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魏峥惊恐之下大声呼出,如雷贯耳一般,魏峥断线之时不忘把镜头对向同样惊慌的游客和满地的鲜血。而在那瞬间,情急之下断了电话。
魏峥是真急了下,冲过去想确认安以然到底有没有事,而另一边忙着拍照的三毛和和一刀小两口更是吓得不轻,差点儿相机都给摔了,跑过去拨开人群一看,满地的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吓得三毛跟一刀人都傻了,魏峥这时候跑上来,蹲把安以然抱着上马,而这不大半会儿牵马的人已经跑了过来。
这里因为紫外线极强,所以这边的人几乎一黑到底。虽然马的主人肤色无一处不黑,可从他泛白的唇色和惊慌的眼神足以看出惊吓不轻。这个村寨里的人没别的收入,旅游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如果因为失事而让旅游局禁止上山,那全村人都得受影响。村里的马匹也都被训练得很温驯,以前从没出过事,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有些后怕,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用他们的语言低低谈论。
其实摔伤与村民无关,因为早在上山前叮嘱过游客,不能在没有马夫的情况下自己随意骑马行走,出了事一概游客自己负责。可这话是忠告而已,毕竟从没出过事,如今出事了,失事马的主人不可能不负责,当地旅游局不可能不负责。
魏峥跟三毛几人全都下了山,直到下午后两点左右,人才送进医院。
因为人一直没醒,魏峥也不清楚安以然到底是什么状况,毕竟他不是约克。守在病床前的是三毛和一刀小两口,魏峥送主治医生出去后再回来时脸色很沉。
到现在三毛跟一刀还以为魏峥就是安以然的男朋友,因为第一次她们见面时候安姑娘玩了一把失踪,那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魏峥,后来也没多问,就知道安以然有个极其凶狠霸道的男人,这次又在这里出现,而魏峥那么紧张的神情,实在是不相信都难。
见魏峥进来,看脸色三毛就感觉事情大了,这妞儿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她看见那马没跑多远来着,几步就坠马了,应该来得及保护自己,至少不至于送命吧。
“那个,节哀…”三毛有些没底气的说,没死不是嘛?伤残什么的买了保险就还好,至少人还在不是?出口觉得自己这话不对,翻了下白眼,站一边去。
倒是一刀挺伤心,流了那么多的血啊。三毛不是不难过,而是觉得这种场合下旁边人就应该勇敢一点,乐观一点,这样对安以然来说可能会更好。
这边正陷入安静,安以然自己醒了,伸手拔掉氧气罩,有气无力喊,“三毛…”
没错,她就是缺氧给晕过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从马上面掉下来。正因为是事发突然,所以魏峥那当下是真给吓着了,也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直接挂掉了沈祭梵的通话。可虽然不至于要命,还是摔伤了,毕竟也是真从马背上跌下去的。
安以然一出声,三毛跟一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涌上去:“可乐,可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是不是很痛?听说退摔断了,很痛吧?”
“我以为你活不了了,你看把你男人吓得,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说,你快说说,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喊医生过来?”三毛连声发问。
安以然浑身都疼,感觉骨头都被摔散了似地,合计内脏因为重力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因为她轻轻呼吸的时候感觉胸口闷痛,吸气都不大敢。她其实也没料到自己就那么跌了下去,只感觉脑子一白,手上缰绳就松开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安以然轻轻抬手,她这样子,看着着实令人心疼,穿的是浅色衣服,刚才就派了医生过来走了一圈,挂上氧气和吊水又走了,还没来得及换病服,所以衣服上是鲜血满满,脸上也是干掉的血块。想抬手,又没什么力气,缓缓的吸着气。
三毛赶紧坐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难得压低了高调的嗓门:“你想说什么?”
“我想见他,你帮我叫他来,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好想见他…”安以然低低的说,一说这个眼泪瞬间滚下来,她浑身都痛,脑子里嗡嗡炸响,氧气一拔掉,呼吸就变得好困难。说的话,声音在地,都能牵动内脏。
她本来是跟魏峥约好了演场苦肉计吓吓沈祭梵来着,可谁知道自己这么笨,真给摔了。魏峥告诉她的要领完全没使出来,她想,大概这就是动机不纯的报应吧。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直接回去找他了,何必死要这个面子呢。现在好了,人没盼来,命给搭上了。多不甘心呀,她这么死了,他就正好娶那个什么公主了。
“可乐妹妹,你别哭啊,有话慢慢说,我听着呢。”三毛眼眶也红红的,她最怕这样的场面了,要不是安以然点名喊她,她肯定是跑外面去了的。
“我要见他……”安以然急,可一急就痛,连带着全身都跟被车轮碾似地。
三毛和一刀同时回头看魏峥,三毛顿了下说:“合计你还不是她男人啊?”
魏峥脸抽了下,直接无视。安以然拉了下三毛的手,低声道:“他不是。”
三毛忽然闻到奸情的味道,不是她男人竟然三番两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依三毛看,这男人绝对比安以然哭着喊着那人强,这么在乎她的男人,上哪找去?那男人要是心里真有她,能这么不闻不问?
三毛本来是对安以然说的人挺气愤,觉得那种人就是太没把女人当人看了,安以然这就是养的宠物来着。但是在这里见到魏峥出现,心里又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人心里是变态了点,可至少心里还是有安以然的,可哪知主角还另有其人。
一刀跟她小老公也诧异了一把,不是?不是那之前可乐坠马时候他急得跟死了妈似地,合计是单相思啊?哎呦,真是可怜。都追到这里来了,竟然还只能给别人做嫁衣。这当下,几人看魏峥那眼神都带着些悲情感慨的色彩。
魏峥依然无视,转身走了出去,三毛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怪不得这妞儿醒来第一个叫她来着,“好吧,我帮你打电话,现在就打。”
三毛是没办法,安以然都这样了,身为朋友的她即使再对那男人有意见不能不打这个电话。拿着安以然的手机避开人,直接走了出去,这时候不能说安以然蠢她总能说几句那一直不露面的男人吧。电话一接通,三毛就大声斥责: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做到你这样吧?你知不知道可乐现在都只剩一口气掉着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可看在那个死丫头要死了都还在念着你的份儿上你就来见她最后一面。你如果有一丁点良心,你就出现,你要是还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坐着,我那么我诅咒你光棍儿一辈子,永远也别想找到别的女人。有钱了不起啊?可乐那是没脑子才任你摆布,你以为所有女人都是任人摆布的?收起你那套不切实际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没人权了…”
合计这口气三毛姐姐是从安以然开始透漏她男朋友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时候就开始压着的,倒好,以前是因为人家男女朋友之间,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她作为再要好的朋友,建议是要给,听不听她管不了,也不能硬拆散人家一对儿不是?如今分手了,还不允许她这个身为好姐们儿的人出一口恶气?
别说是安以然这种跟她有点交情的,就算没交情的,三毛也不能忍受女人被男人欺压,这世界没了女人男人能撑得一片天嘛?呿,扯淡呢。
三毛是一口气了过足了嘴瘾,还在噼里啪啦的骂着,完全忘了最初的初衷。三毛从靠在墙面变成坐在走廊,因为累,挑着腿搁那正说得欢畅,没多久就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一群人,黑压压一片,风卷云涌般,气势汹汹的。
为首的男人就跟从黑客帝国走出来的杀神一样,威风凛凛,气势倒一片。挺拔身躯带着一股阴沉迫人的气息,强大的气场仿佛压退了身后一众。
三毛瞪大眼望着,还想揉揉眼睛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来着。然而另一边坐着的魏峥已经够站立起身,在迫人的压抑气息靠近时微微欠身:“爷!”
沈祭梵是坐专人直升机来的,魏峥电话挂断后当即就让人联系这边降落的地方,刻不容缓的上了机。四小时左右的行程,愣是缩减了时间在这时候敢了过来。
沈祭梵没有任何回应,挺拔身躯大步迈进,健稳的立在三毛前,微顿,道:
“说完了?”语气冰冷,如同刚从冰窖里起开的冰块一样寒气森森。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扫在三毛吃惊不小的脸上,没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当即便径直往前走,魏峥在前面领路。而沈祭梵顺势抬手关了耳际的蓝牙耳机,后面三毛在手机通话“滴”一声结束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自己一耳光,嘶地出声:
“母亲的,好痛!”当即又抬眼看过去,可乐妹妹的男人?三毛给刺激着了,真他么要不要这么打击人?这是要逼着她这个没男人的女人去跳崖么?
魏峥先进病房,把一刀小两口儿“友好”的请了出去,清场后沈祭梵才走进去。安以然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就等着三毛电话结束告诉她,他会不会来。
沈祭梵心口就跟压了块巨石一样,脸色被乌云罩住。走进去,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残留着未清洗的血迹,露出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脸色几近死灰。带着氧气罩,看起来很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祭梵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放缓了步子,稳步走过去,坐在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安以然感觉到来人,又把氧气罩给拔了,微微转动头,望着身前的人,低低的说:“我要见他,他会不会来?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沈祭梵紧紧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低声道:“乖宝,我来了。”
她的目光稀稀落落的落在他脸上,却没有焦点,四周散落,她眼前的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大脑一点一点回程,拉回快消失的意识试着喊他:
“沈祭梵,沈祭梵,是你吗?”
“是,我是沈祭梵,乖宝,我来了,别怕。”沈祭梵低声道,声音沉重得犹如千金重物压下,心底被层层绕绕的乌云裹缚,脸色暗沉得可怕。
“沈祭梵…”安以然眼泪滚了下来,沈祭梵当即伸手轻轻擦去,安以然低低出声道:“沈祭梵,你不要娶别人,我不要你跟别人结婚,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沉声而出,板着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让她感受他的温度。气息极其低沉,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又抬手擦她的眼泪。
“那你娶我好不好?”安以然很想笑给他看,可力不从心。沈祭梵点头:
“好,我娶你,你什么时候想嫁,我就什么时候娶。乖宝,我保证,以后不逼你了。”沈祭梵眼眶有些红,天知道他看到她从马上摔下去时心有多慌,差点以为心脏都跟着停止跳动了一般,这个笨蛋实在是太折磨人,如果,如果这次能侥幸没事,往后,他一定好好看着,绝不再给她这样任性对自己不负责的机会。
安以然总算放心了,她赢了碍,在沈祭梵这里,她总算赢了一次。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不想死啊,她怕死得很,可真的好累呀,浑身都痛麻木了,她想睡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无力的出声道:“你别走,我不让你走,陪着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
沈祭梵温热的掌心竟有些出汗,看她缓缓闭眼,心底突地一跳,猛地握紧她的手,慌张之色瞬间爬上低沉的俊脸,急怒出声大喊:“约克,约克!”
沈祭梵声音一出早等在外面的约克已经和医院的医生快步走了进去,魏峥在看到约克也来了时就觉得事情大了,心底想着,这次一准得因小姑女乃女乃给玩儿完。
安以然浑身痛是因为摔的,内脏受到重力撞击,但没什么大事。至于呼吸不了,那完全是因为高原反应,缺氧,她要不是自己三番两次拔掉氧气,也不会再度晕过去。至于浑身的血嘛,那是从血库调的。因为是设计好自己控制血袋来着,可谁知道她先给摔了,摔下去时候压破了血袋,所以才有现场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姑娘自己本身,一点外伤没有。所以,总的来说,姑娘福大命大,完全没事。
…
安以然醒来时候已经出院了,人在宾馆。安以然睁开眼,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事,还活着后试着爬起来,可没见到其他人。
安以然伸伸胳膊,扭了下脖子,又滑下床动了腿,没事?真没事?
她很诧异啊,怎么会这样的?明明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啊?用力吸了几口气,心口有些闷闷的痛。轻轻捂着胸口,了了,原来伤到的是内脏。
“醒了?”沈祭梵挺拔的身躯立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语气神情有些淡漠。
“啊--”安以然被这声音吓到,猛地转过身,撑得老大的眼睛直直看着沈祭梵,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来了,不是幻觉。
这反应过来后立马心里开心了,立马张开手朝沈祭梵扑去:“沈祭梵,沈祭梵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做梦,是你真的来了,沈祭梵,沈祭梵……”
双手紧紧抱着沈祭梵强健的身躯,俏脸轻轻的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深深吸着他的气息,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好想你,是真的好想。沈祭梵,沈祭梵……”
一句一句的喊,声音软软糯糯的,直把铁石心肠的男人心给融化掉。她不需要说怎么样的好话,就这么乖巧的抱着他软软的喊他几声,就已经敌过千万种讨好了。头往沈祭梵怀里拱,拱来拱去后又仰头望他,眼里闪亮着耀眼的星星。
“沈祭梵,你说话碍,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无疑,姑娘已经忘了晕过去前沈祭梵都答应她什么了,所以这才又开始低低的讨好。
沈祭梵心底给腻得不行,因为实在抵抗不住这小东西的诱惑,所以想推开她板着脸教训她的初衷实现不了。控制不住的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柔肩,往下移去,掌在她腰际,用了些力把她更近的带进怀里。
安以然一直望着他的脸,他虽然还是没说话,可他的动作已经告诉她他并没有在生气。眼底笑起来,松手又上举,圈住他的脖子,身高差太多,所以放弃去吻他脸的打算,直接撅起小嘴隔着他衣服亲他胸膛,低低的说:
“沈祭梵,我好爱你的,那天的话,我收回好不好?”
抬眼偷偷望了下他的脸色,抬眼的视线里是他大片刚硬的下巴。安以然微微后仰,望着他,看他脸色如初,撇了下嘴,真是挺可恨的,她都已经先让步了,他竟然还僵着。好吧,谁让他是大爷来着?本来这次,是她舍不得他,不是他要她怎么样的,反悔的变成她了,所以,碍,再接再厉。
“沈祭梵,沈祭梵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怨念着,又亲了下,抬眼望他。眼里哀哀怨怨的,“其实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吧?所以你来这里了。”
沈祭梵扣着人走出房间,套房很宽敞,地面铺了层厚厚的地毯。安以然光脚踩上去竟然感觉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沈祭梵坐下,让她端端正正的站在身前一步之处,神情淡漠却又有几分懒散的看向她。安以然想贴近他,却被沈祭梵按在远处不让动,顿了下出声道:
“然然,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认为,我能听你摆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天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要反悔了?”沈祭梵这男人真是挺轴的,那天安以然不也是这么被他逼走的,今天又故技重施。不过,再度如此,爷应该是已经掌握了那个度。
安以然挺尴尬的,好歹,也给她留点面子行不行?本来这种事女孩子来做就很为难了,他还有这么指出来。他难道不怕她恼羞成怒,又不干了嘛?
转头看着那边有椅子可移动,回头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我能坐下吗?”
沈祭梵挑眉,示意她随意。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刚硬的脸颊,以前是真没发现,他怎么会那么好看呢?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勾动她的心。猛地转身,伸手捂住脸,连连摇头,花痴,大花痴,这男人她都用几年了现在看到他竟然还能脸红?
撇撇嘴,好吧,谁让她现在才发现他的好呢?还好不晚,她用他几年了,他同样也睡她几年了,所以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拿到。这么好的男人,要推出去那也太便宜别人了吧。安以然自己心里不断的撺掇着,跑过去坐椅子上,顿了下,觉得有点远,又板着椅子往沈祭梵那边去。
当她呲牙咧嘴推着椅子到他跟前时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一片,额头也沁出细细一层汗来,坐椅子上喘着气,抬眼哀怨怨的瞪他一眼,他怎么能坐着不动不帮她?
坐下时自己在耳边扇着风,吐着腾腾热气,好大会儿才消停。想了想措词,这才端端正正坐着,眼睛看着沈祭梵,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一字一句认真道:
“沈祭梵,我就是反悔了。我没想左右你,但是,你能不能在考虑下,就娶我算了,好不好?”眼神很澄澈,虽然说得一板一眼,可闪烁的眼神还是能看得出其实她心里紧张。之所以端个严肃范儿,是让他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
沈祭梵看着面前鲜活的小东西,那种久违的踏实感又回来了,心底说不出的隘意,就像被炉火暖烘烘的烘烤着一样。没人能懂他那种想要把这份美好占为己有的迫切感,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纵容,就是想要她,急切的,迫切的。
“然然,你认为我还应该相信你吗?你自己算算,反悔过多少次了?你这种连诺言都能轻易说不要的人,信用值已经是负数,所以,很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诚意。”沈祭梵挑了下冷峻的浓眉,目光依然淡淡的看着她。
“可是……”安以然无话可接了,咬着唇,她确实,前科太严重了,劣迹斑斑。他不信她,也在常理中,可是,她这次,是真的认真的:
“沈祭梵,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这次是认真的了,我以前,或许真的没想过以后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因为你的高度是我不可能达到的,所以我在想,你可能只是一时对我有兴趣而已,只是有一点点的喜欢,那种喜欢不会延续很久,当你遇到更漂亮的,更可爱的女孩子后,你就会不要我。所以,我一直没想过你真会想要跟我结婚,更没想过,我们以后真的结婚会怎么样子……”
沈祭梵眼神微微变冷,她眼里,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们认识从第一次算起,也有三年了,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身边有女人过?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沈祭梵冷声反问,并不为她的解释有任何动容。
安以然抓抓头发,真的要说嘛?会不会很丢脸?他要知道她怎么想的,会不会很看不起她?晃着头摇摆不定,顿了下说:“沈祭梵,我说了,算是坦诚吧?”
沈祭梵再度挑眉,那意思是说不说随她,不过,他确实挺想知道小东西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竟然还胆儿肥的串通魏峥。谁说她笨了?挺聪明的嘛。
安以然撇撇嘴,粉红粉红的指头轻轻对碰着,无意识的相互戳着,在想着怎么开口。沈祭梵一丝不落的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很想伸手抓住她的手蹂躏几下,轻轻吸吮那圆圆润润的指头,更想捏捏她鼓动的俏脸。
“沈祭梵,我是想着,反正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那个,都做了好多次了,如果,如果换别人我肯定不习惯的,也会觉得好恶心。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都那么熟了,要不然,你就娶我算了。你之前,不是都跟我求婚了嘛,你现在难道已经反悔了不想娶我了吗?”安以然说着就拐弯了,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因为觉得难为情,她脸皮到底没有他大男人那么厚。
“这是你心里想的?”沈祭梵微微拧眉:“我是问你,你却反倒问起我来了,想避开这个问题吗?然然,这就是你刚说的诚意?”
“碍哟,你可真是…”难应付碍,安以然皱吧着一张脸,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油盐不进啊?就让让她不行吗?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吧。呶呶嘴,叹口气,又坐直了身体,就跟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似地,一鼓作气道: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我就是觉得你很好,虽然你偶尔还是会发脾气会凶我,可是,已经好很多了。而且,主要是我好像…挺喜欢你的。你长得又好看,又那么有能力,有时候还很温柔…我觉得你其实真的挺好的,我也见过不少的人了,可我觉得,没有一个比你更好的。所以,我不想让给别人。沈祭梵,我想嫁你,这次是真的。以前,没觉得你有多好,现在觉得了。当然,如果你要是不管我那么多,你就是我心目中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真的,一点没夸张哦。”
连夸带赞,这总可以了吧?安以然说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祭梵淡淡笑了下,脸上表情没什么大变,不过眼底是喜色翻涌了。小东西总算看到事实了,她这迟钝劲儿也真够磨人的,好在没迟到他失去耐心后。
“我是什么样的我当然清楚,可从你拒绝我之后我也认真想了下,觉得你确实无可取之处,呆傻愚笨蠢,你是样样占齐了,我无法预估我的孩子若是像将会多糟糕。而且,我家里、还真不一定会同意我娶你。”沈祭梵声音缓缓的,慢搭斯里的分析她,完全不理会安以然已经垮掉的小脸子。
沈祭梵话落好大会儿安以然才出声:“沈祭梵,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爷挑眉,有没有,自己还没感觉?
安以然想哭,一张脸都皱变形了,咬着唇,猛地出声吼他:“沈祭梵,你想伤死我吗?真是的,心都被你伤完了,你怎么能当着我本人的面说那么狠的话?”
虽然,可能是真的,可是,真的好伤人碍。安以然气得血气上升,眼眶都红了,泪光在眼里闪啊闪的。沈祭梵微微皱眉,这小东西,还是经不得一点激。
沈祭梵目光微沉,看着她,想着要不要见好就收。安以然恼怒的搓了下脸,抬眼看沈祭梵,又说:“就算我那么糟糕,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还是喜欢我。”
“何以见得?”沈祭梵微微撑开眉峰,小东西有点长进了啊。
安以然瞪着他,顿了下,又闭上眼,敛下恼怒,再看向他说:“你说的,如果那天我要拒绝你了,你两天后就去西班牙找那个什么公主结婚,可你没有。魏峥都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一直在京城。还有,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听到我受伤,你就来了?你不是说不见我了吗?你还是来了?沈祭梵,其实你也想跟我和好吧,为什么你人来了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让我伤心,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
沈祭梵眼底透出丝笑意,士别三日果然不同了,长进不少。
伸手朝她招手,安以然立马泪眼汪汪的眼底一喜,起身扑向他,沈祭梵伸手把她团进怀里,欺头吻她的唇,正好安以然也往他眼前凑,四片温软的唇瓣刹那间就碰撞在一起,当即吻得难分难舍。安以然双手都圈住他的脖子,低低的轻哼着,身子在他身上磨来磨去,很用心的回应着他的吻。
沈祭梵认为让小东西得逞太快了,很快拉开热火朝天的吻,目光硬是阴鸷下去,压下心底翻滚的热浪情潮。
安以然低低的喘息着,眼里一片水雾朦胧。被他忽然强行停止了,有些犯懵,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不要了?安以然一时间有些委屈,抿着被他撕咬嫣红充血的唇,唇际都微微颤动了,她以为他答应了,可他又……
“沈祭梵……”安以然想控诉,可是却委屈得说不出话来,觉得好丢脸。
沈祭梵掌着她的腰,醇厚低哑的声音认真问道:“然然,这一次,是认真的?”
“是,是,我都说了是认真的,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吗?”她的信用值…碍,难道他就不能忽略那个东西单纯相信她一次嘛?她是想得很清楚了才做这个决定的,要不然,她才不屑得吃回头草呢,她这么年轻,他都那么老了。
“什么时候结婚?”沈祭梵再问。
她说的两年,可他认为,真的有点久了。两年后她是依然年轻可他多大了?孩子要晚一年出生,那他不是得到四十以后才能听孩子叫声“爸爸”?她要做她的事,可以,她工作,或者画画,只要她喜欢的他可以做到不干涉,现在她是怎么过的,婚后照样怎么过,他就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说了嘛,两年……”安以然看他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慌忙改口道:“一年,一年怎么样?沈祭梵一年啦,要不然,明年结婚?”
今天都过去小半年了,明年结婚那就是说半年以后,沈祭梵对这还是勉强能接受。安以然欺近他,抱着他的头,唇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的啜,啜了几下,说:
“沈祭梵,不能再近了,总得把今年过完才能结吧,我们这里说的,本命年不宜嫁娶,会不好的。你今年是本命年,我是为你着想。”这话都掰出来了。
顿了下,又在他唇上啜了几下,说:“你要是还怕我反悔的话,要不然我们订婚啊,先定婚,然后,到结婚之前我们总要先试婚啊,好不好,沈祭梵?”
爷高兴了,心情愉悦了,不过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在安姑娘等了好久脸上笑容都撑不住的时候,才勉勉强强说:“也、行,明天就订婚吧。”
“哈?真的?”安以然听他答应立马又高兴起来,不过,明天,脸色僵了僵:“这么快哦?明天吗?沈祭梵,我还不想这么快回京城,我出了跟你去泰国一次外,我就从没走出过京城,旅游就更少了。我们多玩几天再回去好不好?”
“好。”沈祭梵应得爽快。
“那订婚呢?”安以然小小声问,沈祭梵当即道:“就在这边,去你想去的地方,想穿婚纱吗?”
安以然被问愣了,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想穿婚纱吗?当然想啊。
“沈祭梵,我们结婚,你会公开举办吗?”安以然低声问,他是什么身份,她多少也了解了,KING集团的终极BOSS不算,还有个令京城大人物们都很敬畏的身份,虽然她不知道,可听他身边那些人偶尔提及也知道,跟他家里有关。他家里,肯定很不一般,当初霍弋几次提到的什么公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想公开吗?”沈祭梵反问,公开,目前确实不合适,如果公开,她怕是就得牺牲所有自由了,必须时时刻刻在有他的范围内。
但她如果愿意告诉所有人,他也不介意,只是,就要委屈她了。
安以然想了想,“沈祭梵,你是那么高那么强大的人,你的事,肯定会受到比一般名人还要多的关注。但是,我不喜欢别人指点我的生活,我还是想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只是,嫁了人而已,我想要安静的生活。”
“所以?”沈祭梵看她,耐心听完她的想法,她想怎么样,这件事上他都可以顺着她。毕竟,他处在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并不是他不想让人插手,别人就不插手那么简单的,他也想给她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
“我知道你们大人物做什么事都要对社会和媒体公开,对不对?我不希望那样,我如果结婚,我只希望得到我身边亲人好友的祝福,就这么简单。我想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愿意我的个人生活受别人的非议。”安以然低声道。
如果要举行婚礼,那她会选择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只邀请家人和朋友,不希望宾客满座,只要得到爱她的人的祝福就够了。
“好,都依你。”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
因为沈祭梵第一时间的认可,安以然觉得很心安,抱着他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下,说:“那,我们结婚的时候要穿婚纱,明天就不穿了,订婚也穿婚纱的话,结婚就不慎重了,对吧对吧?”
“明天的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承诺,你可以邀请的你那两位朋友来见证。”沈祭梵轻轻婆娑着她的脸低声道。
“好啊好啊,虽然我爸妈和小赵儿他们不在,不过,还有结婚的嘛。我们在这边订婚,然后……”安以然差点儿蹦出“度蜜月”的话出来,一咬舌头,羞红了满脸。
娇媚媚的一张脸当即往他怀里拱,不断的在他胸口蹭着。沈祭梵低笑出声,伸手抬起她的脸,在她额上吻了下,托着她的身子,唇轻轻贴上她的唇。
安以然水漾漾的眸子看着他,沈祭梵唇往上移去,在她眼睛上吻了下,安以然自动闭上了眼。沈祭梵唇轻轻擦过她温润的红唇,抵押出声道:
“乖宝,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