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华东医院内。楚宁看着头顶的白织灯,许是用了太久的缘故,灯的两尾已见黑色的痕迹,随着飞蛾的侵袭不断发出‘滋滋’的不耐声响。一旁的护士大姐面无表情的在病历本上刷刷写着行书,时不时瞥一眼病床上的楚宁,目光中不见慈悲或怜悯,这种病人她已见过太多心里在难以提起恻隐之情,只公式化的记录着楚宁的病情。生命检测仪上的波形扭曲不稳,数不清的管子插在楚宁身上各处,楚宁想要开口说话,但喉骨处的麻木无力让她的话语始终徘徊在胸腔内。她已不知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久,似乎从她懂事开来入目的便只有这刺眼的白,病房内的人进进出出了一批又一批,自己身上的管子也是越插越多,病房换了一个又一个。楚宁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只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医生提起提早性机能衰竭几个字,她的记忆越来越差了,总是记不清一些事情来。今天的夜似乎来的极早,楚宁看着头顶的白织灯,恍惚间觉得周围的色彩一点点暗沉了下来。飞蛾舞动的姿态也缭乱成了重影,迷乱之间有什么人推门而入,有声音似隔世而来,显得遥远而不真切。“病人情况怎么样……”“意识已经模糊,心率逐渐下降……”一切似乎停滞在了真空的状态,千万张画面定格在脑海中,既熟悉又陌生,不知名的情绪在楚宁心中衍生,似火花拥簇,多年来沉睡在病床上的力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挣扎,她想活下去!拼命挣扎的想活下去!哄——似有什么从自己身上分离了开来,楚宁停止了动作,混沌之中她似乎看到一个如隧道般的漩涡一点点朝自己靠近,意识逐渐湮灭。病房内,医生无奈的摇头,宣告楚宁的死亡,正是这时护士突然惊讶的一指病床上心跳全无的楚宁。在她的眼角,一滴泪珠,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