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3-04
“怀月,我找你好久了,你在跟谁说话?”美少年嘴上问着,却故意不看方秋遥,拽了拽江怀月的衣袖,道,“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秦言看到美少年妩媚的神色和娇柔的动作,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怀月起身无奈地笑了笑:“方公子,下次有机会再举杯畅谈一番!”
美少年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诡谲,瞄了方秋遥一眼,便不屑地扭过脸去,在江怀月耳边柔声道:“怀月,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像这种卑贱却自以为是的小子,只会让你的风姿白白蒙上尘土。要不是要来喊你,我才不想走进来呢,老远就闻到一股穷酸味……”
方秋遥本来也笑着起身跟江怀月告辞,但笑容很快就僵住了,他的脸皮也随之烧了起来。
堂堂浑江帮少帮主,放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还从没有过人敢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语骂他。
秦言也因美少年直白坦率的讽刺之语而愣了一下。江怀月闭口不言,脸色十分尴尬。
“穷酸?呵呵呵……”方少侠奉行忠恳实诚的君子之道,但绝没迂腐到骂不还口的地步,他冷笑几声,迅速想出了反击之语,“我猜你老爹肯定只有你一个儿子……”
美少年犹如处子般的纤纤玉指紧紧扭在一起,像是要抓碎这可恨的英俊少年的脸蛋,秀眉微微蹙起,娇俏的鼻子拧道:“哼!”
“……如果不是只能靠你来传祖接代的话,他可能已经一巴掌把你打死了!”
美少年的手指轻轻颤抖,盯着少帮主的眼睛染上了一抹腥气,脸上神色从轻蔑变为愤怒:“下贱的杂种,竟敢侮辱本少爷,掌嘴——”他探出纤白的右手,就朝方秋遥脸上刮去。
方秋遥当然不会让他打中,只一抬手就捏住了美少年的腕子,微微蹙眉:“无缘无故地恶语相向,言语不和就大打出手,阁下就连一丁点的风度和教养也没有吗?”
“还敢还手!”美少年另一只拳头迅疾打来,速度竟异乎寻常地快。方秋遥一时不查,胸口挨了一拳,不过他皮糙肉厚,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就马上扣紧了对方的拳头。美少年两只手都挣月兑不得,阴柔的脸蛋因憎恨而扭曲,凤眸中更显阴鸷。他死命挣扎几下,嘴中不停叫骂:“放手,杂种!你这个猪猡一样的贱东西,也敢对本少爷无礼……”
方秋遥听见他嘴里各种侮辱性的难听词语,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我猜阁下的父母一定没有好好教导过你……”
美少年感觉对方一双大手就像铁钳一般,简直就要把自己的手腕夹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突然发出女人一般的刺耳尖叫:“朱老,给我杀了他!”
他刚刚喊出“朱老”两字的时候,后面那黑袍蒙面人就动了,一步跨过了五六米距离,没见他动作,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闪耀着淡淡紫华的细剑,轻描淡写地朝方秋遥咽喉刺来。他的剑势正如他身上的淡淡味道,腐朽而隐匿,毫无声息。当方秋遥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人特有的沉沉暮气已经沁入了他的鼻息。
作为来赴宴的客人,方秋遥和秦言两人都没有带兵器过来,所以方秋遥无法可想,只得松手后撤。不过似乎已经迟了,细剑的光泽在空中一闪而没,那隐没的弧迹比方秋遥想象得更加诡秘,直接穿透了虚无的空间,抵到了方秋遥的咽喉上——
然后被秦言的两根手指夹住,再难寸进。
‘总算赶上了。’秦言暗暗吁了口气。黑袍人刚迈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的真切,由于无剑可用,只能以手指代攻。黑袍人身法诡异,他也无甚把握,觅到最佳时机方才出手,不过幸好,终究还是夹住了……
方秋遥继续后退,远远避开了剑上的暮气。黑袍人眼中略有惊愕之色,猛力往回抽剑,可惜只让剑尖颤动了一下,未能竟功。
秦言瞅着他,目光望入那双浑浊的漩涡深处,道:“剑不错。”
剑不错,而不是剑法不错。
黑袍人两眼明确传达出愤怒的情绪,全身真气鼓荡,狠命一扯,终于抽回剑来。不过他身子也随之晃了一下,顺势后退一步,落在美少年身旁。
已退到边上的江怀月眼中目光闪动,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言放下手,迎上主仆两人阴森的目光,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本打算刺穿他喉咙之后再说,主子的父母轮不到别人来诋毁?”
黑袍人右手五指紧握剑柄,喉中发出一阵沉闷干涩的声音,像吞下了一口脓痰。然后他身形一探一晃,无边暮气朝秦言笼罩过来。阴沉沉的暗影中,细线带起一线隐晦的痕迹,转瞬即逝,悄然欺近秦言要穴。
“这一剑还有点意思!”秦言赞赏一声,身形飘动,右手如鬼爪似的悄然出现在剑光上方,轻轻拿捏住剑脊。灰暗的暮气顿时敛去,露出严寒缭绕的紫色剑身,在刃上渐渐结了一层冰晶。
已然制住敌人兵刃,秦言可不会再跟这老家伙客气,抡起左拳就要打他一个脑门开花。然而这时却从门口传来一句清喝:“住手!”
秦言听出是叶映如的嗓音。也罢,看在她的面子上,别闹大了。
秦言顿了一下,黑袍人趁势抽回剑来,拔步后退,剑上便发出喀吱的脆响声,冰屑碎裂开来,簌簌下落。待冰霜化尽后,他将细剑拢回袖中,垂首默立于美少年身后,就像从未出过手一般。
秦言转头看去,门口站着三个人。叶映如,柳宛筠,还有一个腰佩长剑的青年武士立在其后冷峻地打量自己,目光凝若实质,看样子也是一位高手。
叶映如走进来,向脸色嫣红的美少年行礼道:“二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若有什么得罪之处……”
美少年不等她说完就重重哼了一声,拉着江怀月,冷着脸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出了门后,其阴恻恻才从外传来:“小妹,你请的好客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