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冲着哥住的外屋喊,没人应声,难道还没回来,肯定是了,以他对妹妹的疼爱,是绝不会让她就这么睡着的,他最近总是不在家,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打电话给他也总是应付着说什么一会儿就回,可事实呢总是到晚上也见不着个人影。她觉得开服装店的事有必要征求一下哥哥的意见,虽然说父母留下的那点钱是给她的(哥哥是这么说的),她可以自由支配,但哥哥说的话漏洞百出,傻子才会相信十几年前留下的五千块钱到现在也没花完,更何况又是对两个当初加起来还没有二十岁的孩子呢,所以姊欣想这钱肯定是哥哥故意攒下来留给她花的,可能是怕她不要所以才编的这个谎言吧。
果然雨后的空气是非常新鲜的,窗户大开着,姊欣将整个脑袋都探出去,贪婪的大口大口地吸收着新鲜空气,空气中满都是土的气息,闭上眼睛姊欣短时的享受着,想象自己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你闻果然还夹杂着缕缕草香,风吹过轻轻地撩起几缕发丝在空中飞舞着。“叽叽,啾啾······”是鸟的叫闹声,姊欣慢慢的睁开眼,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起来,墙外几棵树上小鸟们在嬉戏,雨把整个世界洗的程亮亮的,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希望那个梦里的雨也停了!”姊欣呢喃了一句,伸了个懒腰,跑去摆弄她的花了,今天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她的花可要吸收足够的阳光才能健康生长的呦!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说:哥一夜都未回来也不担心!没办法,这种彻夜不归甚至几夜都不回的事经常发生,习惯了也就自然担心的少了。
衣服店里世稀正帮姊欣收拾着,她说:“那女老板还算不错,里面什么动西都没有拿走。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就是把出国当借口,好把店早点盘出去,不过现在我相信了,她肯定是出国去了,你看这价钱便宜的,也肯定是急着出国。”姊欣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头也没抬的摆弄着大落地群衣架上的衣服。
“我觉着这个衣架放这儿太碍眼,而且上面挂满了断码的剩货,影响审美观不说,连带着两边的好衣服都下了一个档次似地。”世稀晃动着手中的个体衣服架子一副审视的姿态望着群架子上的一排杂杂的衣服。姊欣顺着她的眼光望了一下自己所摆弄的,干脆又走到她身边看了一下,的确是乱,“那把它放哪里,本身这些号不全就不好卖了,如果在放在不显眼的地方,怕是要烂手里了。那女的是给我们留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衣服,这么多要卖到什么时候才能进新的呀?”姊欣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盘下这里不知是得了便宜还是花钱接了个烂摊子。
“哎呀,货就是钱,卖一个我们就便宜一个,这是多便宜的事你还不乐意,我看这样吧,我们刚开业不如来个优惠活动,一来吸引一下人流,二来这些货也甩出去了,怎么样?”
“主意倒不错,可怎么个搞法,我可是没钱请不起捧台的。”姊欣想到一些店开业时总会请一些人来表演什么的便说。
“请什么捧台的?你没见过别家服装店是怎么搞活动的吗,弄一特大音箱隔店外面,放个流行音乐,越震越好,再往门口贴个红纸:好消息!好消息!本店开业之际,为迎接广大女性朋友的光顾,特举办一次特销优惠活动,凡在7月20日至28日来店购物者,均可享受6到8折得特大优惠······”
世稀的话未必姊欣已经在一旁笑开来了,她收了收情绪有种调侃的味道说:“你就像是一个服装生意老手,这种推销台词也记得那么熟,丝毫不必打草稿了!”
“别笑,别笑,我说的可都是正经商家话!”世稀一边上下点着她的食指,一边满严肃的道。
姊欣这才完全没有了笑趣,双手相握自然地垂在小月复前,边向大衣架走,边点头,边想,“打折倒可以,不过这架上的衣服,我看还是20元一件便宜处理掉算了,你看这些杂七乱八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货,现在人多挑剔,除了吃饭就是对衣服的讲究,我想就算打了折不够太便宜也不会有人买,干脆就便宜了那些平时舍不得花钱的大婶算了!”姊欣下意识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这些上下衣、夏秋装、裙子裤子衬衣背心混挂在长管衣架上的衣服,撇了撇嘴,那些省吃俭用的大婶贪图便宜或许会买,那些时尚青年大姑娘、品位与时尚的贵妇人,就算你把这些白给她们,她们也不会要,甚至是不屑去看一眼吧!
“喂!我可告诉你干这行不狠是赚不了钱的,你都认为自己的东西贵了,更别说是别人,那些人可不会可怜你,就算你赔着本儿卖给他们,她们还是会给你讨价还价,她们不会想去知道你多少钱进的,她们只对你会不会给他们再便宜点儿感兴趣,人呀总是不会知足地!”说完世稀眼皮上挑,撇着嘴一副对事态很无奈的表情。
姊欣岂不知人心不足的道理,人都是这样,越是便宜的东西越是觉得不值钱,反而越是贵的东西不管你是否真的懂,就会认为这东西就是好,质量好、做工好、什么都好,之所以会有《皇帝的新装》的故事,看来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些衣服确实是抬不上价了,姊欣不觉皱起了眉头。
“好了,好了,反正你是店主,你说了算,为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弄得一脸岁月的痕迹,还得花大把的钱去补回来,值不值得!”姊欣笑着歪头斜视着她,她总会有一大堆的道理讲给你,来迟钝你的脑细胞,世稀挺了挺腰板道:“看我干吗,每次我一说点有品的话你就是这种眼神儿,好像从我嘴里说出卓别林是个搞笑天才会变味儿一样!”
“不会变味儿,不会变味儿,怎么会变味儿呢?因为从你嘴里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要说你也只会说:这个卓别林,难道想把全天下人都笑死吗,笑死了看谁去花钱捧他的场!”姊欣装着她平时的样子讲道,讲完还不忘偷笑她两声。
“喂!”世稀的双肩向后挺着,脖子也向前伸长着,很不爽的崛起小嘴表示抗议,“我可是在帮你耶,你竟然还嘲笑讽刺我!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她用力将头撇向一边作势不再看她。
“真的生气了?”姊欣收起表情走过去,抚着她的背道:“对不起,对不起了,和你开玩笑嘛,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开玩笑的嘛,怎么我就说了两句你就不乐意了?”
世稀背着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谁被她耍了的得意的笑,然而转过脸来,面对姊欣的时候,那笑容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委屈的苦瓜脸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嘛,掉到窗上的雨滴蒸发了还会留下印记!”
“那怎么办,我都用手把印记给擦掉了!”姊欣耸耸肩道,要说世稀会生气,会在乎这个,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可是你最好不要试图拆穿她,否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所以也只有陪她演一演戏了。
“雨记是没了,可又留下了你的手印!”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我心爱的世稀不难过呢?”仰着头姊欣似乎是在问天,可有明明是在问她。
“嘻!”世稀忍不住笑出声来,姊欣也望着她笑了。
“那你就花个钱吧!”世稀笑道。
“好,我就花钱买块儿干净的布给你擦擦。”姊欣也笑并回道,反正这顿饭也不一定非要等到开张的时候才能请,她本就打算早请的,她还怕开张的时候世稀已经去了什么冒险会不在呢。
世稀也只是看着眼前这双晶亮通明的眼睛笑着,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姊欣是在陪她演戏,其实一个人得到另一个人太多的帮助,心里是会有很大愧疚感的,虽然表面上不说,慢慢的这种愧疚感就会无形的转化成一种负累感,令人身心俱疲,所以这个得到过太多帮助的人,就会非常想找到一种能够使她赶快减轻负累感的方法,不管用什么方式。正因为世稀非常了解这种负累感的痛苦程度,所以她才想帮姊欣缓解一下这种压力,但又不能太直接,于是她就选择了这钟曲里拐弯的方法。当然她也绝不会使她花一分钱的,何况她现在正需要钱呢。她想到了一个更适合掏钱的人,这次一定要让他狠狠的出血才能解这几所受的冤枉气,而且这又是一个撮合他们两人的大好机会,简直就是一箭三雕,想着世稀嘴唇向上弯的弧度越发大了。
姊欣从柜台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张红纸,大概是先前的那个女老板留下的吧,她将其裁成两块儿,一大一小,均为长方形。小的一块儿,姊欣在上写了每件二十,将其贴在了大衣架上,准备下午开门时将其放在店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大的一块儿姊欣是按刚才世稀所说的写的,并在上面说明了详细活动时间和优惠程度,将其就时贴在了店外,以前用来贴“转让”的地方。而世稀这个时候却躲在厕所里给某人发恶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