家二老都能宽心了。
“咱俩关系铁到穿一件衣服长大,你见过我夹着尾巴逃跑吗?等着瞧好了,虽然试用期月薪低到等同于没有,买资料还不给报销,但签合同那天我会一定赢得漂亮!”黎是宣誓的拳头垂在陆战侨的胸口,用炙热的目光诠释她的胸有成竹,自信地展颜一笑露出她的小虎牙来。
陆战侨看得有些失神,那弯弯的唇角像是承载着胜利的喜悦,在他眸中瞬间绚丽夺目,流光溢彩。
五岁相识,比邻而居,他们的确曾经密切到衣服、玩具不分你我的程度。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徒留满心的回忆,转眼,昨日的亲密无间已经距离好远,那只活力无限的小狮子已到了嫁为人妻的年龄。
陆战侨收回偏离的思绪,故作戏谑地扯开嘴角掩饰自己的落寞。
“薪水连资料都买不起还能这么有冲劲,社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勾了你的魂?看中哪个帅哥了?”
为了留在这个城市她确实努力适应,可惜动力却不是他,虽然他也在这里。
“帅哥这东西又没有专业生产户,只有一个冷漠变态总监还算人模狗样。外边儿的庸脂俗粉哪能跟咱家小乔比呐!”黎是眉飞眼笑地凑近陆战侨,谄媚地抱住他粗壮的胳膊将脸贴了上去,如撒娇的猫般轻柔磨蹭,糯米般柔软的嗓音自唇角逸出,“有你在我还愁薪水不是给你添堵吗?这工作我势在必得,社里聘用我的目的就是为挤走章设计师,我不能让组织失望,对吧?”
有这么一个吃住全包的体贴大方竹马在身边,她若是哭穷岂不是在侮辱他对她的用心和宠昵?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少跟我粘乎!”
陆战侨用一根食指将手臂上靠着的脑袋捅开,神色不太自然地撇过头问道,“左锐衍还在纠缠你?”
据他所知,左锐衍近期都住在铂宫里,在小区门口也堵过黎是几回,更是每日托大门保卫帮他送花给她,这会儿的餐桌上还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香槟玫瑰。
黎是淡笑着凝视身旁这个男人,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的一双黑眸如墨色宝石褶褶生辉,炯然逼人,镶嵌在浓密的剑眉之下,透着刚毅中稍带倨傲的个性。
“阿侨,才发现你比谁都好看。”
她似是喃喃自语,又如存心夸耀,眉目弯弯,巧笑嫣然。
陆战侨忽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板起冷硬脸色在黎是头顶狠狠拍下,故作怒态道,“别给我放烟雾,我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左锐衍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给你看过调查资料,继续谈恋爱可以,但在我眼皮底下你最好注意分寸,别玩出过火的事儿来,否则我没法向你们家二老交代。”
他自认听过来自不同女人的任何赞赏都不及黎是这一句简单朴实的“好看”,那种震到心房的困窘和惊诧可谓是前所未有。
这不是黎是第一次对他的外表感慨发言,但他能感觉到唯有这次,她是以女人看待男人的目光来看他。
“我都听你话按时回家哪有机会跟男人去开房?管得比我妈都严……”某人嘟囔着略有不满,这门禁时间可是比老杨同志规定得早了几个小时。
“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陆战侨的脸色蓦地阴沉。
“就准你玩女人不许我……算了,懒得跟你吵。你甭操心,几束鲜花几通电话是没法拉我吃回头草的,我压根没那心思。洗澡去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黎是不耐烦地留下一句回答匆匆步入浴室,仿若逃一般的速度。
最近似乎越来越不能看他的眼睛了,总是莫名地心慌,难不成她就这么怕他?
对她来说,陆战侨是生命里不可取代的一个重要人物。
恋人会因为感情破裂而分手,从此各不相干;朋友会因为观点不同而分道扬镳,从此疏远陌生;而他们……应该是那种不会因外界因素而切断深厚情谊的关系。
这似乎如同亲情,又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