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顾舒晨的童年
顾舒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漂亮的房子也没有了。
来人个个都是凶巴巴的,在她很小的心灵中,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就躲起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她就一个劲儿的问为什么要拿走她心爱的玩具还有她的漂亮衣服,哭的昏天暗地。没有人给她答案,黄微抱着她并哄她说这些以后还会再有的。她才停止哭泣,眼泪婆娑的看着她的妈妈。
顾舒晨四岁了,虽然很小但是很聪明,隐约可以从大人的口中听出了些什么。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了欢乐。再也没有人给她漂亮的衣服,也没有人去关心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从一个小公主变成了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孩子,从此以后过上了最寒酸的日子,她总是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东一个西一个的破洞,总是让黄微洗得干干净净,偶尔能吃上白面膜膜或者面条,会因此高兴上好几天,那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舒晨做梦都在吃好吃的美食,但她知道,她再不可能有拥有那些东西了。
分家时,只分到了三个碗一袋面,一口锅,一间房没有多余的东西。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紧紧的把舒晨搂在中间,生怕给冻着,晚上三人缩在破旧的被子里,房子四周都是漏洞,家里一贫如洗,一到冬天风吹进来冻的直打哆嗦,顾舒晨总是爱尿床,黄微却睡在潮湿的地方,她小时候很爱哭,见谁都是大哭。只有看到了黄微才会停止哭泣,黄微实在是没办法,看到她的小脸她什么也不想了。
黄微在坐月子时没有好好的休息,营养不足,干了重活,落下了月子病。那时顾青太年轻,没有好好的照顾好黄微,长大后的舒晨怎么也想不通,同是一家人为什么都不能相互帮助呢?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人能站出来帮你呢?援助自己的亲兄弟呢?在他们的眼里看出的只有冷漠与无情,最多的是指责。
舒晨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独立,远离这样的家族。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深根帝固,舒晨好想自己是男孩子该有多好啊!她的爸爸妈妈就不会受到他们白眼,家里没有男孩就抬不起头来,好像见不了人一样,说话也没有底气,失去尊严。人家总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戳你的脊梁骨,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毎天到了吃饭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她太小了,还没有给自己做饭吃的能力。她一个人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她们回来,她的肚子实在太饿了,早上黄微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黄微就给她扎了两条小辩子,她的女儿实在太爱美了,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黄微幸福的笑了,转身走了出去,顾青看到自己的老婆的样子时,心不由得酸了起来,是他没有能力,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受罪。
舒晨坐在门口在等着爸爸妈妈的到来。每到这个时候邻居家里飘出了香味,她就使劲地咽口水,她坐在人家的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不肯走,在门坎上流着口水恨不得那些好吃的全是自己的。两眼发出亮晶晶的光芒。有时候孙文看到舒晨,连哄带骗的领回家。
黄微回到家看不到顾舒晨,她就到处找她女儿的影子,最后就会在别人家的门口找到流口水的女儿。黄微会在第一时间把她抱走,她在妈妈的背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美食满脸的失望,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眼泪汪汪的盯着那个方向,但她就是忍住没有哭出声音来,而此时的黄微伤心的欲哭无泪,是她对不起她的女儿。
黄微经常没事的时候对着天空发呆,她的女儿以后要受苦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呢?她更加后悔嫁给顾青,要什么没什么,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心就痛的没法说。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爸爸,自己嫁给顾青不久,他就永远的走了,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来,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如果爸爸还活着,也许我们就不会过这样的生活了,不知道,天上哪颗是他的那颗呢?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希望爸爸在那个世界保佑我们一家,也希望你在那个世界过的比生前还要好,她是爸爸最疼爱的的女儿,如果他看到了,一定会心痛的。
黄微隔三差五的给舒晨做好吃的,哄她开心让她不要到处跑,黄微最不想看到舒晨出现在别人家门口的样子。舒晨也就不惦记别的了,她也知道,自己跑到别人家门口不对,那样爸爸妈妈会担心自己的,但她每天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好像自己的腿比别人的长很多一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别人家门口。
舒晨时时刻刻粘着女乃女乃不放,白天他们下地劳动,舒晨没有地方去,没有到上学的年纪顾青夫妇只好在孙文的家里,舒晨就跟着孙文,孙文早上一成不变的是要喝茶,而舒晨就能吃到好吃的。那是舒晨最幸福的事了。舒晨就成了孙文甩不掉的小尾巴。祖孙俩每天就享受那么一会儿的开心。爸爸妈妈下地后,女乃女乃就是她最亲的人了,家里没人时,孙文就偷偷得给她做好吃的,有时舒晨不在家,孙文都会留一份给舒晨,等没有人的时候给她吃。
孙文最爱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孙文的心就飞向了很远的地方。这是谁的错呢?她看着别人的孙女要什么有什么,而自己的呢?心里总是叹气。舒晨总是抱着孙文的胳膊肘儿不放,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孙文总是模着她的小脑壳不说话。只有这个时候,孙文是最开心的了,因为她的孙女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很快让她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