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伴随着最后一丝余辉,落入天边。
橘红色的晚霞,开始涌满天边,如火如荼,朦胧的颜色像是名画家泼的墨,由远及近,由深变淡,色泽均匀,没有一处遗漏。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小径边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小白!”一声轻叹,带着几丝无奈,像和风刮过树梢。
我一个战栗,徒然睁大眼睛,呆怔地看着那个从霞光里走出来的人影。
俊美如嫡仙的面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挺拔修长的身姿,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势,黝黑倔强的短发,映着晚霞独有的光泽。
只觉得,在这一刻,光是看着他,我就觉得胸口处的气流横冲直撞,激荡酸疼不已。
我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目光在接触到他那黝黑深沉的复杂眼眸时,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是说想要和我好好谈谈吗?”。他步伐沉稳而缓慢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来,幽暗难解的眸子直直地定格到我肚子上,“我来了,怎么反到不吭声了?”
我低下头,假装看手机上的时间,借以掩饰自己脸上涌起的不自然神色和平复自己激荡不安的心情。
“没想到这医院的花园布置得还蛮不错!”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一般,他将目光从我肚子上移开,闲闲地淡问道:“冷不冷?吃了晚饭没有?”
“林宇浩!”轻声唤到,我抬头看向他。
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目光深邃,不见深浅。
“我是一个自私,任性,胆小……的女人……可为了这个孩子……”迎着他漆黑深邃不可度测的眼眸,困难的咽下口水,用尽所有勇气,我把嘴里囫囵了数次的话吐出,“我愿意回到你身边……你……还要我吗?”。
一动不动地听着我的直白,像个失去了行为能力的木偶,林宇浩自始至终表情丝毫无变,眸色在氤氲的暮色中又暗又深,深不见底。他什么话也不说,一双眼睛就那么深深地望着我。
我的内心闪过一丝怯然。
就在我准备打退堂鼓,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的时候,他抬手,抚模上我的脸颊,深邃而柔软的目光里隐隐泛出诸多情绪,惊讶,欢喜,哀伤,悲怆,无奈,苦涩……
“我,没有听错吧?”他低低问道,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不敢直视他的表情,我轻轻的别过脸去。
他抚模我脸颊的指月复逐渐地游移到了我的下巴处。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庞扳正在他面前,逼迫我与他对视。像是想极力从我脸上辨别出点啥一般,他缓缓贴近我,目光直直地定格在我脸上。
我一下子羞赧忐忑起来。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轻微加重手上的力道,禁锢住我的下巴,他用指月复轻拂过我的唇角,眼眸深处翻滚起我所看不懂的情绪。
我的脸上涌起红晕。
接触到我羞赧而不自然的目光,他没有松开手,但是手上的力轻柔了许多,眼眸深处那些涌动起伏的疏离和墨色,也逐渐消褪,变成了欣喜和炽烈。
不远处有人走过。我难堪懊恼起来,挣扎着想挣月兑开他的手。
他却迅速腾手,一只手移我的腰上紧紧按住,另一只手环住我的后脑勺,逼迫我贴近他的面孔。
他的脸庞,离我很近,近到炙热呼吸拂过我的耳侧发梢,让我忍不住战栗。
“小白,给我一个肯定,就这么难吗?”。静静看了我一会儿,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
我一下子慌乱起来,连忙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真的就好!”偏过头,微笑了下,他低头,轻吻上我的嘴唇。
我睁大眼,看着他脸上流露出寻到答案的欢喜,一怔,眼神迷离,瞬时忘了反抗。
暧昧的气息开始在我们的呼吸间流淌。
夜色,轻柔地抚上我们的身影,默默地吻上我们的衣角。
不远处传来一两声虫鸣,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良久,当我们低喘咻咻,停住这个过度冗长的吻时,我才想起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揪着他的衣裳,我软软地依在他怀里。
“傻瓜,我还以为你已经领悟到答案了!”目光柔怜地看向我,他轻轻说道,口气里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感伤与苦涩,“从来都是你不要我,我什么时候不要你过?”
听着他伤感的指控,我的眼圈不自觉地红了。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触及过他怀抱的温暖,听到他近乎宠溺的呢喃了。而在这数时的惊惶焦虑之后,他的这点温暖让我觉得弥足珍贵,悬在空中惴惴不安的心,也因为这温暖的怀抱和宠溺的触抚而一点点踏实的放了下来。
“对不起,林宇浩。”我轻轻呢喃道。
林宇浩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搂住了我。
“我父母那里……”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抬头,我的目光撞进他的眼窝中。尽管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复杂难懂,可却多了一丝柔情蜜意。
他看着我,也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去祈得你父母的谅解和同意,然后尽快安排好结婚事宜。”他慢慢地说道,言语坚定。
伸出手掌,抚模着路边的杜鹃花,杜鹃叶子上的软刺,轻柔地擦过我的手掌,痒痒的,像心底温柔的记忆挠绕着心房。
我尽量让自己的忧虑和害怕不表现出来,勉强微笑道:“我父母很顽固的,你不怕他们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林宇浩伸出胳膊,将我揽进怀里,嘴角牵起柔和散淡的笑容,“傻瓜,我都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挨打了,难道还会怕几句难听的话么?”
我抬头轻吻上他的嘴角,橘黄色的路灯流露出来的暖暖光晕,投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脸上华美不可方物。
“你在引诱我!”他嘟囔道,嘴角的笑意暧昧味儿有些深重。
“不是,”忽略掉心底漫涌的疼惜,我努力扬起嘴角,轻松说道:“我只是想在你挨我们父母的责骂之前给你点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