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衣着朴素,上了年纪的妇人。估模着也已四十有几,脸上皱纹密布,一身素衣倒看着像是婢女模样。
“哇!我要球球啊!球球!”妇人身旁,牵着一个不停啼哭的年幼娃儿。
赵璇儿心中正纳闷着,千禧已冲着赵璇儿开了口:“赵璇儿,你这是作甚?看着我摔跤不出声,竟还将皮球儿扔去池塘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老妇人眯着眼瞅了瞅赵璇儿,反是对着千禧伸手指着那池塘道:“去捡回来。”
“恩?”千禧还不明就里,追着问到:“是她扔的,干嘛叫我捡。”
老妇人淡淡一笑,开口道:“小丫头,还没断女乃就敢在你张婶子面前耍花招了?”
严肃之时倒还好,这一笑开来,老妇人脸上皱纹全都紧紧纠缠在一处,宛如千年古树的枝桠盘根交错。
赵璇儿感激地看上张婶子一眼儿,张婶子对他回笑了笑。
千禧不服气的白了一眼。“你哪儿只眼睛看到了?这么点儿事儿,你随便叫个侍卫不就好了么,我可是伺候姨娘的”
“好啊!现在的丫头都敢这么叫板了。今儿个,你要是没把皮球给小少爷捡回来,就给我在池塘边儿跪着!”老婢女双手叉腰,气红了脸。
“你……”千禧正要拌嘴,被赵璇儿用力扯了扯衣袖,没来得及出口。
“怎么都围到这儿来了?”迎面儿来的是越国夫人,见着宝贝儿子允琪哭花了脸,越国夫人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赵璇儿连忙弯腰行礼。“奴婢见过夫人。”千禧一愣,赶忙也跟着行礼。
“允琪,这是怎么了?跟娘说。”越国夫人对谁都不温不火,大概全天下只有王爷与允琪有这能力让眼前的夫人化凉冰为烈日吧。
允琪边哭边将皮球掉池塘里的事儿说了一遍,见着没啥大事儿,越国夫人也算是安下心来。
“在王府做事儿的,竟然这么没规矩。”越国夫人替允琪擦去脸上泪痕,将他交由张婶子看着,自个儿上前两步,正对着赵璇儿二人。
“哪儿干活的?”越国夫人微怒发问。
千禧吓得不敢开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赵璇儿只得硬着头皮替两人回答:“奴婢二人,是十姨娘身边伺候的。”
“十姨娘么……”越国夫人冷哼一声,道:“这么莽莽撞撞怎么伺候姨娘。都别回去了,一个去膳厅,一个去盥洗房。自个儿挑吧。”
赵璇儿与千禧一听,皆错愕地不敢相信。千禧大哭出声,叩头求情着,而赵璇儿低首不语,紧咬双唇。
张婶子瞧着赵璇儿的样子,总觉得面善眼熟,却想不起是打哪儿见过。夫人只要一碰得小少爷之事,总是特别紧张。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圆场,身后传来一道沉稳之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夺了去。
“允琪,过来让爹瞧瞧。”晋王一身金线挑针锦袍,头戴黑锻乌纱帽,正似刚下朝回来。
“怎么着,惹你娘亲生气了?”高高抱起允琪,本是严肃刚毅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柔情满满,赵璇儿不禁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