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纾俯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赵顼没有回答,低垂着头,阖着眼睛。
贺纾接过轮椅的手柄,推着赵羽进入一间病房。然后将赵羽扶到床上。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张俊逸的脸异常苍白,眉头疲惫地纠结在一起。
贺纾接连问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答
贺纾一下慌神了,焦急地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
忽然,手被拽住了。他一惊,回头一看,赵羽嘴角勾笑,眨着眼望他,“孩子没事了吧?”
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精神倒还可以。贺纾明白,又被这家伙捉弄了,心情却顿时轻松起来。顺势在床边坐下。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贺纾点点头,“我不知该怎样感谢你,是你救了他的命。”
“嗯?想不想报答我?”赵羽笑意更甚,把那只玉白修长的手握在手心理摩挲着,爱不释手的样子。
贺纾把手抽回来,脸上一阵发烫,“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当然是以身相许……”
“我又不是女人!”贺纾一下子站起来,“你别开玩笑了!”
赵羽沮丧神色,落寞地说,“还说什么报答,你根本没有一点诚意嘛——”
贺纾轻笑,“你赵大少勾勾指头什么人不逢迎承欢,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赵羽故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谁也不要,除了你!”
贺纾脸色一下白了,眼里漫上一层痛苦:“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是为什么?告诉我!”
“……”贺纾望着他,神色竟是那样哀伤,最终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要去看看孩子,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lucas还在深切治疗室,偌大的床包、围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周围插满了仪器。贺纾隔着玻璃望去,那张小脸的上,稚女敕的五官轮廓已经显出俊逸英朗,根本就是那个人的翻版,
贺纾看着,悄悄拭去长睫下一颗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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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lucas早从深切治疗部转到普通病房,贺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照料孩子的事情更繁重了。除了回家洗澡换衣服,贺纾几乎日夜都呆在医院里。
赵羽每天都到医院来,陪在贺纾身边,做这做那的,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
在心底,他嗤笑自己这样犯贱,明明贺纾三番四次拒绝自己,偏偏就是抛不开、放不下,挖空心思用尽种种自己曾经很不屑的手段希望打动贺纾。
这天晚上,赵羽来得很迟,到了孩子的病房,看到贺纾歪在沙发里睡着了。这段时间,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体力消耗下,贺纾看起来形销骨立,憔悴得不成样子。
赵羽一阵心疼,伸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贺纾没有醒来,显然是疲惫至极。他像是在做噩梦,梦中也承受着巨大的伤痛,不住抽泣。
忽然,赵羽听到他在叫自己,“羽……羽……”一声声呼唤,那样深情思恋,那样依依不舍。让他一下子想到那个雨夜的少年。
可是,为何在清醒的时间里贺纾会那样冷酷地对自己?
赵羽不忍心叫醒他,又怕他过于激动,只好将他搂进怀里,轻拍他的背柔声安慰,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贺纾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慢慢地平静下来,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赵羽怀里,顿时赫颜,忙坐直身子,低声说了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