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娜好奇她和纬洛伸的关系,直截了当的问她,
“荷小姐,你和少将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曾经做过他的女人。”
荷渺筝正在收拾饭桌,头都不抬一下,清冷的语气回答,
“艾小姐真是敏锐,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是做过他的女人,不过都过去了,他现在身边的人是你。”
她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拿起洗碗布,打开水龙头
“那现在你却在服侍我心里不别扭吗?”。艾米娜倒是直言不讳,她很想观察一下荷渺筝的神色是否像她的语言一样平淡,然而她只给她一个忙碌的背影。
“没什么别扭”荷渺筝将碗筷的水倾出来,然后整齐的放在碗柜里,说道,
“现在这样我更喜欢,比服侍他强多了!”
“什么?!咳、咳”她的话将正坐在椅子上喝汤的艾米娜呛了一口。
“别不相信哦,艾小姐,我说的是实话。”
她关上碗柜的门,转过身,动作瞬间僵住,表情一凛,因为她看到厨房门口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来到门口的,听到了多少。刚刚的话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然表情不会这么难看。听到了又怎样,自己只是实话实说,难道要阿谀奉承的说些不由衷的话。
想到自己没有错,她有些畏缩的神情瞬间消失,双眼炯炯的泛着明亮的光芒,毫不避讳的直视他的双眼。
似乎要逼迫她卸下冰冷的态度一般,他隐去不悦的神情,眼光微眯,复杂而深邃的目光紧紧凝神在荷渺筝明眸上,气势逼人。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时间好像都凝固。到底是谁更问心无愧,到底是谁会先放弃执着,无声的较量。
艾米娜意识到荷渺筝的眼神,回头看到纬洛伸站在门口,刚要开口,却发现他的神情不对,正在紧紧盯着荷渺筝。他生气了吗,因为她们刚才说的话。她看看荷渺筝,又回头看看纬洛伸。这两个人在干吗,目光可以用来较量吗?她感觉好像身处冰窖一般寒。
她很奇怪,纬洛伸并没有因为刚刚荷渺筝说的话而恼怒,难道说在他心里她是不一样的?因为要是自己说这种话,他一定会将自己赶出去,可是此刻他却没有这么对荷渺筝,虽然森冷的目光盯着她却没有吐出半句话。
但是要是她是特别的,为什么又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来做下人做的工作,而且要她常常面对尴尬的场面一个曾经躺在他怀里的女人,来服侍现在他的新宠,她会是什么心情,他又是如何的薄情。艾米娜无法想象,要是换做自己一定受不了。她被弄糊涂了,她实在看不明白,最后,受不了结冰的气氛,她张嘴声音还没发出,就听到荷渺筝抢先开口,
“请问少将”声音坚定而有力的问,
“还要做什么?”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等待他的回答,他却是良久的沉默,似乎对这样的对视不知疲倦。
“”
“如果没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毫不畏惧的继续问道。
出人意料的,纬洛伸神情突然一松,低下头勾起了嘴角,又重新看向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她离开。
她不知道他的那丝笑该怎么理解,是在嘲笑她还是在自嘲,她只想很快的走出这个憋闷的房间。
一出门口就看到上次那个沈陌站在对面,她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休息。见她出来,沈陌走过来问,
“荷小姐,少将休息了么?”
荷渺筝看了一下门口,回答说,
“应该还没有”
“哦”闻言,沈陌又站回去,端端正正的。
本来荷渺筝不想多问,他们的事她也管不着,可是见沈陌一脸严肃的表情,认真的站在那里,她忍不住又转回身,轻声的问道,
“你找纬少将有事吗?这会儿进去他可能有空的,不用等了。”
“不,我没事,我是在等他休息,他休息我就走了。”
荷渺筝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不会这么忠心吧,她劝道,
“这么晚了,不用等了,再说他休息也不会告诉你呀?”
“我知道,可是,万一他有事,我在这里守着比较方便。”他依旧执着。
“就算有事,有两位守卫大哥在。”
沈陌笑了笑说,
“我比较熟悉少将的习惯,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见他坚决荷渺筝不再劝他,而是好奇的问,
“之前怎么没看到你?”
“哦,我前些日子出去办事了,这次跟随队伍才回来。”
“你看,你不在的时候,他不是一样过。”荷渺筝好意的提醒道。
这时,沈陌的腕表蓝灯亮了起来,他骄傲的笑了笑说,
“嘿嘿,没有白等吧,少将在喊我了!我进去了。”
“嗯,再见。”荷渺筝跟他道别,转过头一脸的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忠心的人啊。
虽然每天离开他的房间,或者不再服侍艾米娜后还要去工作室加班的赶图纸让荷渺筝非常的累,但是,她不想因为他的阻挠就放弃了心爱的工作。
经常她赶到工作室的时候,小海和玄子他们几个人刚刚准备离开。她挑灯夜战,只想尽量的追赶进度,没有人帮忙,她一个人等于加重了劳动量。她不在乎,埋头一画就是大半夜。除非是眼皮开始打架,或者直接爬在工作桌上睡着了,否则她是不会停下。
有几次,程姿琬会问起她和少将的关系怎么样了。因为大家现在都知道,少将又换了个情人,小海他们对这个事都是闭口不谈,似乎很忌讳,只有程姿琬似乎特别的关心,荷渺筝只是避重就轻的敷衍着回答。
其实,她并不在意他们谈论这件事,她已经看开了,反正已经被大家认为被抛弃了,有什么避讳呢。
她最怕的是让大家都知道她的新身份,可恶的纬洛伸附加给她的折磨又多了一层。
最尴尬的还是每次在餐厅遇到安笠晟或者安蓝儿,他们都知道她现在做的事。安蓝儿常常气愤不平的开骂,还指责荷渺筝不争气,为什么软弱的受制于人,大不了不在这里待了,出去。荷渺筝只好耐着性子的劝解,让她不要那么激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内心却苦笑,其实要不是纬洛伸用他们兄妹相要挟,她何尝不想一走了之。
而安笠晟则看到她就一脸的心疼和压抑的阴郁神情。
“笠晟哥,你不要一看到我就这副表情,开心一点嘛,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孽。”
这天荷渺筝为艾米娜和纬洛伸打饭,碰到安笠晟,一见面她先开口。
“渺筝,你的脸色很差。”他皱着眉头,怜惜的看着她说。
“我没事,别担心,我现在好得很。”
“你这憔悴的样子,还说好,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脸色苍白,双眼红肿,这段时间你瘦得厉害是不是他对你”
“笠晟哥!我和他没有关系了。只不过是这段时间加班有些困乏而已,我多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的。”她笑着安慰他。
她总是这样,自己承受着,再大的事情,再难的困境,她总是自己面对。这个坚强的女孩到底一个人承担了多少,为什么她不说出来。
“渺筝,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安笠晟拉起她的手,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温柔的眼神问。
她低下头不语,眼眶却湿润开来,若是没有遇见那个恶魔,她也许会一头扎进眼前的怀抱。可是,现在她的身份变得如此低贱,她的经历让她如此不堪,有什么资格去获得笠晟的爱呢。
她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纠结。想让自己尽量放松一些,笑起来,不让他担心,可是嘴角扯动了一下,却掉下眼泪。
安笠晟看到她这样,心一阵颤动紧紧揪在一起,他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告诉我,渺筝”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拉开,看着她泪眼认真的语气说,
“我知道你不想做这样的工作,到底为什么?”
荷渺筝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扯开笑容,看着他说,
“我想看到以前那个开朗、愉快的笠晟哥,你不要为我担心了。”
“你在流泪,让我怎么开心?”他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滴。
“我这是被笠晟哥的温柔感动的泪。答应我,别操心了,我很好。”
安笠晟了解荷渺筝,她不想说的追问也没用,他放松了表情,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她。
当天下午安笠晟就想尽办法找到了纬洛伸的房间门口,他还特意留意了一下,直到荷渺筝离开,他才走近。刚到门口就被沈陌拦下,
“什么人?”
安笠晟看了眼这个表情冰冷的人说,
“我是安笠晟,找纬少将,有点事。”
“少将这会儿没时间,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转达。”沈陌恪守职责的说,他哪里知道安笠晟的决心,不见到少将人,他今天是不会离开的。
“无需转达,我要亲口跟他说。”安笠晟坚决的说。
“抱歉,纬少将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你不能进去。”沈陌仍拒绝的说。
安笠晟低头想了一下说,
“那麻烦这位兄弟帮我进去转达一下,说安笠晟找他有点事,他会见我的。”
“我说过了,纬少将不会随便见人的,你到底有什么事?若成心捣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陌一脸戒备的打量安笠晟。
“这位兄弟不用激动,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荷渺筝的朋友,真的是有事才来找纬少将。”安笠晟耐心的解释。
听到他这么说,沈陌的神情立刻放松了,
“荷小姐的朋友?”他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那你等下,我进去问下看少将有没有空。”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