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段掺假的婚姻,放弃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产继承权,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易枫显然不可能是后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也或者是哭笑不得。
“我不会饿死。”易枫说。
“这不是饿不饿死的问题!而是我们本来就不……总之,我不要你为了我牺牲这么多!你现在去跟老太太说,这一切都是我们……”造假两字还没说出来,她的唇已经被他给捂了个严实。
“不要说。”他拖起她的手又要往前走。
她的双足却紧紧贴着地面,不肯走,扒开他的手说:“我不要!你牺牲这么多,以后我会良心不安的!”
见她不走,他也没有再强行拉她,而是骤然站定了,松开她的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说:“我没有牺牲什么,那些本就不是我的,还是,你怕我没有继承权就养不活你?”
被他炯炯地目光盯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昂首声明立场:“才不是!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的家世如何,我都愿意嫁给你,再说我也不缺钱用!”
易枫的眼中又有了笑意,重新向她伸出手,“所以,乖乖跟我走,其它什么都别想。”
看了看他伸出来的大手,再看了看他平静中带着愉悦地表情,顾惜惜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伸出右手放进他掌中,乖乖任他牵着走向二楼楼梯口。
没人知道,独自一个人留在屋里的易老太太在两人走后,拈起那份签了易枫名字的协议书满意地端详了片刻,然后就悠闲地将其撕成了碎片,随手扔进垃圾篓中,嘴里喃喃说道:“这两孩子都没让我失望。不错!看来要让人着手准备婚礼了,这么好的孩子,婚礼一定要隆重才行……”
老人家于是自言自语地计划起来,直到严秘书来敲门,说是宴会厅里的老一辈都已经转移到客厅和庭院了,舞会里剩下都是年轻人,问老太太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要继续进行。老太太一拍大腿,站起来,“算了,我孙媳妇左手还伤着呢,这次就别折腾他们了。我还有重要的事交待你去办。”
顾惜惜和易枫回到楼下。舞会还没结束,而刚才半路被他抛下的女孩正在眼巴巴地等着他。临走前他交待周季明:“小周,照顾惜惜,不准离开她的视线。”
“知道了,大少!”周季明立正应答。刚才人江湖边闹出动静时把他吓坏了,以为自己才一眨眼没跟上顾惜惜就出事。这会儿他是提起了十二分心,怎么也不敢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秒。
顾惜惜纳闷地走到一处空席上坐下,目光幽怨地追随着舞池里的易枫和他不知名的舞伴。
周季明闷笑说:“顾小姐,相信我,大少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
“可那些女人对他有兴趣不是么?”她咕哝,“要是她们知道他变成穷光蛋了,不知还会不会这么巴巴贴上去。”她忽然产生了一点点私心,他放弃财产继续权,对她还说反而是好事啊。
“什么?”他耳尖地听到她几乎含在嘴里的话。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要不要考虑找份别的工作?”
他当她是在开玩笑,便问:“怎么,女主人不满意我这个管家?”
“我是担心易枫付不起你工资的时候,你要怎么生活?”
“他不会付不起的。”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她好奇。
“我们可以说是发小。”他轻笑。
“哦,了解。”这种感情大致就像她和莫冠尘她们几人一样,绝对的信任,绝对的有信心。她的目光又在舞池中搜寻了一遍,说:“小周,问你个事,你可要如实说啊。”
“什么事?”
“就是易老女乃女乃啦,她平时做事是不是说风就是雨,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而且会时不时整盅周围的人,但是心里却跟明镜一样雪亮?”
“咳……大致是这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事哪里有些古怪,特别是老女乃女乃刚刚看我的眼神……”顾惜惜也是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所以对一些事情很敏感。她托起下巴思索,却一不小心用了受伤的左手,一下子疼得她低呼一声,赶紧把手放了下来,改用右手托下巴继续思索的动作。
可正因为这疼痛,让她忽然想起了花店里易老女乃女乃的种种古怪行为。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做戏!”
没错,易老女乃女乃一直在做戏!无论是花店门口,还是今天,全是故意做戏给她和易枫看的,说不定连那份放弃继承权的协议都是故意开出来试探她的。恐怕以为她会嫁给易枫是为了得到易家的财产,所以才当着她的面要求他签字。
太过分了!有钱了不起嘛,难道每一个嫁进易家的女人都是因为贪图富贵吗?顾惜惜突然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她不但要跟易枫结婚而且还是越快越好,回去就跟他登记!她要做给易家人看,就算没有那些财产,没有易枫现在那栋别墅,她一样能和易枫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周季明没弄明白上一刻还一脸幽怨的顾小妞怎么突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似地,小脸满是义奋填膺,小嘴也鼓鼓地,仿佛即将要和谁打战似地。他忙压低声音问:“什么做戏?”
“易家人全在做戏!”她鼓着腮帮子说。
“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总之,易枫我嫁定了!”
周季明还是没弄懂她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而且看她样子也不似要继续跟他解释的样子,遂决定暂时保持沉默。毕竟这些事儿还是留给大少自己去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