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盘死棋,旁边坐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白衣男子。妖艳、妩媚、却又淡然出尘,简直将妖孽与天神两个矛盾的体融合到极致。只是他一把心思全扑在那局棋上,对满月两人的到来连个眼神都不甩个。兀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庄主,客人来了。”左边的小侍女隔着屏风点醒道。
这时那男子才恍然惊醒般,难得地抬了下他高贵的头颅,顺眼瞥了下这边。散漫的目光只在满月两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单音发了声“哦”便没了下文。
没有主人家的允许,满月只得和那面具人直愣愣地等在外面。
“哎,麻烦!”他拍头叹了口气,自由地寻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末了指着对面的空位对满月邀请道:“先休息一下吧。”
这人真是
满月暗自鄙视了一番,再三思考下还是走了过去。
刚坐下,一杯清茶便递到眼前。她愣了片刻,接过茶淡淡着喝起来,双目隔着斗篷下的墨纱游走在对面人的身上,开始神游天际。
心底隐约不安,对他身份的猜忌又多了丝疑虑。
这种自来熟的作风可不像那人有的,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这么灼灼地看着在下,真是”
满月被这声音拉回现实。
只见对面这人含笑三分,状似苦恼地托着下巴,一脸笑容难喻看着她。
她这时才回过神,慢慢意识到刚才不由自主地看着他出了神。但是这话说得满月偏过头,决心不再回话。
男子见她不语,没再调侃,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
是在卯时来的吧,反观日冕,现在恐怕要到午时了。
一不经意,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刚才那两个领路的侍女意外地走了进来,手里都端着饭菜。
“这是午时的饭食,请两位公子慢用。”
面具人随手抓住其中一个侍女问道:“这里还包宿食?”
满月顿时满头黑线。他当这里是客套服务啊?
“自是有的,每一位攻上三楼的客人皆由楼里免费提供宿食。”
摆好饭菜后,两人退下。
满月额头上的黑线多了几根。真的被他说中了!
他径直执起碗筷,安然地享受起来。
吃了几口忽然停下,瞥向满月,“我一看你这丫头就知道你是个傲骨横生的人,想必也是个不会食嗟来之食的。”
说完不待满月反应,就直直地将满月面前那本就少得可怜的饭菜挥手拾走了,速度之快直令满月咋舌。
三五之下,便成为那人筷子下的一片狼藉。
满月气绝,一双手藏在袖中握了握,又握了握,恨不得扑过去咬上几口。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
她虽然看着比较淡然,但她又不是真的修炼成仙之人。一日三餐,人之根本,她怎么会舍去!
看着眼前那快速被扫荡地一干二净的食盘,只能在心底喋喋叫苦。
狠狠地瞪了几眼那努力与美食奋战的人。满月无比哀怨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皮囊皆空,什么都是假象啊!
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约有过了一个时辰。
满月揉着空荡的胃极度木愣地望着窗外远景发呆,身边那个被满月月复咒不下千遍的人也是懒散地敲打着旗子,半眯着黑目,呵欠连连。
终于在两人都快定神成雕像前,屋里传来一声明朗的呼唤。“你们便是刚才攻上三楼的客人?”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直逼得两人吐血。
满月差点风中凌乱了。敢情刚才晃荡在你眼前的是空气啊?
“进来吧。”屏风后面的人又慢悠悠地补了句。
满月沉住气,调整好心态,依言向屏风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感觉怪怪的。
她顿悟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身后那纹丝不动的人,“你不进去?”
只见他半仰式地享受着锦缎软椅,左手一杯清茶,半眯起眼。阳光泻下,零星地爬上他的脸,脸上那个银白蝴蝶面具像只真的蝴蝶一般,熠熠生辉,像要飞动起来。
他头也不回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朝着满月随意地挥舞了几下,理所当然地答道:“我不会棋,你去吧,我静待你的佳音。”
满月差点一个踉跄,正打算扑过去撕毁那张灿烂的笑脸,他又慢吞吞地飘来一句。
“别忘了,二楼可是我通过的,这一局就免为其难让给你吧。”
满月:“”
满月本着我是大人不跟你个庸人计较的高尚情操,机械地动了动嘴角,“那您老请好。”
“好说好说!”又是挥了几下手。
“还要过关吗?”。屏风后面的人悠悠地飘来一句冷清的话,想必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满月不敢怠慢,语罢便入身屏风内。里面还是初见时的场景,只是桌上那盘死棋已经被破开。
她不由得暗自惊叹,好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