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莫云清打来电话,沙哑着声音如是说。
“——你问吧。”
“你幸福吗?”。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字字带血,“你真的幸福吗?”。
美伦沉默了,眼眶里蓄满泪水,转向窗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司机阿邦看的出她很难过,一如既往的没做声。
“你说话啊!”莫云清嘶吼的声音传来,“如果,你有一点不幸福,就请离开他!”
她幸福吗?就算两人再不愉快,纪燕回一句话,她就只有照做的份,他给她钱,给她吃给她穿,除了尊严,尊重,自由——
可即便如此,我和你也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
“——云清哥,我很幸福,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挂断电话,泣不成声。
接过阿邦递过来的面纸,美伦哽咽着说:“阿邦,靠边停车,我想下去走走,行李我下午再去收拾,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他说的。”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你已经失去的、每当想起就会有一种深深留恋感的过去,就是你满怀希望对未来的憧憬,也是你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一点波澜的生活。
“你是美伦吧,我叫莫云清,是你的新邻居。”
在那个风轻云淡的午后,一身蓝色运动服的莫云清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高大的身形,挡住夏日的阳光,带给她一片阴凉,阳光照在他的背后,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只那淡淡一笑仿佛阳光都在他脸上灿烂,她听到心中花儿绚烂绽放的美妙声音。
“云清哥,我妈说让你晚上过来一块吃饭,今晚做了你喜欢吃的油闷大虾。”
“云清哥,我这几道题不会。”
“云清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郊游。”
“云清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可失去以后再想珍惜,却为时已晚。
“丫头,你如果想自杀的话,能不能去别的地方。”
蓦然响起的声音拉回美伦的思绪,转过头,一位穿着深色唐装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拐杖正笑吟吟的望着她,俏皮的眨眨眼:“老先生,你是想让我把地方留给你自杀用吗?”。
这里阳光明媚,水清如镜,花香叶茂,确实是风水宝地。
老者哈哈大笑,爽朗干脆,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举目远眺,深邃的眸光似乎穿透时光。
“我们坐的地方是以前的老宅子,我和老伴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后来被改建成公园,人老了,只能守着回忆一天天过日子。”
美伦曲奇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迷茫,难道她未老先衰,怎么也总是回忆呢?
“丫头,看你认真的样,思考者?”老者打趣着说,美伦笑着点点头,“我在想幸福是什么?”
“难怪,很深刻的话题哟,”两人相视一笑,美伦有点不好意思,老者的思绪似乎被目光拉远,“爬雪山的时候,幸福就是能一直走不掉队,过草地的时候,幸福就是别陷进沼泽里,解放后,幸福就是听着老伴唠唠叨叨,看她忙里忙外的样子。”
“幸福就是珍惜你正在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