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蔚靑没精神地回到车内,打开车门,看到里面等待她的卓少淳一面淡然,蔚靑先是怔忪,继而反应过来:“你一早就知道他不在,所以才陪着来,是不是?”
早知道他没安好心。
卓少淳看着妻子的反应,嘴角微扯:“你老公没那么神通广大。”
他就是那副表情,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知道自己口才说不过他,蔚靑重新坐上副驾位上,小手有些紧张地在膝盖上搅动,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丝丝担心。
路上,卓少淳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你那项目出了什么状况?”
蔚靑本想回他一句,但不想让他轻视,特别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连城玉的约定,当下摇摇头:“没,没有的事,好得很。”
卓少淳瞥了一眼蔚靑的侧面,那张倔强的女人面,小巧的鼻子下,是咬着唇的不服输。就是这样的女人,有事也不会对他说。
一路前行,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在熄火之前,蔚靑听到一路没说话的男人,终于冒出了一句:“有些事,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记住你是我妻子。”
蔚靑回神正想看他,谁知道卓少淳早已解开安全带,率先走了下车,前面自然有人迎接,他拿起手机在通着电话。
看着那条往别墅正门走去的欣长身影,蔚靑无意之间,心中涌起了一点点的涟漪。
知道他关心她,但和易睿臣搭档一事,本来是两人之间的雷区。她不想因为这件失败的事上,让两人关系再度冰冻。既然是工作上的问题,就不应该拿到私下解决。
回到别墅里,蔚靑没有立刻上楼去,而是站在花园里打了好几个电话。T市那边的老板,她打了好几通都说关机。
真不会是卷款潜逃了吧?
捏着手机,蔚靑越想心里越闷得慌,今天易睿臣不在公司,她从不认为自家男人真会好心到带老婆去找前夫,只是带着她兜风了半天。
忽然醒悟过来,蔚靑刚才一团慌的时候,居然忘了打电话给易睿臣,马上拨过去,谁知道拨了两次,易睿臣那边一直在响着,并没有人接。
正在蔚靑有些心急如焚的时刻,
外面有小车喇叭声,回身一看,连城玉的车子进来了。
看到不远处的连城玉一面优雅地下车,旁边的男秘书正殷勤地为她打开车门,蔚靑看着这一幕,既然避也避不过,只有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妈,回来了?”
连城玉心情似乎还算不错,看到蔚靑后表情微舒展,很快消失不见:“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里?”
“有些事要处理,先不进去。”蔚靑可不认为她在关心自己,今天的连城玉只是碰巧心情好。果然一如她所料,连城玉伸出手,按了按被风吹乱的头发,看向蔚靑时眼角的皱纹渐深:“说起事情,上次我让你准备的宴会,现在准备得如何了?”
蔚靑心头一凛,这半天都顾着忙那边的事,这件事还真差点忘记了,还有几天就是老夫人的大寿。
“嗯,快准备好了。”不想让她有机会为难自己,蔚靑还是决定撒一次谎。
谁知道连城玉偏不放过她:“好,办事效率还挺快的,说说你的方案?”
蔚靑又愣了愣,没料到连城玉居然会在这儿找茬到底,她本来就没把心思放在这儿,自然就什么都没有准备。
还好她临场反应还算快:“我想利用家里后花园,安排一场户外自助餐,到时请些乐师回来演奏,再让几个主持人说辞或唱歌。”
连城玉脸上的皱纹渐渐变深,她犀利的眼神略过蔚靑,“一点儿新意都没,不好。得再换一个。还有三天时间,想到了就把方案做出来给我。”
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一旁的男秘书,越过蔚靑就往里厅走去。
蔚靑看着连城玉远去的背影,有些哑口无言。
在易氏的顶楼天台上面,风呼呼地吹着——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烟,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远处的高楼。他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有种一览众山小的状态,但是他的眸子却越来越浑浊。
手里一直拿着手机,里面的响铃响了直到熄灭,再响,再熄灭。
易睿臣知道是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打来的,他强行忍住接电话的冲动,有几次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接听。
“易总。”后面的下属樊一行上来汇报:“查不到那个老板逃去哪了,他身上带着巨额项目款,这次的损失在所难免,但没算出来会损掉多少钱。”
易睿臣双眸凛然,直视着前方,把手里的烟往上一抛,随着大风而吹落下楼。
樊一行从没看见过上司这样狂躁,不禁上前两步:“易总,其实我们可以分担小一点,毕竟主要投资方是中恒,或者我咨询律师,想个法子把损失再转移多点给对方。”
“闭嘴。”易睿臣怒斥一句。
樊一行立刻噤声,他知道易总一直有想追回蔚小姐的打算,但是这次的事,如果自己揽着,蔚小姐的伤害会少很多,但是易氏好不容易积聚起来,又会变回一年前。
可中恒不同,即使损失得再多,对方毕竟也实力雄厚。
易睿臣一直静止不动,他在思考着,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只是个雕像般站立在那儿,心里很挣扎很矛盾。
樊一行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易睿臣的身边,等候他的指示。
把损失独自承担大部分,还是和中恒平分……
易总爱蔚小姐的程度,究竟到了哪个档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易睿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们扛着好了,这事别对蔚小姐透露半句。”
樊一行样子有些诧异,看上去他不敢相信易总说的话:“这……经历了这么多风波,易氏才开始蓬勃发展起来,而中恒不同,人家一向实力宏厚不怕输。易总,在这件事上,咱们一定要慎重!”
“钱没了可以挣回来,但她心被打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易睿臣表情渐渐凝重:“更何况,要想抢人,就必须攻心。”
樊一行看着上司的背影,却觉得他渐渐有些不同,可又说不上哪儿不同。
由于卓少淳饭后就去了书房工作,蔚靑忐忑不安地一人独自在卧室里忙活,她一会摆弄着衣服,一会又坐在笔记本前写了连城玉交待的事情。
尽管现在她顶着“卓夫人”的名衔,也当过两间公司的副总裁,但回到中恒,却被连城玉把她当做助理来使唤,换个个人估计受不了。
但蔚靑却没有抱怨过,她觉得这也是一种磨练,就如在OS混了一段时间打杂的一样。人在社会混,能上也能下,这个心理如果转换不过来,真的很容易死翘翘。
蔚青相信,只要是金子,总会发亮的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那个男人和自己的幸福未来”。
正想着,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已经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出现在房门口,身上的睡衣修身剪裁,却衬托出一副绝佳身材,修长的双腿交叠倚着门框,正看着里面独自烦躁的自己。
蔚靑为今早的事情烦着,没有留意到房门口有人,她正叠着衣服,只看见一杯微温的牛女乃放在桌面上。
“在想什么?”卓少淳看着蔚青安宁静好的侧面,在床边缓缓坐下,伸出双手——
“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工作有些累。”自从卓少淳坦白以后,蔚青心中的刺也一下挑过去,也自然地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房间的灯光很柔和,但是蔚青此刻的心情很忐忑不安,不是亲眼所见,蔚青仍旧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希望陈总经理说的,是假话。
但是对方关了机,易睿臣又不接电话,两方面都让她寝食难安。
“如果累,就呆在家休息,公司里也不缺做事的人。再说了,我一直就不想你这么累,我妈说的话你非要听个十足。不知道说笨还是蠢。”卓少淳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面,轻嗅着她发间的缕缕幽香。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很好。”蔚青很坚持,她自然知道自己有特权,但是手下的员工一直都在为了这个项目奋战百个日日夜夜,她不能说休息就休息。
手心里一暖,她低头发现一杯牛女乃已在手心。
“我说过了,从来不喜欢喝这个。”蔚青皱着眉头,不太乐意。
“需要我口对口喂?”后面的男人也簇起眉头,蔚青没有看到他眼神一闪而过的精芒。
面对着后面的“威胁”,蔚青不情不愿地拿起牛女乃,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她把眉头皱得像喝了药一般难受。
自小家里没有牛女乃这种“奢侈品”,长大后又经常熬着,为学业为妹妹,后来为了易睿臣的公司,基本都没有过喝牛女乃的经验。
像是极其满意她的举动,卓少淳抱着她躺下,一手为她月兑去脚下的毛拖,蔚青脸上有些烧,忙挣扎着起来准备阻止。她从来不是一个公主,还没有试过别人为她服务。
“睡觉。”卓少淳拉过被子盖住她,低吻在她额上:“好好睡,今晚不做,你老公还得出去应酬那帮狗腿的官员。”
蔚青脸莫名烧得更加厉害,他这么一说,弄得像她自己好饥渴似的。
“要去就去,别啰嗦。”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故意板着脸,就像以往般的冷漠表情。
看着男人离开房间,蔚青翻了个身,她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易总,中恒卓夫人在外面大堂等你。”
易睿臣接了个内线,他的表情有些动容,昨晚一晚都没有接听她的电话,看,这不就是自动来了吗?
有种手段,叫欲擒故纵。
蔚青果然回了易氏一趟,主动的送上门的姿态。当她重新出现在易氏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易睿臣正坐在总裁桌面边,伏案看着合约。
一抬头,易睿臣就看到了一身深蓝色套装的女人,秀发高高束起,但是如论怎么穿,都是那么冷艳月兑俗,脸蛋上冷清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蔚青经典的上班装束,基本十年不变。以前是,现在也是。
“来了?”强压下自己内心快得逞的喜悦,易睿臣站起来迎接她:“欢迎回来。”
蔚青走进门,有些发呆,她分明看到了总裁室的摆设和植物,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她记得总裁椅背靠上有些许痕迹,到现在还是一样。
“易总。”蔚青一说话就是用称呼:“有些事不得不找你,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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