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面似乎已是山顶。”一名副将黝黑的脸上有些焦急之色。
“带你的人继续搜山,一个余孽都不可以放过。”骏马之上那个身穿黑甲的人冷冷开口,牵起缰绳朝山顶而行。
“属下,属下遵命,还望陛下小心龙体。”那名副将面露犹豫,但最终还是违背圣命,抓不到余孽是死,独留圣上一人山上,若是有个万一,他也是万死难辞,可是违抗圣命那不是死的更快些?
那副将咬咬牙,带着一众属下离去,这茂密的山林之中只留下他一人。
清脆的鸟鸣声时不时回荡在这片山林之中,空气中有泥土和树木的清香,他策马缓缓朝着山顶前行。
可当他到达山顶的时候,看见的却又是一番相像之外的景象。
往常去山顶,莫不过是居高临下俯视这山下的地貌环境,对于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军队来说,熟悉当下的环境是那么至关重要。
可是这山顶仿佛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大坑,皑皑白雪之中竟然还有冒着热气的一池温泉。
不能一窥山下的地貌,眼下的风景在此时此刻也无心观赏,正当他要转身下山之时,远处池边一块巨石后露出的一截藕色布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细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电光火石之间,他已飞身跃起,宛如一只飞燕般掠过温热的池水来到了那块巨石旁,闪着寒光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窍,锋利的剑刃悬在巨石后那人细女敕的颈边。
若是一秒前他还满心的杀意,那此时的他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人说一眼惊鸿,似乎用在当下最是应景。
巨石后铺着一席棉席,棉席之上侧卧着一个身穿藕色粗布棉裳的人,池水温热的雾气之下隐隐露出那人让人几欲窒息的容颜。
似是感觉到外界的异样,梦中熟睡的人儿秀美紧蹙,纤长如羽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双带着迷蒙的紫色眸子缓缓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过后,那紫眸淡淡的看着颈边透着寒气的长剑,水雾之下,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如花瓣般粉女敕的薄唇微张,轻声道:“我不是你要抓的人,请自便。”
软糯温润的嗓音宛若江南细弱的烟雨,让人不禁醉也其中,可是那句话却又让他细长的眼睛里闪现出买人寻味的意思。
那一瞬间被感动的心此时已然平复,他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解下头盔,露出他俊美的脸,那细长的凤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藕色的身影,唇角微扬,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抚媚邪妄。
“你怎知我要抓的人不是你?”
“你是兵将,自然也是要抓兵将,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
他嘴角的邪笑越发厉害了,与聪明人对话虽说省时却是不省心啊。
“你确定你只是区区一介‘草民’?”
那藕色身影这才直起身来,黝黑的发丝滑落下来覆在胸前,若非这平坦的衣襟说明眼前的倾城绝色乃是儿郎身,他还险些就有了某些念头。
可是
“是与不是又有何所谓,在体不适,还请阁下自便。”说完,纤长的睫毛下落,不再言语。
“在下蓝懿轩,数日劳顿,也想在此休息片刻,阁下应该不会介意吧?”没有得到回应,蓝懿轩也无所谓的靠坐在巨石的另一旁闭目养神。
大约是过了两个时辰,蓝懿轩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刚刚醒来的那人,他如玉般的手卷起地上的棉席,用油纸仔细包裹好放在巨石的缝隙里,然后也不理会蓝懿轩务自离去。
蓝懿轩没有起身,也没有阻止,依旧靠在巨石上睨着细长的眉眼看着他离去,嘴角噙着一丝邪笑。
之后的几天,蓝懿轩没有再去那池边,但是他依旧知道,那个人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去那池边小憩,说是小憩也似是不尽然,他一旦睡过去就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可是在遇到某些特殊情况下还是会惊醒,例如那天他用剑架在他脖子上。
蓝懿轩单手杵着下巴倚坐在临时建起的帐中听完属下的回报,红艳的唇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浅笑。
所有被派去的人都无法追踪到那人的居所,这荒山野林之中,还有什么地方是连地毯式的搜寻也无法找到的呢?
“来人”
“属下在”
“扫了尾巴就准备回吧。”
“是,陛下,属下一定尽快完成。”
离京已经月余,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啊。
嘴角的浅笑逐渐加深,那笑容之中竟然带着一丝让人惊惧的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