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楚沐年的故事带入其中,身临其境的顾千里,痛骂了一句黎迎峰,由此明白楚沐年为何说他带走欢喜反而是救了他一命,随后他接着楚沐年的回忆道,“后来,你逃亡寺庙住了下来,巧得是黎祥争每年都会去寺庙上香,你就预谋好杀了他?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心中所恨的应该只是黎迎峰,为何杀了黎祥争这种不痛不痒的人。”
楚沐年啐了一口,不屑道,“我们一年前在寺庙中偶然见过,他跟我哭诉着近几年的生不如死,因为天合自杀的突然,他完全不相信一个受他凌辱后都未自杀的人,如何想不开说走就走,不由从黎迎峰身上查到了什么。后来才明白黎迎峰想要查找的辰儿父亲就是天合。归结一切,要不是他,辰儿的身世又怎么会引起那只老狐狸的猜疑,是他开启了天合不归之路,他以为弥补对辰儿的关爱就可以消去自己对天合的所作所为,却依然活在痛苦中,只能每年来此上香赎罪。可是心里还是缺少了什么,他看到了我身上的匕首,求我了断他的痛苦,能够死在天合的匕首上,他也可以安息了。我答应给他一年的时间,那家伙还算食言,没有将我的行踪告之黎迎峰,一年后就来寺庙求死。”
楚沐年顿了下,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动,逐有愧色的对着顾千里抱歉道,“这些年在黎迎峰的暗中追查下躲躲藏藏,难免对黎家的人多了些怨念,你别在意我刚才的话。”
顾千里摆下手中拨动火苗的树枝,眉眼中多了一点疼惜。
楚沐年能有今天逃亡的日子全是被他所迫,如果当年他没有为了彼此的感情赶走他,楚沐年就不会遇见天合。如果那年抓采花盗的时候就将他留下,他就不会被黎迎风抓回去。是他自己一次次的拒绝楚沐年的感情,才延续了后面的悲剧。
“我们能够再见,也许是老天想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
顾千里未明说,他起身拍了拍衣服,观察了下四周的动静,对狐疑的楚沐年道:“趁此天黑,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楚沐年不是太理解顾千里回去的意思。
“现在的黎迎峰已非过去盛气凌人的武林盟主,他在黎辰的心中,不过是一个等着安享余年的老人,一个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平凡人。你想将真相告诉黎辰,无非是想黎辰手刃仇人,只怕他根本下不手。”因为他知道黎辰是多么的看重亲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手刃他的外公完成那个艰巨的孝义。
“此事我已想过,不管辰儿如何去想,我都尊重他的决定。”楚沐年臭着脸,大不了,最后他去杀了黎迎峰。
见楚沐年有了心理准备,顾千里才安心道:“事已至此,我们赶紧回李叔家将真相告诉黎辰。”
“恩。”
顾千里与楚沐年趁着天黑人少之际,混进了望月城,赶到李叔家的时候,楚沐年与李叔激动再见,随后李叔忧伤的将黎辰临走前的事告诉顾千里,欢喜已经被黎文抓走,黎辰为救欢喜独自住进黎府。
几天后,安然无恙的欢喜被困在一间香闺中,烦闷的他哪里也去不了,只好泄愤的沾着水渍在桌上乱画着什么,口中不断的诅咒着某人,“死蚊子,有种不要落入小爷我手里,一掌不把你捏死,我就踩死你。”
为了给黎辰一个全新的生活,他们抛却过往恩怨,再也不管啥老子的采花盗或者黎文,准备行走江湖,展开一场崭新的强盗生涯,可叹天不从人愿,那阴魂不散的黎文为了抓老爹他们,不择手段的将他打晕,拐进了这种全是女人堆的地方,据说叫什么追风堂的总部,反正周围就是鸟不生蛋,鬼影不见一个的荒郊小宅。
好在他福大命大,被抓几日逍遥自在不说,每天还能享受贵客待遇,外加自己骗死人不偿命的一张巧嘴,成功的与身边的女人融成一片。
其中有一位自称是追风堂堂主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别看是一堂之主,对他却没有任何架子,和颜悦色,从而两人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来直往。
有一次,欢喜奇怪与她们的态度,问起原因,那堂主娓娓道来黎辰的嘱托,欢喜恍然大悟,他能有今日的安定而没有受到任何禁锢,全是黎辰为他铺好了后路。
好吃好住有人服侍的地方虽然极好,但是追风堂毕竟是黎文管辖的四堂之一,来去受限,不方便之事也有那么几桩,比如此刻吧,追风堂来了一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麻烦人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引起事端,何堂主暂且将他锁在房中,限制了自由。
被捆房中的欢喜诅咒完黎文,无聊的趴在桌上,开始好奇外面那个所谓麻烦的人是何许人也,不过,能够让追风堂的女子个个闻之变色的人,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吧。
找不到答案的欢喜又被好奇心驱使,终坐不住,他转动着一双古灵精的大眼飘向房间内一只存放衣物的木箱,双掌一击,有了主意。
追风堂内皆属女人,而他所住的房间也曾是女人的闺房,房中最多的当然是女人的物件。没一会,锁住的房门外侧,关闭的窗户轻轻的被推动半扇,一张秀气的小脸鬼鬼祟祟的探出半边,左右环顾,确定没人之际,大力打开窗户,双臂一撑,一条小腿扯着粉红的长裙,跨出了窗棂。
“老天爷没有留我一户门,却给我留了一扇窗,不就是希望我出来凑个热闹吗。”
假扮成追风堂女子的欢喜毫无愧色的走在长廊上,但也良心发现,自己溜出来的后果极可能会造成某人的负担,他一副迫不得已样默默的解说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何堂主,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要是以此给你添了什么麻烦,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太纵容我了。”
良心稍稍得到一点平静,欢喜迈着小步小心的避过几位巡逻的女子,雀跃的走向大厅,心想:终于可以见识下这位神秘的麻烦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