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只怪你们都太过骄傲
他恨恨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梅亦的耳中,也刺痛着她的心。
而有一个人比她更痛苦,那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北堂刑风。此刻,他自己好似置入火炉般两面煎熬,内心焚烧着。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俩人对视着,沉默着,梅亦那变化莫测的眼神,北堂刑风尽收眼底。那愤恨,那无助,哀怨,还有淡淡的委屈,让他置入冰火、两重天,备受煎熬。
“嗙……”关门的声响,传遍整座安静的宅子。
北堂刑风就这样落荒而逃,把自己和那个早已经闯进自己心底的女人,彻底隔绝。
他悔恨,自己明明知道她都是瞎说,可还是忍不住会生气。什么你只是我修补处女膜之后的第一个上床的男人,根本就是瞎掰的而已,可自己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吗。
梅亦匍匐在雪白的床单上,眼泪不争气的流淌着,心中更是遍布伤痕。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救他,应该像当年一样,把觊觎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往罪恶的地狱。或许正是因为从前的经历,那份愧疚,才让她不忍心去拒绝昨夜欲、火焚身的北堂刑风吧。
那哀伤的抽泣声,是她对自己太过善良的惩罚,也牵动着守候在门外的北堂刑风那颗煎熬的内心。
过了许久,北堂刑风见里面已经安静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无奈的自嘲着“看来自己捡的这个宝,不但招人疼,还很爱落泪啊。”
他悄悄下楼,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吵醒了那位瓷女圭女圭般脆弱的小女人。
起身起夜的吴妈见他蹑手蹑脚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先生,在自己家里,你干嘛搞得像做贼一样狼狈。”
北堂刑风回头望了一眼揉动着睡眼的吴妈,低声道:“小声一点,好不容易睡着了。”
吴妈答非所问道:“是她把你赶出来的,活该你,好好的人都给你糟蹋了。”
“行了,不用您老教训我了。我知道错了,放心,下次一定改正,你快睡去吧。”北堂刑风及其尊重这位在他儿时的时光里,扮演着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角色的女人。可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每次带回来的女人,都要经过她的严格验身。也因为这样,害的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小子,总是拿这个说事。不过这次,她倒真的帮自己解了心中疑惑。
“说你两句你又这样,这几天可给我挺住了,不许去折腾她,不然,我跟你没完。”吴妈矫情的嘱咐他。
“还是算了吧,她能待到天亮就不错了。”北堂刑风一想到天一亮,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不免思绪万千,惆怅满怀。
谁知吴妈听了这话,一点都不稀奇,反而吃吃的低笑起来。
“笑什么呢你,我现在急的都要瓦上房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讽刺我。”
“这怪的了谁啊,要怪,只能怪你们都太过骄傲了。我可是旁观者清,提醒你一句啊,这丫头还真不错,比你以往那些狐狸精可强多了。该低头就得低头,把她驯服了,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嘛。这冷清清的宅子,就缺少一个像样的女主人。你早点定下心来,我也好安心啊。要不然,到死了也见不到你娶妻生子,那我这辈子可真就白走这一遭了。”吴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这些逆耳良言,让北堂刑风更加忧虑了。的确,若不是自己从小一直牵绊着,也许吴妈现在会过的很幸福。有自己的家庭,还有儿孙满堂伴着她安度晚年。
“好了,我会小心处理的。你快睡吧,要是把你冻病了,我会遭雷劈的。”北堂刑风推搡着把吴妈送进门,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这从小陪着他一起成长的老人,也日渐衰去。今生,他们本是陌路人。只因为他母亲狠心抛下他跟了别的男人,她才毅然拒绝了爱人的求婚,而选择留在他身边。直到他日渐长大,直到他成熟,直到自己已经熬白了双鬓。对他来说,这份情义,早已超越了那份淡如
开水的母子情。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海棠苑。梅亦穿着北堂刑风那不符尺寸的睡袍,独自漫步在海棠苑外面柔软的草地上,周围,佣人们自顾自的忙碌着,对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熟视无睹。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小姐,来吃早餐吧。”吴妈恭敬的呼唤她。
坐在大理石餐桌前,梅亦空洞的眼神,惹人怜爱。
吴妈望着眼前这位品貌端庄的女子,心中喜不自胜。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嗯,小姐啊。你叫什么名字。”
“梅亦。”梅亦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妇人。
“那梅小姐,你觉得我们海棠苑怎么样啊……。唉,不对,应该是我们先生怎么样才对。”吴妈因为紧张,一张在北堂刑风面前,战无不胜的巧嘴,也打起了结来。
梅亦讶异的望了她一眼,低头道:“他很好啊。”
“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呢。”吴妈一步步诱导她,深入话题。
此言一出,梅亦刚刚咽到嘴里的粥,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喷洒出来。
吴妈失措的抽出纸巾,替她擦拭小嘴。
“我自己来。”梅亦拂开吴妈热情的手。
吴妈意识到自己的无状,连忙抽开手。
“麻烦你,帮我找一套衣服过来,我想出去一趟。”
吴妈面露难色,“可是先生还没有回来,要不,我打一个电话给先生。你想去哪儿,让先生送你去好了。”
“嗯,不用了。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我都跟他说好了的。你照我的话做就行了。”梅亦故作羞涩的压低声音,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其实,昨天晚上自从北堂刑风离开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然而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并没有引起吴妈的怀疑。她只是在心里嗔怪着,那该死的小子,肯定又不听自己的话。半夜里又跑去折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