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她最怕知道的事情,他果然残酷的不留余地。荷渺筝开始浑身颤抖,她不敢想象安笠晟听到这些话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他一定被痛苦的内疚焦灼着。
不!她双手捂住脸。明明都是因她而起,她欠他们兄妹的太多了,但是现在他却把这么重的罪恶感附加到笠晟哥的身上。她会感觉自己欠他们的更多,她会觉得再无颜面去见他们。
她抬起脸,泪流满面,轻摇着头,看着他。她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对面前这个无情的恶魔动了心,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一切,破碎的声音轻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的泪眼婆娑,抬起手,大掌覆上她一侧的脸颊,拇指轻轻抚挲着被泪水浸湿的皮肤,眼神却露出寸寸的宿恨,轻柔的说,
“因为我就是要看到你现在这种痛苦的样子,要你低声下气的求我,要你扔掉一切珍惜的人和事,要你放弃生存的信念这让我满足,让我感到所有承受的过往都可以得到补偿。”
她听着他阴冷的话语,心跳都在颤抖,她几乎无力再呼吸、再与他对峙,虚弱的语气轻问,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他?”
一阵冰冷的沉默,他直直的盯住她,眼光深沉而复杂。片刻后,眼神下移到她已经失色的唇瓣,他俯身贴近她的唇。即使是轻微的触碰也使得她浑身战栗,攥紧了双手她让自己不要摊软下去。
他轻柔的触碰,感到她冰凉的唇瓣在微微颤抖,离开一些,混热的气息吐在她唇上说道,
“满足我!”
接着,他一口含住她的秀唇开始揉允舌忝舐。
荷渺筝再也忍受不住他强大的压力,这精神摧残让她快要崩溃,她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力量推开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我的痛苦可以让你满足,为什么要让我变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低贱?你以为谁都可以和你一样强势,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大到去摧毁别人吗?不错,我是很渺小,微不足道,无法与你那强势的意志去抗衡,甚至站在你身边都会被你那万人敬仰的光芒所遮掩。但是,我有我的思想,有我的权利,我需要留给我一丝缝隙去呼吸,去感受生存的需要。”
“我不能无限制的承受你这样的折磨,也无法承载你这种强势的力量我关闭了所有的知觉,想让自己变得麻木,变成可以适应你的工具,变成一个忘记情感、忘记伤心、忘记痛楚的玩偶甚至变成你消遣娱乐的对象,他人的笑柄。你还不能满足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痛哭着控诉着,泪水已经浸湿了衣服,她仰着头面向他,一口气说出了心里压抑的痛苦。她颤抖的低下头,碎不成音的低语,
“既然不在惜我,毫不留情的蔑视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看着她苦楚不堪的样子,听着她痛彻悲悯的控诉,纬洛伸的表情复杂的变化着,先是不屑,接着是平静,然后紧绷着面孔,开始微微蹙眉,最后的几句话竟然让他的眼眸滑过一瞬的惊异。
他扶住她的两侧手臂,看她发泄的完虚弱的样子,竟然没有任何的恼怒。他双眼闪着危险的光芒,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低沉的声音响起,
“看来我错了,我本以为你心里的人是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目光利剑一般穿透了她的心思,接着他轻轻的吐出震惊她的话语,
“荷渺筝,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说完,他眼神仔细的搜获她的反应。
她猛地停住了颤抖,像是被他的话给击了一下,像只受伤的小鹿惊跳着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慌乱的情绪。
刚才自己那么愤乱的发泄,完全没感觉到不经意中,内心情绪的表达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她惊诧于他敏锐的直觉,仔细回想刚才自己的话,是哪一句让他捕捉到了信息。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冷静的思维和惊人的洞察力,越和他相处,越了解他就越发觉到这个男人的可怕。要想在他面前有所隐瞒和遁缩,就要把自己完全的收起来,严丝合缝,否则,稍一不留神,就会他抓到,然后体无完肤的毁灭和摧残。
她太不小心了,怎么办。紧张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说,
“不,不可能你这个冷漠的魔鬼一样的人,应该是没有带着感情来到世上的,我怎么会爱你这种人”她低下头掩饰着心虚的情丝。
“是么”他微米的眼眸瞅着她突然平静下来的表情,轻声细语却不带任何情绪的说,
“那样,最好否则,你会被折磨的更悲惨”
回到宿舍里荷渺筝躺下便虚弱无力的再也无法思考,浑浑噩噩中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想醒过来,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觉得浑身发热,脑子也昏昏沉沉,分辨不清是梦是醒,有时像是见到了灯光的明亮,有时又看到了晏玺的脸庞,温柔的朝着她笑,有时又像是被黑暗的阴影笼罩,慢慢的覆盖下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黑影翻了个身面对她竟然是纬洛伸邪笑着的身影。然而突然眼前又是片雪亮,让她忽然想起那片白茫茫的雪地,空无一人,只有眨眼的亮白荷天空的苍凉。
难道自己又要死了吗,不会的,她明明刚才还坐在草地上,而且又回到了初遇晏玺的那个山岗,看到了他那俊朗的面容、明亮的目光。那第一眼的情愫,让她沉迷留恋,沉醉其中
过了很长时间,她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怎么会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看不到也听不到。她感到有人在她向嘴里灌什么苦味的液体,她不要喝。她努力的吐了出去,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四周一片安静,她又开始挣扎的想睁开眼,可是不行,做不到。
自己这是怎么了,晏玺呢,去哪里了。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晏玺,你在哪里?
她模模糊糊感到身边有人,因为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是那么明显,她的额头被温热而厚重压了一会儿,她扭过头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她想看,可是看不清。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唇被一片温热包裹着,有种苦涩的液体流入自己口中,她没办法呼吸,只好咽下,接着又是一口
纬洛伸拿着水杯,看着荷渺筝把药水全部吞了下去,他抬手抹去嘴边的药汁。
那天晚上以后,几天都没再见到她,听到艾米娜在抱怨,
“纬少将,那个荷小姐跑到哪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问的,我快饿死啦!”
“她这几天没服侍你?”他微微蹙眉的问,难道那个丫头在故意闹别扭。
“还服侍呢,连个人影都没见。”艾米娜边说,边玩着脖子上的项链。
“她胆子不小,又再找事。”说着他转过头看着艾米娜问,
“她前段时间听话么,有没有和你作对?”
“还好啊,荷小姐很乖顺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从来不抱怨的。而且也跟我谈得来呢,说话也很注意的,从来不说过分的话。”
艾米娜没头没脑的夸奖着荷渺筝,她确实有点喜欢这个丫头了,少了她的陪伴,还真不习惯。可是,她的身份尴尬,为什么没有怨言呢,想着艾米娜问道,
“少将,为什么要选荷小姐来服侍我?她不是做过你的女人么这多尴尬?”
纬洛伸邪恶的笑意看着她说,
“你尴尬么?当着人家的面在床上还不是热情奔放?”说着他手指勾了一下她的脖颈。
“讨厌,人家说是荷小姐会尴尬嘛。”
“你顾自己就行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嘛?”他有些不想谈这个话题,转过身去考虑,那个丫头是不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威,看来又得好好教训一下她才行。
“我饿了,少将!”艾米娜娇声说道。
“饿了,就自己去餐厅吃点饭。”
“少将,你陪我嘛!这几天,荷小姐一直陪着我,突然让我一个人去,我不习惯,而且不会弄。”她撒娇的拉起纬洛伸的胳膊说。
“我还有事,你不会弄,我就找别人陪你!”
“我不!我只要荷小姐陪,让别人我还不如自己去。”说着她走出去。
纬洛伸见她出去,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个女孩还算懂事,上次从战场上带回她,她就一直听话的陪着自己,其实把她带回来最大的目的是羞辱是荷渺筝。他本想若是荷渺筝稍有不顺艾米娜的心意,就会给她自己引来更多的折磨。没想到她竟然和艾米娜相处的这么好,出乎他的意料,
他喊来了沈陌,让他去找荷渺筝。
沈陌回来说,荷渺筝一直躺在宿舍里没有出门,宿舍的人说可能是病了。他回想了一下,那晚过去三四天了,立刻让沈陌带医生过去看。
第二天,沈陌又来说她竟然不吃药,一直高烧不退,若是再烧下去怕会出毛病。
纬洛伸一下子弹起来,抓起外套就闪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