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竟然沙发上过了一夜,昨天假装跟李国凡通话,骗走了赵羽,自己哭累了,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其实当时真的很想见到李国凡,就像以前无数次,当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李国凡就会及时来到自己身边,李国凡的怀抱是肆虐的暴风雨中最温暖最可靠的港湾。但贺纾还是忍住了,好不容易促成了李国凡和天蓝的复合,他是在不想因为自己使他们的关系再起波折。
贺纾又想起,当赵羽以为李国凡要来的时候,那一副痛苦绝望、黯然离去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复仇的快意,快意过后,却加倍地剧痛难忍。
林风案延期了一天,今天再次开庭。
贺纾走入法院大楼。
他走得很慢,步子有些虚浮,他觉得自己病了,一阵冷一阵热的,头里面针扎一样疼。看来是昨夜在沙发上着凉了。
远远看到赵羽停了车,向这边疾步走来,显然已经看到他,贺纾觉得心一阵狂跳,是愤怒夹杂着恐惧。
忽然有两个记者截住了赵羽,贺纾急忙朝庭审大厅走去。
主控席上,天蓝比他到得还要早。抬头看着他,吃惊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贺纾坐下,拭去额上的冷汗,勉强一笑,“没什么,昨晚睡得不好。”
天蓝安慰他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众所周知,赵羽是我们检察官的克星,败诉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今天就当积累经验好了。”
贺纾感激地点头,心里却无限苦涩。
庭审开始了。
法官宣布,经死因庭研讯,死者李菲菲、方浩文死亡原因是他杀。
此案负责验尸的法医坐在证人席上。
贺纾走到他跟前,“黄医生,你好!请你向诸位陪审员详细描述一下两位死者的死因。”
黄法医:“他们都是被利器刺中身体,失血过多至死,死者李菲菲身中12刀,致命一刀在脾脏;死者方浩文身中23刀,致命一刀在左心室。经伤口检验结果,均是属于他杀性质。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年的10月15日晚上9点至10点之间。”
贺纾又问道:“导致他们死亡的是同一凶器所为吗?”。
黄法医:“是同一凶器。”
贺纾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把8英寸长的水果刀,呈到法医面前,“凶器就是这把水果刀吗?”。
黄法医:“经鉴定,此刀刃口形状大小与死者身上伤口形状大小相吻合,可以断定此刀为凶器。”
贺纾:“黄医生,被告身上染有的血迹是谁的?”
黄法医:“是属于两个死者的。”
贺纾:“你在鉴定报告里说,死者方浩文指甲缝里留有的被告的衣物纤维和人体皮屑,这能说明什么?”
黄法医:“说明被告和死者之间有身体接触,例如激烈打斗之类的。”
贺纾微微一笑,“谢谢黄医生。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贺纾回到位置上坐下,掏出纸巾擦去额上的汗,觉得疲惫不堪。他感到赵羽投过来的目光,忧虑不安地看着他。
法官发话了,“辩方律师可以盘问证人了。”
赵羽收回目光,走到法医官面前。
“黄医生,死者身上的伤处都是此刀导致,对吗?”。
黄法医:“是的。”
“很好,黄医生。”赵羽点头,“经警方调查证实,此刀是死者李菲菲家中厨房被带到凶案现场——也就是客厅位置的。并且刀上有两个死者及凶手的指纹,那么你能否断定,在场三个人,是谁将刀带到客厅的?”
黄医生摇摇头,“这点,我无法做出鉴定,谁都有这样的可能。”
赵羽:“你在验尸报告里说,死者李菲菲和方浩文的指缝里分别有对方的衣物纤维和皮屑,这说明什么?”
黄医生:“说明他们相互之间有身体接触,而且持续时间较长,程度较紧密。”
赵羽:“那么李菲菲指缝里没有被告林风的衣物纤维和皮屑,又能说明什么?”
黄医生:“说明他们之间没有密切的身体接触。”
赵羽点头而笑,眼色飞扬,“根据以上的判断,能否断定就是被告林风将凶器从厨房带到客厅,并在死者身上行凶?”
贺纾一直全神贯注等待机会,此时立即站起来说:“反对!法官大人,辩方提出的问题不该由法医回答。”
法官点头表示肯定,“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慎重考虑你的提问。”
赵羽抱歉地欠一,“对不起,这个问题我该问警方。”又向着证人:“最后一个问题,黄医生,验尸结果能否断定死者身上的伤口是被告的所为?”
黄医生:“我在报告书里说得很清楚了,验尸报告只能断定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凶器所为,而无法断定一定是被告所为。因为现场能利用凶器造成这样的伤口的人除了被告还有死者方浩文。”
庭审中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