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女士带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宁馨儿到自己房间梳洗,金映明怏怏走回自己房间,莫名其妙闹一场,他疲惫又委屈,想着回房间好好冲过澡,走进房门整个人一下怔住。
房间里一片狼藉,象刚刚经历过世界大战。他最爱的高达模型,他刚拼好的最新飞机模型,他世界各地淘来的宝贝全都肢离破碎躺在地上,静静向他哭诉。
一股怒火在心中狂烧,他旋风般冲进外婆房间,怒吼道:“宁馨儿!”
慕容女士正坐在椅子上跟兰婶说话,被他吓一跳,不悦的道:“馨儿在洗澡,你吼什么?快回自己房间冲洗,瞧你全身都是水。”
金映明身上淌着水,心里却流着血,根本不理外婆,冲到浴室外大力捶门嘶声竭力吼道:“宁馨儿,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从没见过这样暴糙盛怒的孙子,慕容女士惊得站起来,骇道:“映明,你到底怎么了?回答外婆!”
慕容女士声音提高,带了命令口气,让金映明恢复几分理智,转过身绝望的控诉,“她毁了我,我房间里的所有收藏全都给她毁了。”
听小菊说金映明宁馨儿在房间打架,慕容女士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自己的孙子有多喜欢那些模型她当然知道,闻言变了脸色问道:“你们到底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不是交代你们要好好谈吗,怎么砸起东西来?”
“她是个野人,根本不能沟通,外婆,你为什么带她来?为什么?”太心疼太难过,金映明忍不住埋怨一向敬爱有加的外婆。
浴室门猛的一下拉开,宁馨儿冲出来。她显然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勿勿出来的,头发没擦干,湿滤滤淌着水,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狠狠瞪着金映明。金映明岂会示弱,恶狠狠瞪回去。
看到二个针尖对麦芒的人,慕容女士头痛的揉揉额头,无奈的道:“以为你们是大人,我本来想让你们自己把话说开,现在看来不行了,好,我来做仲载,馨儿你先说,为什么会在房间打起来?”
“我本来是要给他好好说的,可他见面口出恶言,说我来道歉是因为见他家有钱来讨好巴结他,还污蔑我用眼泪攻势,骂我不知羞耻。”重复着金映明的恶言,宁馨儿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赶紧用手擦去。
居然说这种话,慕容女士看向金映明,严厉的问道:“你真的这么说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对待我们家的,我就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也这样,她就挥拳头揍人。”金映明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身为世家子弟,他见多了因自家家世改变嘴脸的人,宁馨儿在学校里对他阴阳怪气不理不睬,居然不请自来上门道歉,他自然有这个怀疑。
是啊,那种人映明见多了,不怪他有这种想法,慕容女士自责,先给宁馨儿道歉说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再对金晨明解释,“你误会馨儿,她不是不请自来,是我特地去她家请她来的。”
金映明不解,责备道:“她是个野蛮人,你请她来家里做什么?”
“孙少爷,”兰婶不喜欢他用质问的口气跟小姐说话,插进来解释,“小姐都是为你着想,你在学校挨了打回来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能不心急?自然要去宁家弄清楚。”
外婆有多疼自己金映明知道,刚才也是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对外婆无理,听兰婶一说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见外婆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赶紧上前扶住她赔小心,“对不起,外婆,刚才是我太生气,你先坐下。”
待慕容女士坐定,金映明掉头质问宁馨儿,“就算我误会了你该被打,你也不该吐我口水,你以为是小孩子打架?”他要让外婆知道他所受的全部委屈,这样外婆就不会觉得是他无理。
果然,慕容女士兰婶听到吐口水,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宁馨儿。
当时打在兴头上宁馨儿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听金映明这一说,自己先红了脸,强自辩解,“我手脚都被你按住,只能用嘴,我是被你逼的。”
就知道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金映明冷笑,学着她的口气道:“我用嘴堵你的嘴也是被逼的,当时我的手脚全用来压住你的手脚。”
“你……你……”宁馨儿是女孩子,被人用嘴封住嘴这种羞人的事说不出口,气得全身发抖。
“我怎么样?”金映明当她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走近一步问上她的脸,“难道我不该用嘴堵你的嘴,就由着你吐我一脸口水?”
看着自己孙子趾高气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模样,慕容女士苦笑,问道:“映明,你知道嘴对嘴是什么吗?”。
“可以算kiss,但前提是你情我愿,浓情蜜意。”`别说金映明在国外长大,现在就是小学生也知道嘴对嘴是什么,金映明落落大方的解释,语气一转道:“我跟宁馨儿是在打架,跟kiss无关,我亲错人也不会亲到她头上。”
他的话太侮辱人,宁馨儿本来气得通红的脸瞬时变得漆黑,口不择言的反击,“我宁愿被狗亲也不愿被你亲。”
“哈—”金映明怪笑,讽刺道:“原来你爱好独特,怎么拿破仑追着你你又要跑?”
这话失之刻薄,慕容女士出言责备,“映明,说话不要太过份。”
“外婆,”金映明掉头解释,“是她思想不纯洁,我刚刚为了救她不得巳做人工呼吸,谁知道她想到那里去,哭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笑!”
宁馨儿自然知道什么是人工呼吸,但是实在太羞人才会放声大哭,被金映明这么一说好象自己真的思想不纯洁,气得身子发抖,手一指吼出来,“谁要你救?谁要你那肮脏爪子碰?”
“外婆你听见了,”金映明抓住宁馨儿的口不择言向慕容女士诉苦,“我救她还救错了,你说她是不是不可理喻?好象我救她是为了占她便宜,哼,有什么好占的,整个一个飞机场。”
宁馨儿现在穿的是金映明姐姐的旧衣服,又大又松看不出曲线,被金映明贬作飞机场,这对妙龄少女是最大的侮辱,宁馨儿不由自主又握起了拳头。
这次金映明注意到了,赶紧揭发,“外婆快看,她又握起拳头要打我了!”
慕容女士看见宁馨儿握起拳头,不过她认为宁馨儿想揍金映明情有可原,嗔道:“别说馨儿,我都想揍你,映明,你真的太过份,快向馨儿道歉。”
外婆居然帮宁馨儿,金映明不服,倔强的梗着脖子,“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没说错什么更没做错什么,而且我救了她,应该是她向我道歉并道谢。”他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是金家的英才教育,凡事据理力争,没错绝不低头。
“你—”慕容女士被他的话呛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宁馨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再待下去她肯定会揍人,决定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告辞,走到慕容女士面前深深鞠躬道:“对不起,外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可能做朋友,我想回家,请您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哦,你的衣服应该烘干了,我去取。”兰婶说着走出房间。
真的是不能调解了,慕容女士拉起宁馨儿的手无奈的道:“是外婆让你受委屈了,外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外婆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谢外婆,我还是坐公车,省得有人认为我要占他家便宜。”金映明的话太侮辱人,宁馨儿不愿占金家一丝一毫便宜,坚决拒绝慕容女士的好意,换好自己的衣服向慕容女士告辞,至始至终没看金映明一眼,金映明也昂起头不看她。
等宁馨儿走远,慕容女士才问金映明,“你真的认为今天自己没有做错?”
“我没错,错的是宁馨儿,她是不讲理的刁蛮女。”`金映明有错必认,但没错绝对不会认。
慕容女士知道他脾气,强求不行,委婉劝道:“也许,从道理上你是不错,但情理呢?这是国内不是国外,你先前那些话,是该对同学说的吗?”。
“是她无理在先,外婆,你没看见她在学校对我的态度更过分。”虽然不承认,但金映明确实被宁馨儿的恶言恶行伤到。他不自恋,从不认为自己人见人爱,但没有一个女生会像宁馨儿那样对他,他到底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