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罪爱Ⅱ残忍契约 第六十八章 她该如何面对

作者 : 雨归来

别墅门口,商童站在那里,身子绷得僵直,她能感觉到众多目光都向她这里看来,她的手湿滑,被冉东凯紧紧地握住,心怦怦跳着,耳朵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是她,真的是她!

她没死,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保养得宜,气质优雅,和这样的别墅相得益彰,她耳畔的耳坠翠绿欲滴,更衬得目光清润如水。

冉东凯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握紧商童湿滑的手,微笑地开口:“伯母,她是我的朋友商童,童童,这位是楚伯母。”

商童只觉得气血翻涌,脸色已经发白,有一种想要毁灭的**像是钻出草皮的女敕芽,尖锐地刺痛她的神经,她凝着对面端庄的楚夫人,缓缓道:“您觉得我夺了别人的未婚夫就罪无可赦,那么,楚夫人呢?据我所知,楚夫人不是楚先生的原配。”

楚云兮面色苍白,大眼睛里的惊慌尚未散尽,嘴唇已咬得殷红,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低低地叫了一声:“哥——”眼泪已滚了下来。

商童心头的酸涩一层层漾开去,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应该站在这里,而不是那个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旧房子,他们那间房,是爸爸单位分的,只有六十个平方,水磨石的地面暗沉一片,四壁全是书橱,挤挤挨挨的,一张桌子既当书桌又当饭桌……

商童抬起头,有些艰难地看着楚夫人,用自己都不熟悉的声音开口:“您应该去问冉东凯。”

楚驭西回过头来,看到她的眼睛微红,脸上有两道泪痕,他蹙了蹙眉,这样的表情让他心生反感,为什么当初会那么信任她,竟然连心底最痛的记忆都和她分享,如今她这是什么眼神?同情吗?

“楚驭西——”商童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她记得父亲过世的那天晚上,她哭昏倒在病房里,就是他背着她送到急救室,颠簸中,她醒来看见他的脖颈,还有宽阔的双肩,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

“你以为我会信吗?”楚驭西的声音那么冰冷,他唇角浮起冷嘲:“商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冉东凯在玩什么花样,可是我会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商小姐,你有没有伤到?”楚夫人立刻站起身来,想要去看看她的手指。

楚驭西的目光如果有刺,一定会在她身上刺出两个透明的窟窿,他轻启薄唇,冷声道:“商童,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我若恨你,一定是我对你还有感情在。我承认,当初我以为你离开我是受了家里那两个的威胁,或是其他什么隐衷,所以才会念念不忘,用开发案逼你现身,想要弄清真相。可是现在我对你是厌烦透顶,觉得你矫情造作,水性杨花,你的存在,提醒我有多愚蠢,不用多久,你就会为你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扑通一声,门关上了。

仿佛是那个笨拙的女人,依然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兰花草》的曲子,断断续续,听上去简直是一种噪音。

他的话那般恶毒,虽然以往也曾说过,可是此刻楚云兮却再也忍不住,她捏紧拳头上前一步:“你不能侮辱我妈妈!”

商童扯着唇角微微笑了笑,她低声道:“不是吗?”

一席话像一盆凉水,浇在商童头上,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眼泪遮蔽了她的视线,她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耳朵里有什么怦怦乱响,他的声音那么平稳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以往他愤怒、漠视,她都能感觉到他依然对她有情,可是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任由他将绝情的刀刃刺在她的心口。再读读小说阅读网“还有事?”商童已经走到门口,她死死捏着手里的小包,面对着整屋子的古董,厚重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而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更让她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了。

“妈——”是云兮的声音。

商童猛地将手缩回,她眼中闪过惊愕和不安,抬起头看看就在眼前的那张容颜,下意识地开口道:“对不起,我打碎了你的龙泉青瓷盏。”

“商小姐和东凯认识有多久了?”楚夫人见她不回应,心里的担忧更增加了几分,这个女孩子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偏偏让人心中不安,她原本也没想到冉东凯会突然带女伴来,出于一番护犊之情,才试着了解一下事情真相,看看还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她每句话都像落在棉花上,商童的白裙子就像一团团棉花,让她像置身在一片迷雾中。

楚驭西慢慢地靠近她,脸色铁青,他冷声道:“是我要问你,你来这儿做什么?怎么,我带你不肯来,他带你,你倒是肯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楚夫人也沉默了一下,她轻轻叹口气,柔声道:“商小姐,我不擅长绕弯,所以请原谅我的直白,我只想知道东凯悔婚的理由,你若知道,能坦诚地告诉我吗?”

楚驭西松开商童,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扫了一眼滑落在地毯上的商童,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脸色渐渐变化,靠窗处放着一架钢琴,上面盖着厚重的罩子,窗帘遮着,整间房里透着一丝老旧颓废的味道。

商童见她如此,脸上的镇静也慢慢收去,扶着座椅站起身来,向楚夫人露出淡淡的笑容:“楚夫人,谢谢您的招待,只是我觉得我和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刚才打碎您的青瓷盏,品相很好,市价虽然是十万元左右,但我也赔不起,更何况配不成整套了,那样您的损失可能就加倍了。但我想您一定不会追究,可我还是很不安,那就先告退了。”

门外,楚驭西掏出一支烟,刚刚点燃,就看见楚云兮捂着脸从长廊那边跑过来,险些撞到他。

商童坐在一地碎片之中,她捏着自己烫得发烧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着,耳边回荡着她刚刚说的那番话。

楚云兮纵然不愿,却也只好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冉东凯,欲言又止,目光再落到商童脸上,却是泪都要下来了。

“撞见鬼了?”楚驭西深深吸了一口烟,冷沉地看着因错愕而停下来的楚云兮。

“我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妹妹。”楚驭西喷出一团烟雾,他冷淡地扫过楚云兮脸上的泪痕,微蹙了蹙眉头:“世上的男人多得是,你就非要这么作践你自己吗?还是身上流的都是贱人的血!”

商童抬起头,看到楚云兮挽住楚夫人的手,整个身子偎靠在她的肩头,眼中分明露出几丝泪意,却隐忍着委屈。

“商小姐——”楚夫人上前两步:“你——”她欲言又止,想要问她到底还知道什么,可是却问不出口,只觉得心头发慌,又不想让她离开。

“没有。”商童不再看她,出了门,才觉得脚踝处疼痛传来,刚刚竟然麻木到疼都感觉不到。

“商小姐,你好。”辛梦兰浅浅一笑,像是月光下的珍珠,朦胧柔和。

这一处的确幽静,长廊转角,楼下热闹的声音传上来,也像是过滤了一般,来的人虽然不多,但看上去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童低下头,看着脚踝处,已经有鲜血渗出来。

商童回过头,冲他浅浅一笑,让他安心,只是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踏在针尖上,以至于她无法分心,甚至来不及关注楚驭西的神情。

许是有青瓷碎片在里面。

商童惊愕的看着楚驭西,心跳加快:“你——你要干什么?”

他似乎已无法忍受,将她拨开一边,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只留她一人,无声无息地蹲下来,捡拾揉碎了的心肠。

楚驭西胸口起伏着,他已经压抑太久了,看着商童连看都不看他,让他更是愤怒,拉开领带,他恼声道:“然后你去找冉东凯?”

她的背影看上去那么荏弱,偏偏背部挺得笔直,白色的身影沿着楼梯蜿蜒而上,纤细凝白的手指把着红木扶手,走得很慢。冉是没紧。

机械地走了两层,等到她险些撞到前面的身影时,才发现楚夫人已经停到了一扇门前。

她的声调很柔和,偏偏字字句句都那么刺耳,商童坐在那里,被缭绕的茶香包围,她只感觉到对面那翠绿的一团,是那么残忍,让她模糊的记忆被揭开。zVXC。

商童别过脸去,她刚刚经历一场心理战,此刻再面对楚驭西,心理防线早已溃败,只觉得不能在他身边呆下去,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只得低声告饶道:“你该去陪你的女伴。”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一个从不会弹琴的女子,为了取悦自己的丈夫,一遍遍练习着,就连她的儿子,都觉得那声音无法忍受,可是要怀着怎样的期盼和柔情,才会这样为难自己?

商童顺着楚驭西刚刚的视线看去,心也倏地收紧,她记得很清楚,他说过,他母亲爱弹《兰花草》,可惜弹得不好,一遍又一遍,只因为他父亲爱听。

她的手指刚碰到楚驭西的袖子,就被他扯住,压在了门板上,他的双手像钳子一样,身子俯视着渺小的她,让她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不寒而栗。

“请坐吧。”楚夫人拿起茶盏,斟了两杯茶,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敛去,她的手捏着杯子,抬头看着对面始终低头的商童,幽幽开口道:“商小姐,我知道我这样很冒昧,可是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商童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算太久。”商童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楚夫人,她能看到她眼里那种不安,就像是念念生病了,她着急却又没办法的神情,只是眼前的女人太美,就算是不安也让人觉得是美的,如果有摄影师拍下来,一定会注上“母爱”这样的标题,单那一双眸子,就会让人驻足停下来好好欣赏,可惜她越是这样,商童的心越凉,她微微笑道:“楚夫人的意思,是看我们的感情深不深,再决定要不要棒打鸳鸯是吗?我已经说过了,冉东凯想要悔婚,和我没有关系,您应该去找冉东凯。”

楚夫人叹口气道:“一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女儿总是最好的。云兮她虽然被我宠坏了,却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孩子,她舍不得我难过,昨晚哭到睡着,若不是我去看她,还不知道东凯有悔婚的打算,我想了很久,除了东凯移情别恋,应该不会有别的理由让他这么冲动,今天果然见到了商小姐。”

“你没有欠我的。”商童的眼中有薄雾升起,她颤抖地看着他的下巴,刮得很干净,有淡淡的青色。五年前,她在这座别墅门口不战而逃,五年后,命运又将她送回到这里,她的鼻子酸酸的:“楚驭西,从来都是我欠你的,我只能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冉东凯要悔婚的对象是你妹妹——”

对话根本进行不下去,楚夫人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冷遇,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商小姐,东凯和云兮已经相识五年了,虽然没有公开订婚,却已有口头约定,他们之前的感情一直很融洽。如果商小姐之前不知道,是有心可原的。”

楚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惊愕,摇了摇头:“不碍事,只要没伤到你就好。”

她后退着走了两步,脚下不知硌了什么东西,突然扭到,脚踝被尖锐的瓷片刺痛,她忍着站直身子,缓缓向门外退去。

商童的心微微缩紧,她垂下头去,低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恨透了我,我绝不会乞求你能谅解,我祝你幸福,真的。”

商童原本就心神恍惚,捏着杯子的手突然一偏,茶水滚烫地浇在她的虎口上,她本能地松手,就听见清脆的碎裂声,再一低头,看到青瓷的碎片满地都是。

这句话说得已经有些犀利,只是她那么雅致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已经逼到极限了。

她尚未看清,一双黑亮的皮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顺着皮鞋向上看,就看到一双冰冷阴沉的眸子,一瞬间她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定在那里,下一刻她就被他拉进另外一间房。

原本松动的心,再一次回归到痛苦的深渊中,只觉得整个空气都压抑得让她想要逃离。

楚夫人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她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惆怅:“商小姐一定以为,我是为了云兮劝你和东凯分开,对吗?”

这一刻,视线再度模糊她的眼睛,如果她现在扑过去抱住他,该有多好?那般寂寥的背影,让她心疼的无法呼吸。

“童童——”冉东凯眉目暗沉,看着即将离开的商童,手中一空的感觉,让他蹙了蹙眉,楚夫人一向宠溺楚云兮,眼前的情景,只怕是要做一个说客。

“我找谁跟你没关系!你让开!”商童蹙着眉头,想要拨开楚驭西,说不定冉东凯正在找她。

“商小姐,请吧——”楚夫人推开门,手上的绿翡翠闪过一道水漾的光泽,像是清冷的刀锋,晃得商童有些头晕。

楚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楚云兮的手腕,柔声道:“云兮,你去楼上叫你爸爸下来吧,这一盘棋下得也太久了。”

“商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楚夫人站在花梨木的茶几前,身旁是一人多高的博古架,高高低低摆着些古玩,熏香炉看不到烟气,空气中却是淡淡的沉香。

一句话出口,纵然再镇定的人也脸色大变,言下之意是楚夫人夺了别人的丈夫,岂不是罪加一等?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她?楚夫人诧愕地盯着商童,她的嘴唇在颤抖,一下子失去了再游说的能力,她缓缓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您好。”商童低下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却茫然地什么也看不见,五年前她站得很远,就已经落荒而逃,这一次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她淡若无痕的身影。

她多少次爬到书架上,想要去模书架上那张黑白合影,等到她终于叠了两个凳子爬上去,看到那张合影时,她都已经七八岁了,如果自己的女儿总是好的,为什么她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收起你那副矫揉造作的表情,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楚驭西恢复了无懈可击的冰冷。

“商童,你到底想怎样?你毁了我不算,现在还要毁掉云兮是不是?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这样对我?”楚驭西咬着牙,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商童不忍心,轻轻地挣月兑冉东凯的手,低声道:“东凯,你不是来祝寿的吗?我在一楼等你就好。”

“商小姐,一楼太闹,我带你找个幽静的地方坐会儿,正好我泡了茶。”楚夫人没等冉东凯回答,就轻轻地牵了商童的手,带着她向客厅另一处楼梯走去。

进了房间,就嗅到隐约的熏香气息,花梨木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青瓷茶具,釉色泛着淡淡的绿光,薄匀晶莹,波浪纹样灵动活泼。

楚驭西捏着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犀利冷沉的眸子:“我说的不对吗?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何非要抢别人的?她贱你也贱吗?”

“啪——”的一声,长廊冷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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