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皇“叔” 069 来脾气了

作者 : 乱鸦

洞穴之内,一片昏暗,忽有几道黑影如凭空冒出一般,刷地一下出现在悬崖峭壁之上,几个起跳,落在了洞穴口处,那蔓藤隐秘遮蔽的地方,正躺着浑身*的轩辕南陵,很少有男子像他这般,即便是*果地躺在这样狼狈的地方,又浑身是伤,竟然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

这种人天生适合当一个猎者,看似分明手无缚鸡之力,懒散放荡,却又胆大妄为,什么样的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人们不怕对手是个谋略无双的人物,只怕对手是个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连怎么防范他都不知晓。

出现在这里的几名暗卫显然也有些吃惊,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并没有做出让轩辕南陵反感的事,其中一人迅速解了轩辕南陵的穴道,几人又相继月兑下了自己的衣服奉到了轩辕南陵面前,然后不动声色地恭敬地向他行礼:“主子。”

被解了穴道的轩辕南陵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只是方才那小鬼下手实在是狠,差点让他成了废人,轩辕南陵自自己怀中掏了半晌,掏出了一味奇药来,塞入自己口中,浑身的疼痛慢慢缓解了些,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将暗卫刚月兑下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这个过程有些久,自家主子又不说话,这些暗卫们也不敢吭声,只沉默地侯在那,如同隐形人一般,就连呼吸都控制得极好,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了。

轩辕南陵虽这样浑身*又满身狼狈地出现在了手下暗卫的面前,可从那穿衣的优雅又慢条斯理的动作来看,并无半分心慌,简直是脸不红心不跳,直到将衣服披上了,这才开了口问道:“人都走了?”

“是,都走了。”暗卫立即低声答道。

“嗯。”轩辕南陵点了点头,在其中一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抬头望向那已经空荡荡的山崖,也不知他正在想些什么,眼神忽然凝了下来,他手心中捏着一枚小小的银哨,正是先前和无邪打架时从她脖子上扯下来的,自被她点了穴之后,已不知在他掌心中捂了多久,简直滚烫得都要烧成了一块烙铁,灼人得很。

他忽然笑了,将那枚银哨小心翼翼地收入了自己的衣襟里,神情又恢复了平时那般懒散和吊儿郎当:“这小冤家,爷迟早收拾她。”

众暗卫抖了抖,没敢吭声,只硬着头皮给自己主子接骨,大概是弄疼了轩辕南陵,气得他一下子黑了脸来,磨牙道:“你们也想废了爷?”

怎么用了个“也”……自家主子说这字的时候,口气好似十分悲愤。

轩辕南陵似乎没心情和他们计较,这鬼地方,差点废了他不说,还令自己的心情十分不爽快。原来这世间果真有忘恩负义的人,秦无邪那混帐小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可若说那小冤家真的全无心肺……却也好像不全是,轩辕南陵的神色忽然沉了下来,若有所思。

虽听闻秦燕归重伤,但凭他的本事,当时就站在洞口,离得那样近,没理由会相信那小冤家的鬼话,他又不是不喘气的,秦燕归怎么会相信里面没人?当时秦无邪只需暴露了他的行踪,一切便不一样了,可她到底还是冲秦燕归撒了谎……

轩辕南陵的心情好似又没那么糟糕了,下一回抓到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可得先问问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在这片刻的深思之中,轩辕南陵的手脚已经正好了骨头,大概是想得有些出神了,竟也没发觉疼。

暗卫们也不知自家主子为何就这样让那些卞国人走了,只是轩辕南陵行事,一向没有规章可言,他们便也见怪不怪了,没有多问,眼下看来,却好像是有原因的,因为刚才那个被人救走的小鬼?

……

无邪被秦燕归带了上来,见到秦沧等人的狼狈虽不下于她,可各个看上去都精神奕奕的,神情轻松,无邪便知平城之困应该是被解了。

这似乎有些戏剧性,前一刻,她还自轩辕南陵口中听说了平城的处境,秦燕归虽以自己为铒,命秦沧带兵杀个回马枪,将三万叛军赶入城中一顿围剿,可叛军之数,远不只三万,况且那三万叛军顶多算是元气大伤败走罢了,即使燕北军勇猛无比,也断不可能无一损伤。秦燕归带的人本就只有五千,再加之伤亡的将士,平城虽解燃眉之急,可情况应当仍不容乐观,秦燕归怎会容许这么多的将士擅离了城耗费精力来寻她一个人?

若是秦燕归未曾出现在这里,或许她还会怀疑是秦沧擅自做主带人来寻她的,毕竟比起秦燕归来,秦沧远不如他理性,也不如他冷血。

秦燕归将无邪带上来后,就把她丢给了秦沧,秦沧早就急得不行,一见无邪,便又是好一顿的埋怨和自责,直到听见无邪月复中擂动,这才想起应当先给无邪一些吃的,省得人才刚救回来,就要饿死在途中了。

无邪也有些尴尬,面颊微红,好在此刻她的那一张脸也干净不到哪去,才没让秦沧看出来。与秦沧同马,无邪匆匆用了些干粮充饥,这才感觉月复中好受了些,力气也渐渐恢复了些,不多时,他们便已回到了平城。

果然,回到平城,情景虽萧瑟,守城的将士们也面露战后的疲倦,但却全无那处于危机中的戒备与低气压,每个人的神情也都如无邪先前所见那般轻松喜悦。

这让无邪有些困惑了,秦沧领着她入了城,那城中的将士似乎并不知道这一趟秦沧他们出城是为了谁,见他们回来了,都纷纷精神抖擞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都会发亮。秦沧亦是满面轻松地和他们打招呼。

似乎是知道无邪面上的困惑是为了何,秦沧朝她笑了笑,自己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了起来,也有些难以置信:“小无邪,别说你不信了,就连我自己,眼下还有些像在做梦一般。上一回我们将叛军杀了个屁滚尿流不假,但我们城中剩下的那点粮草,也撑不过今晚了,要实在不行,我都要怂恿三哥退兵了呢,干脆把这平城丢给他们玩两天得了,顶多回去被父皇臭骂一顿。等咱们撤了回去,养精蓄锐,在带大军来把这些叛军都给剿了就是了。不过谁能想到,今日一早,我们竟然等来了太子。”

“太子?”无邪的确有些惊讶。

秦沧苦笑,自己都难以置信,更何况小无邪:“是啊,就是大哥。大哥领着兵符,送来了粮草,令早就饥肠辘辘的兄弟们饱餐了一顿,明日从周遭城郡调来的兵马大概就会到了,平城城主夏景侯弃城而逃,勾结叛军,陷我与三哥于不义之地,京城已经对他下了诛九族之令,明日新的城主也会到任了,叛军元气大伤,想来该如何善后,这新任城主自会处理,我们也该回京向父皇复命了。”

秦沧大概还不知道,这一回叛乱,还有北齐人掺和了一脚,就是秦容,说不准也是被轩辕南陵给利用了,否则秦沧的心情,大概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了。

只是此事到底与秦容月兑不了干系,燕北军元气大伤,秦燕归无功而返,对秦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怎么会这样好心,亲自来解秦燕归的燃眉之急?

秦沧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无邪正若有所思,见秦沧停了,自己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果真不能背后议论人,说曹操便见着曹操了。

“大哥。”秦沧率先向秦川打了招呼。

秦川点了点头,又与秦沧寒暄了几句,便将目光落在了秦沧身旁的无邪身上,抬唇笑了笑,秦川温文有礼地朝无邪敬了礼数:“小皇叔受惊了,看到老四将你安然无恙地带了回来,川就放心了。否则父皇知晓了,定要责怪皇侄几个没有护好小皇叔的周全。”

秦川的一言一行,都恰好得滴水不漏,好似丝毫不惊讶于无邪会出现在这里一般,他凤眸含笑,目光坦然,也全然不在意无邪为何突然离京,出现在这里。

无邪点了点头,却不爱搭理秦川,秦川苦笑,便对秦沧道:“老四,可否请你稍作回避,孤有几句话想对小皇叔说。”

秦川说话虽客气,但这太子的位置毕竟是坐了这么多年,自有不怒而威的本事。

秦沧看了眼无邪,见无邪没反对,也只好稍稍回避了一些,只是不肯走远,只留给他们二人说话的距离罢了。

无邪看了眼秦川,终于开口道:“你为何来了。”

秦川哭笑不得,他都还未问她怎么来了,倒是让她先问了,虽如此,他也对无邪是有问必答:“得知夏景侯异变,我便立即向父皇上了折子,自请带着兵符与粮草,一解宣王燃眉之急。纵使今日不为卞国,兄弟有难,我为长兄,岂能置之不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凤眸含笑,好似真的一般,无邪微微皱眉,见无邪处处对自己如此防备,秦川也感到十分无奈,不等无邪问,便解释道:“云染那丫头,听到了我与老五的对话,一时心急便找了你,缓过劲来,才知后悔,你孤身犯险,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只会令自己遭遇险境罢了。云染自小与三弟要好,一时心急也是难免,却让你犯险,她自个也后怕得很,好在连忙与我道了实情。此事确为老五不对,亦是我管教之失,如今但愿能帮上一点忙,权当将功赎过,小皇叔亦不必猜想着我又存了什么心思,于情于理,我也不会拿我们卞国的江山开玩笑的。”

顿了顿,秦川看向无邪的目光也微微温柔了些,自袖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无邪:“这是我从宫中带来的疗伤圣药,效果极好,回去了,便给自己吃一粒,想来你身上的伤应该几日便可大好。”

无邪挑唇,并没有立即接过来,她那双晶亮透彻的眼睛,好似今夜漫天的星辰一般,明亮得很:“我此时离京,若是有心人,大可将我与谋反诟在一块,等我就是回了京,说不定也百口莫辩呢,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父皇,干脆就治我一个勾结叛军谋反之罪算了。”

秦川微愣,紧接着是苦笑连连,倒是没想到,无邪这小东西,还生了一张不饶人的嘴:“无邪,你便是这么想我的?”

无邪皱眉,不语。

秦川摇了摇头,将瓶子塞到无邪手中,唇角含笑,仍然丝毫不失他那温润如玉的风度:“我从未要除了你。你忘了我说过,无论谁赢,总归会保你性命。大人的事,你只旁观,不惹这些烦恼,不是挺好?”

这一回,秦川不给无邪拒绝的机会,塞了瓶子就走了,见他走了,秦沧才走回来,一脸纳闷地看了看说了几句话便走的秦川,又低下头来看向个头已经蹿到自己肩头那般高的无邪:“大哥与你说了什么?”

无邪摇了摇头,冲秦川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也没什么,给了我些好东西,说是对疗伤有好处的。”

“哦!”秦沧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边推边扯地催促无邪道:“有这好东西,那咱们权当借花送佛了。小无邪,三哥本就受伤了,这一回为了救你,我瞧着三哥上来以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些,正好,咱们出门在外,军医本就不顶事,你拿着这东西,去看看三哥。”

秦沧这也是为了无邪好,上一回他三哥还罚了无邪跪了一整夜呢,也不知道气消了没,他可是极少看到三哥那么动真格地罚无邪呢。不过三哥这一回肯亲自出手救了小无邪,想来心里还是疼小无邪的,只消小无邪去三哥跟前好好认个错,再讨好一下,三哥还能再生她的气不成?

无邪一听,便要挣扎,无奈秦沧力大无穷,哪管无邪肯不肯,一晃眼的功夫就把无邪拉扯到秦燕归的住处前了,守卫的士兵见是他,当然没有人敢拦着,秦沧一热心,就把无邪给推了进去,无邪就连一声“不”都来不及说,且秦沧极其厚道,知道无邪认错时肯定会不好意思,还给她留了些脸面,没有跟进去。

无邪忽然被推了进来,屋内虽然点了蜡烛,可光线仍昏暗得很,烛光跳跃,红光勉强照明了屋子,一抬眼,无邪便看到只着了中衣的秦燕归正背对着她,身上薄薄一件的衣衫,显然是刚刚才披上去,甚至还未穿好,无邪忽地面颊一烫,好像做错了什么被人当场抓到一般,狼狈逃窜,转身就要走。

听闻动静的秦燕归穿衣的动作也顿了顿,侧过身来,见是无邪,面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若无其事地继续将衣衫穿上,淡淡道:“怎来了就走。”

无邪脚下一顿,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嘲笑了一般,便有不甘,停了下来,回过身,强迫自己面不改色,将药瓶放在桌上,抬眼看他:“我听说你受伤了,便来看看。”

果真,这一看,秦燕归的面容比平日要多了几分倦色,显然是伤口流了太多血,就连脸色也比平日白一些,在无邪看来,秦燕归虽不动声色,却从来都是强悍危险的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会有受伤倦怠的时候。

他也不说话,眼底似乎有些哂笑,无邪气恼,却硬着头皮道:“先前你在崖下接住我,我看到你又流血了,已经包扎过了吗?”

秦燕归静了一瞬,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险些要将无邪看得无地自容:“无邪,你为何对我的事如此关心?”

无邪被问愣住了,随即别过脑袋,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那你干嘛要救我,容我摔死不就好了?”

又被激怒了啊……这孩子的脾气,似乎经那一夜的罚跪之后,变得更糟了……

“看来你又忘了当日我为何要罚你。”

无邪咬了咬唇,不语,那态度,显然又是没那么容易敷衍了事的了。

他问她为何对他的事那样关心?那他呢?他既受了伤,为何会去崖边,又为什么在看到她坠崖的时候,眼底闪过惊慌,想也不想地便纵身掠来,要知道,当时秦燕归可是受了重伤的人,气力自然不如平时,那山崖又那样险峻,就是当时的秦燕归,也没法一口气将她带回崖上,只带她回到了洞穴口,站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气力。

那时候,以他的状况,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非但接不住她,反倒被她所累,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她都想得到的东西,秦燕归岂会不知?和他当时,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不顾危险纵身救她?哪怕是从来就疼她入骨的秦沧,当时也不得不犹豫啊。

就像看到一个孩子在无理取闹一般,秦燕归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缓缓后靠,唇角抿了抿,带出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我曾说过,许你无邪,护你一生。”

这就是他的理由?

无邪怔了怔,这样撩动人心弦的话,怎么从秦燕归嘴里说出来,却像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什么情深似海的意味也没了?

“若无事,你也早些歇息吧,让秦沧进来,我的药该换了。”秦燕归徐徐说道,也不在意无邪脸上阴郁的神情,他说的换药,自然是那一剑穿膛,先前为了救无邪,想是伤口重新绷开了,得重新换药包扎。

这回受伤的位置特殊,秦燕归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也没法给自己包扎。

无邪心里正阴郁着呢,便破天荒地与秦燕归对着干了起来:“我既然来了,还唤秦沧做什么。莫不是你心中有虚,不敢让我给你上药包扎不成?你都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洗……”无邪心口一突,连忙改口:“上药,我怎么不行?”

秦燕归给她清洗身子与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没见得问过她同不同意,压根没把她当女孩看待,怎么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

无邪自觉是强词夺理了,可秦燕归那轻视的神情,便让她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口不择言起来,他不将她当作女子,她又何必顾什么脸面把自己当作女子?他若觉得不妥,那当初也没问过她就剥她衣服清洗她身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不妥了?

无邪是有些气恼,这话说出来也带了些火气。

秦燕归愣了愣,大概没想到无邪会这么说,他忽然抬起唇,眼底染了些戏谑的淡笑:“也罢,你来。”

无邪也没想到秦燕归会答应得那么干脆,这话说完,自己都有些窘迫了,低着头,便不去看秦燕归的眼睛。

秦燕归也没说话,坐了下来,背对着无邪,任由得她凑近,将他才穿好的上衣又垮至腰间,当即露出了贯穿胸膛前后的可怖血洞,看得无邪这样泰山崩下也能面不改色的人都忍不住指尖一抖,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仔细处理着秦燕归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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