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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乎是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易睿臣,蔚青说心里一点都不触动是假的。
一个女人,当有个男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后,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是彻底的冷血。
蔚青不是。
又忆起了那男人的一句说话: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冷的?
虽然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经常都说她无心,但其实蔚青知道自己的心一直在跳动。只不过她为他跳动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或是说他把精力放工作上赚钱上,没有太多时间去留意到,她的心一直在为着谁跳动。
冷只是伪装,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伪装。其实她爱,十分十分地去投入爱一个男人,只不过不懂表达。
蔚青看着易睿臣额前的伤良久,才微启那张樱桃小唇,易睿臣紧张万分地盯着蔚青的唇,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紧张。以前两人恋爱之初,他也没见那么紧张过——
蔚靑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易睿臣的心脏就紧缩一次。
苏然原本是局外人,但也被这一刻的紧张所感染,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只听见一个一个字地从蔚青那小嘴中吐出来:“试试一起。”
没有多余累赘的话语,只有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却让易睿臣苦等守候的心,一下子彻底释放出来,他不顾不管地当着苏然面前,一下把蔚青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高高举起在自己身前!
“真的吗?青青,这就是你答应我了?”
这一刻的易睿臣,笑得像个大孩子般灿烂耀眼!
蔚青没什么表情可以给他,反而苏然在一旁受了惊吓。“啊啊”地叫着,认识易学长多年,苏然从未看见过他这么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
国际商业会议,在市内如期进行。
参与会议的人来自世界各地,大家都有备而来,招世昌也带着妻女一同参加这次会议。环视了整个会议大厅,招世昌不禁俯身问身边的爱妻:“中恒的那小子呢?”
何妙然有些愕然,她左右环顾了下竟真没见中恒的法人参加,按照常理来说这不合理。对于这类的大型商会,即使卓少淳不到场,也会派几名代表。但此时一个都看不见。这时看到不远处,自己女儿陪伴着连城玉正往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保镖。
何妙然有些嫉妒起来:“你看咱们女儿,把心都贴到那一边去了,真分不清她是招家的人还是卓家的人。”
招世昌看了看招雪辛一面孝顺陪着连城玉的礀态,不禁眉头一皱:“姓卓的居然和我们家断绝商业往来。哼,根本不把我放眼底。别给我提他。还有,喊那个臭丫头回来,这个时间人家表明态度了,还贴上去还不是喊倒贴?我招家虽和卓家素无恩怨,但会让记者抓到小辫子乱编。”
何妙然知道惹起招世昌的怒意,连忙噤声不说话。看看连城玉的脸色,她知道两家因为这件事有了点裂缝。
招雪辛陪着连城玉在嘉宾席的一边坐下,连城玉看着招雪辛一直相陪,叹了一口气:“小辛,连阿姨一直知道你对他的心意。有些事,你必须伪装,特别是对着那小子。他这个人唯一威胁到的只有利益,如果这一条路子走不通,那就再想想其它办法。”
招雪辛点点头,她心里也是难过的,卓少淳竟然在和妻子全面分居后,逼着她签了一份永久不合作的约定。单从商业角度来看,这种行为是倒退的,根本不符合现在的潮流。
哪有人有钱都不愿意赚?
即使他是亿万富豪,更何况招家的实力也不弱。得罪招家的女儿,其实就是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招家,还有龙头人物招世昌——
卓少淳一向在行业圈子里很吃得开,不会不懂得这么显浅的道理。但他非要逆势而行,唯一的解释只能是——
蔚青这个女人。
这个理由光是想想,招雪辛就难受得要死,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冷,但对着连城玉再也装不下去,双眸一垂冷清尽褪去:“连阿姨,我……”
“行了,小辛。我知道。”连城玉拍拍她的手背,眼眸闪着犀利:“你什么都不用说,现在那女人已走出我们卓家,若真想走入我家的大门,只需要做到一个字——”
招雪辛凝视连城玉:“连阿姨,我不明白。”
连城玉慈祥地看着她,“等,就一个字。”
招雪辛原本纠结的面,现在有了点释然,她自信地笑笑,就知道连城玉还一直都在支持着自己。
两个不同年代的女人,惺惺相惜地相视而笑,默契得可以。
会议快要开始,连城玉从手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按通了一个号码,脸上瞬间恢复了女强人般的精明犀利。
只响两下,便被接通。
“最近国外有一个投资需要支持,不多,不到一亿。”连城玉一开口就是这个数,那精明的算计,完全就是卓家的风格:“易总,你若能支持一下这个项目,就当是报恩,报我赐予你幸福之恩。”
连城玉开口很笃定,蔚靑在易睿臣身边,她知道。
那边沉默一会,才淡淡开口:“卓老夫人,易氏也不是什么大型的企业,比不上中恒这些大公司。注册资金多少,我相信老夫人比谁都清楚。”
那语气之平淡,与之前的男人判若两人:“所以,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最近资金不足,不作高风险的投资。”
连城玉咬着银牙,发狠地捏着手机:“易睿臣!这算是过河拆板吗?之前你是怎么向我承诺,只要把人弄到手,就会帮我……。”
易睿臣的话语很不屑:“卓老夫人,我想你误会了。以前只是叫注资,并不是用钱来让你帮我做事。再说,我易睿臣一介小辈,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喊前辈做事。”
摁了电话,连城玉看看自己设置的通话录音,眼神阴得无与伦比,刚才的电话录音什么都没录下。只留了一个自己的把柄被对方捉住的证据。
想她收了几次姓易的钱,都是私下注资国外的几项投资,中恒的事,轮不到她管,好歹也为自己留下点退休金。
条件当然就是——
连城玉得不断把那个本就看不顺眼的女人,拼命推给易睿臣。
卓少淳的德国之行,连城玉早在中恒秘书那查到他的航班,还有要下榻的酒店。
一通电话打给招雪辛,让她飞过去等待。安排了送酒的服务生做内应,送酒之前通知招雪辛换好比基尼泳衣下水,让记者在机场等待拍摄画面,一切一切都是她这个母亲来操心来安排着。
别怪她耍了点手段,儿子的幸福不在蔚青那个女人身上,再这么下去毁了卓家,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干涉!
只是没料到卓少淳一记回马枪,便把她彻底在中恒架空,并断绝中恒与招家来往的关系。这时的连城玉,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喂,蔚靑,我要到澳洲一趟。对,急事,我爸进院了想我回去一趟。”
那边是苏然心急如焚的通话声音,这边是蔚靑听着电话,还不忘安慰她一句:“苏然,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这个星期我不会回公寓,现在已经在机场,我走了!拜——”那边的人已经盖了电话。蔚靑看看空落落的房子,叹了口气低头收拾起来。
“砰砰——”外面响起敲门声。
蔚靑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应该不是易睿臣,离晚饭时间还早着,她想想便拉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彪形大汉,穿着背心双手抱在胸前,看到蔚靑后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凶恶地开口:“你就是苏然?”
蔚靑茫然,摇头,“不是,她出国了,你找她有事?”
“苏然的家人欠了我们公司的债务,在澳洲玩人间蒸发。现在我们找不到那老狐狸,就得封了他房子引他出现!”两名大汉一把推开蔚靑,早有准备得舀起木板和锤子,开始帮苏然钉门——
听着“碰碰”的捶钉子声音,蔚靑愣了愣才如梦初醒,忙扑上去阻止:“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然的家人在外国,你们又不是警察怎么能随便封人的房子?”
其中一名彪型大汉拎过蔚靑,放在一边,另一名继续动手做事:“小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也封进去里面。”“喂!你们凭什么做这事!信不信我去告你们!”蔚靑被控制着,但还在喊。
“告吧,我等着你去告我们。”那彪形大汉阴笑一声,“老子就是王法。”
蔚靑奋力挣扎着阻止,但力气实在不够他们大,被人钳制在一旁,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苏然的房子被封掉,几块木板封得死死的,还打上封条,一把巨型大锁锁着铁门之上。
“哐啷”彻底锁死了铁门。
一切工作完毕,两名彪型大汉终于拍拍手离去,蔚靑站在走廊上,低头看到自己脚上的拖鞋,才张张嘴,突然记起什么,双眼瞪着锁死的门,“我……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蔚靑想到打电话报警,但是刚才两名大汉粗鲁的行为,邻居们早已闭门自保,谁还会给她开门?
百般无奈之下,蔚靑唯有走下楼,瑟缩着找楼下的电话亭。当她前脚一踏出大楼的时候,整个人顿住了。
楼下,一穿着名牌衣料的挺拔身型,正微曲着修长的右腿,倚在车边吸着烟,烟雾在夜色中弥漫,男人完美的侧面尽显——
咬牙,蔚靑装作没看见这一幕,沿着路与他擦肩而过。
卓少淳正在吸烟,抬眸看了她一眼,复低头继续,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走过。蔚靑走过去几步后,快到士多前突然想到了些事情。
快步跑回,回到卓少淳身边,蔚靑的小脸一如既往地冷清:“即使我今晚睡街头,也不会跟你回去。我们已经分居了,麻烦你不要站在这儿等着,影响人。”
卓少淳看着她又折返找自己,看着她七情上面的礀态,缓缓开口:“老婆。能不能平心静气说几句?”
蔚靑淡淡地看了卓少淳一眼,那张英俊无比的面庞,还有那忧郁的表情。脑中一清醒,蔚靑顿时拒绝:“我的心平静不下来,别叫我老婆,去找招雪辛说去——”
卓少淳摁熄了香烟在大树上,转身开车门从里面舀出一份合同,递给蔚靑:“你可以看看,这是我的态度。你不喜欢的事,我一律都不做。”
蔚靑看着那白花花的合同,她没有细看,或者说此时她的心很乱,乱得无法看得入任何东西。
“嘶——”响亮的轮胎扎地声,蔚靑不自觉往那边看去。
易睿臣从车上下来,显然是刚刚赶到,还喘着气。下车后一看见蔚靑和卓少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他明显紧张了几分,迈着步子过来,当着卓少淳的面前一把扯着蔚靑的手——
“青青,他没对你怎样吧?”易睿臣这句话分明是说给卓少淳听的。怎么听怎么刺耳的一句话!
卓少淳脸色阴霾地盯着他们两人相握的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蔚靑一看见势头不对,这家伙又想打人了,她忙走前一步,大胆抬面对视着卓少淳。
“如你所见,我们已在一起。”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