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午,现在都是什么日子了?”苏媚儿将喝完药汤的碗交给阿午。舒虺璩丣
阿午边说边递一颗话梅给苏媚儿。
苏媚儿含着话梅,便躺了下来,心里默默地算离自己失踪已有四天了。
“听说小姐现在已是太子/妃了?看来以前云游的那个术士说小姐生来就是做太子/妃的富贵命,果真没错。昨天晚上小姐刚到的时候,发高烧好厉害,浑身都是滚烫的,象着了火一样。把奴婢和行王爷都吓坏了,从来没看过行王爷这么紧张的,一个晚上守在这里都没敢走开。也是,小姐现在可是矜贵娇体,出了什么事,连行王爷都受不起啊!”阿午从来就是健谈的,话唠中的话唠。
“昨晚除了行王爷在我的房里,还有谁在?”苏媚儿问。
午午离话天。“开始有陶医师在,后来陶医师走了,奴婢一直守到子时,行王爷就让奴婢下去歇息了。”
苏媚儿听到这话,心烦意乱的,不由想起醒来之前,那些模模糊糊的梦,不知道是真实的存在,还是真的在做梦?不过,比起凤厉靖的安危,这些事都可以忽略过去不想。
“好了!阿午,你去把行王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相求。”苏媚儿疲惫地说。
阿午出去不久,凤厉行便快步进来了。
苏媚儿看了眼阿午,主仆多年,早已有默契,阿午默默地退了出去。
凤厉行坐在床边的绣凳上,等苏媚儿说相求之事。这番情景,他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千万遍,每次回封城的时候,他会在这房里呆上半个时辰,模着苏媚儿曾用过的一桌一椅,一衣一物,借着指月复去猜想她的过往,自己来不及也从没参与的那些岁月。看着那空荡荡的床,从不敢想有一天她的人真的会躺在床上跟自己说话。他以为自己隐晦的心思,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知,也不会被人窥探到。
这个模仿苏府规格建造的府邸,除了假山小林,其余的东西全是一件不少地从苏府搬迁过来的。特别是苏媚儿房内的东西,每一件每一样,都是原物。也只有在他的封城,才有这种无所顾忌的放纵的内心妄想。
苏媚儿垂下眼帘,酝酿了许久,才开腔放柔声音道:“五弟能不能将厉靖现在的情况告诉我?”
苏媚儿的声音打断了凤厉行迤逦的遐思,他凝神望着她白希脸上挂着如墨扇般的眼睫毛,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急跳。直到那半阖的眼帘在他的眼前倏地打开,有道明亮清澈的光线照过来,他才忽地惊醒:“嗯……大哥的情况?他……。”他润了润嗓子,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请五弟一定将厉靖现在的情况告诉我。”苏媚儿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内心着急,不再装斯文询问凤厉靖的情况,而是加重了语气要他直接告诉了。
“其实我收到的密报也不多,只知道昨天大哥准备攻城的时候,还没正式开始,就遭到袭击了。”凤厉行微微扭过头望着敞开的窗子,不敢朝苏媚儿看,那张脸太过魅惑,他有时真的难以忍受那份悸动。
“遭到袭击?何人袭击?那他现在怎么样?”苏媚儿急得要坐起来,见凤厉行要过来阻止,便躺了回去。
“遭到了柴宏建带来的两万士兵袭击,现加上京城内的人冲出来左右夹击,大哥的兵将这次受到重创,已退往龙翼郊外驻营了。”凤厉行被苏媚儿一逼什么情况也不瞒了。15174053
“柴宏建?”苏媚儿在脑中搜索有关这人的信息
“他是二嫂娘家的亲侄子,已被四哥收买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几个重兵把守的在京城外围的大将。包括我在内,四哥都屡次送厚礼及一些割地承诺来you惑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没办法安心呆在这里卧床静养了。五弟,能不能用马车把大嫂拉到你大哥的身边去?”
“不能。”凤厉行脸色微变,口气坚决。
苏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柔浅而幽怨地望向凤厉行,这模样令凤厉行简直要窒息了。
“五弟,如果厉靖有什么事的话,我……我也绝不会独活的。”
凤厉行的心一恸:“王嫂原来不是极其恨大哥的吗?为什么生了他的孩子之后,就变得死心踏地了?甚至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听说他原来一直在伤害你,你后肩上的那个字就是他烙下的奴印。我看到的时候,都恨得不行,难道王嫂就不恨了吗?那种痛楚,难道你都忘了?”
说到那烙印,凤厉行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从绣凳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神情有些狰狞地逼视苏媚儿。
在苏媚儿的眼中,他不过是头恋着天上白云的小狮子,望着水中倒影做着各种梦幻童话的小狮子。他的爱恋是bt,但还好,是良性的那种,她的气势还能镇住他。就象现在,她只是用冷锐如箭的眸凉薄地迎着他的目光,他就败下阵来了,收起了他的狰狞,变得颓丧。
“以前是很恨你大哥,但现在,我爱他,爱他,不是因为有孩子的原因,孩子只是感情的纽带,并不能左右爱恨。如果五弟这次能帮王嫂一个忙,媚儿这辈子都会感恩不激。”随着媚儿说话的声音,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凤厉行这才明白,女人最厉害的不是吵闹、威胁,而是这种柔情似水的目光,深深地印进他的眼底,逐渐漾出旖旎的色彩,令人无法抗拒。真的是: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这一种。
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都折在这种柔情目光里。畸恋着苏媚儿的凤厉行当然也不例外了。11fsn。
“好吧!王嫂需要我帮你什么?”尽管已猜到是什么了,可他多希望是别的。
果然。
“厉靖是临时扎营,以他的作战方式,肯定是想速战速决,但被柴宏建这么一围困,粮草的供给肯定紧张。玄冰城能支撑一时,但支撑不了一个月。五弟的南楚城离京城不远,二三天的路程便可以到达上次我们离开的那座山林,从那里翻过去,就可以攻破围困的防线,与龙翼的厉靖会合。会合后,再反扑回去,便可取胜。如果这次五弟能解了厉靖的围,就等同是救了他,救了王嫂一家了。”苏媚儿清脆的声音,三言二语便简洁地将作战方法和她心中所求说了出来。没有哀怜的神情,也没有祈求的口气,求他出兵,却象个将领一样发号施令。
这样的她,是别样的。于他来说,她总是别样的!别样到令他无法抗拒,无法拒绝。
他答应后,提出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她呆在行王府好好静养,等他回来。苏媚儿含笑答应了。临走的时候,凤厉行不敢坐在床沿,又不想坐在绣凳上离她过远,他单膝跪在床前的木垫板上。
繁花被面上,苏媚儿纤细白女敕的手就在他的眼前,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床沿,人脑交战,多想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窝里,好好地暖一暖。他清楚地记得她的手总是凉的时候居多,特别指尖,更是近似冰凉,纤长、白女敕的十指如葱段,右手掌的边缘有被火烫伤的疤痕,她掌内的纹路,他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十分清晰。
这一切,都是他在她昏迷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当然,他记下来的不仅仅是这一部分,还有很多……很多……甚至有些他从来就不敢想的地方。
可她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只有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
“一定要卧床静养!等我回来!”凤厉行的手在他转身离开时,手指似有意似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他背着她时,脸红了,心跳更是因划过她肌肤时的碰触而加速。
凤厉行带着南楚城的四万将士出发了,这已倾他所能了,城内余下的兵力仅够轮班守城门。
他前脚走,苏媚儿后脚就命令阿午将府内马车准备好,她要出行。
“小姐,你现在胎儿还不稳,不能动啊!行王爷也说了,不能让你出门。”阿午劝道。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现在不是你的主子了,所以连你也想怠慢我了?”对于下人,她苏媚儿有的是办法应付。
一听说怠慢,阿午赶紧急辩:“不是的!小姐,奴婢哪怕怠慢您啊!”
“那你就乖乖地给我去准备吧!我会小心,不让自己有事的。”苏媚儿笑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姐总是这样任性!”阿午嘟嘟囔囔地走出门去准备马车和行李去了。
临走之前,陶医师再过来把脉象时,深为担忧地说:“娘娘最好还是卧床休息。前几天因吸进去的迷/药时间过长,男女合欢的解药,也不利于胎儿,所以老朽也没有开药解除,只给了一些清心静养的药丸护胎、安胎。等这些汤药熬多几副,便可以完全清除余毒了。”
没有开解药?苏媚儿的眉心收了收,想到凤厉行曾提过她后肩的烙印,这么说,他曾看过她……他不是承诺不碰她的吗?苏媚儿有些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