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下旬的时候,ig法本的人还在找克虏伯和莱茵金属的人帮忙,让他们分别协助生产大型的耐压反应球罐和管道,还从西门子定制了一批专用的无菌泵。欧洲的新链霉素生产厂区正在ig法本的人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法本开给克虏伯他们的价格都很优惠,也算是变相给了他们封口费,尽量让外界无法打探到链霉素实际生产工艺所需的设备。另外由于生产设备是从许多家厂家分别定制的,那些英国人的商业间谍一下子也没了主意。
在大西洋的另一侧,洛克菲勒的人却面对莫比亚斯和法本的利好消息不停的辗转反侧。
“听说莫比亚斯的人和法本联手搞的那个链霉素已经很火爆了,治疗结核病就跟玩儿似的。幸好那种药物只对结核杆菌效果好,要是连西班牙流感都能治的话,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掩饰呢。”劳伦斯坐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是啊,塔崩那种毒剂现在还不为世人所知,如果慢性毒杀的话,还是有可能伪装成一些心血管或者呼吸道疾病的。但是现在呼吸道疾病中最致命的结核病已经被法本的人搞定了,自己要是再不动手的话,万一他们再弄出点啥牛逼的天顶星科技的话说不定将来自己就没法解释那些人的死因了。
“上次我们窃取了莫比亚斯的毒剂情报后,他们有反应么。”
“目前还是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他们的化学试验室被阿尔弗雷德派去的人捣毁后,其他都是另起炉灶的,想不到他们手气那么好,换了些课题居然那么快就出新成果了。他们的精力现在都放在怎么从新药上捞钱,旧的被废弃的化学实验室似乎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那就动手吧。”真的到了动手的时候,小约翰反而是最轻松地了,他知道一切预谋都已经结束了,最后的一步,只能是humanproposes,goddisposes了。他虚伪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godblessamerica.”
…………
1929年1月20日,凌晨2时,6架低空飞行的小型农用机从科罗州两处新泽西石油公司的勘探区内的简易机场上悄然升空,向着库库塔方向飞行。附近都是一些被伪装成油田设施的简易机场建筑,其中还有两个外观看上去像是普通原油储罐,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罩住头脸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得检查抽取存储液后的高压储罐,清理现场痕迹。就在之前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刚刚完成了飞机装药作业。
飞机保持在2千米左右的高度飞行,这个高度并不是很适合喷洒农药作业,但是如果更低的话,就无法保证飞机的噪音不会被地面的人感知了。
事先公司的化学工程人员对库库塔地峡进行过考察。选定了一些低洼的水源区作为主要投放地点,以便于完事后后期使用漂白剂消毒彻底毁灭罪证。
…………
“马丁,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总编路过马丁身边的时候,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办公桌。
“好的,头儿,马上就来。”不会是刚才上班的时候看小说被头儿看见了吧,不过这种小事儿也不会被炒鱿鱼,最多训诫一下罢了。
马丁是《委内瑞拉先驱者报》的一名记者,在委内瑞拉国内,虽然舆论氛围不是很好,这样的小报还是有十几家的,只不过一般都要靠按照官方授意的口径来报道一些事情,换取报社的“安定和谐”,所以受雇的记者们基本上都变成了没什么激情的懒汉。反正这个国家也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几天库库塔地区已经有几千人集体感染了一种怪病,医生一开始诊断为肺炎,也有是表现为心血管循环失控,还有虚汗和瞳孔不受控制——尼玛的爷不是学医的也说不清楚——反正到目前为止传播途径和病理都没有弄清楚,甚至集体爆发的是不是同一种病都不知道。我要你去疫区采访一下,反正你最近闲得慌。”
“是的头儿,哦,不,你刚才好像说道了‘瘟疫‘这个词儿??”马丁一开始根本没有仔细听,还在揣摩着总编开口后自己用何种语气求饶比较好,结果一口答应了。回过味儿来才发现不对劲。
“很好,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勇士,我们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干劲儿了。这次出差你可以拿到3倍的津贴。”
“好吧。谢谢老大的信任。”既然躲不过,那也就没什么好多想的了,相比于那些潜在的危险,自己对于被炒鱿鱼更加在乎。而这个工作虽然危险了点儿,但是记者的敏锐性一般总是高于常人的,如果真的到了那里发现形势不容乐观的话,那就远远搜集一些边缘材料或者道听途说的消息好了,反正稍微修饰一下瞒过读者还是没问题的。做着这种出工不出力的打算,马丁启程了。
库库塔真是一个难走的地方,那是一个湿热的洼地地峡,而且无法全程通车,部分地段地势过于低洼,经常可以看到小型的湖泊,在湖泊集中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些沼泽湿地一类的地形。委内瑞拉本来就靠近赤道,又受到墨西哥湾洋流的影响,这样的地形在湿热的雨季总是让人难受的。马丁跟着当地人的车到了圣克雷斯镇之后就歇了下来,短短两天里面他看到了好几个同行也滞留在这里。前面传来的疫情消息越来越大了,目前基本上所有当地人都发现了危险,虽然染病的人没有超过一半,但是大家都相信继续留在那里肯定会被传染。布勃卡族长一些当地的有钱人都已经收拾细软准备暂时迁移出来,一些倒毙的无人处理的家畜随意的被丢弃在路边和水塘里,加剧了当地人的恐慌。
科罗州州长也被惊动了,他指挥当地警卫部队封锁疫区,所有从当地迁移出来的难民都必须隔离一段时间确证没有被传染,才允许进入外面的世界。
同样的情况也在巴拉梅托盆地区域上演,但是似乎情况比这里好一点。
“麦克,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几天都只有按照政府授意的消息口径对外发布,马丁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和那些同行们喝酒打牌,虽然后方的总编对那种温吞水很不满意,但是毕竟大家都是这个口径,他们也不好单独做出一些突兀的不和谐的事情。
“谁知到呢,反正应该是一种新的传染病啊,也有可能是两种。”
“唉,就算能知道是什么病也好啊,至少能向上面交差了。这几天不是已经有超过一千人死亡了么,医生怎么就没解剖一下呢。”
“谁说没有呢,一开始是有解剖过的,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病因,那些人有些是肺部脏器受损了,有些是心血管毛病,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对组织液进行培养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反应,应该是新类型的病菌吧。后来见没有收获,为了防止传染遇到新的死者就直接火化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发生一些瘟疫和新病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儿,只要没有对那些文明地区造成什么重大影响的话,基本上也就是只有些应个景儿的人才会关心了。科罗州州长发现采取隔离措施后效果不错,至少没有蔓延开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执行这些不紧不慢的救治措施。当然,门面舆论还是要说成是全力抢救的。
到了二月上旬,新泽西石油公司的人表示由于疫情蔓延对公司勘探区也有造成一定威胁的可能,虽然目前仍然不知道疫病的治疗方法和病因,但是公司出于社会责任的考虑表示愿意对疫区的消毒工作作出一定的协助。州长和州卫生局长都对美国友人的态度表示了赞赏。
新泽西石油公司的人很快就派农用飞机在疫区大范围喷洒漂白剂和消毒剂,还不计前嫌地对之前坐地起价的布勃卡族长等当地的幸存者进行了援助,前后开支了数十万美元的花销。
到了二月底,疫情终于完全控制住了,大约两万余人死于那场为止的流行疾病,其他有三万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是好歹基本上都不是永久性的残疾。戈麦斯总统为了表示对新泽西石油公司的人的感谢,许诺了他们在同等条件下优先竞拍空出来的无主之地的所有权,前提是帮助进行后期的疫情消除工作。布勃卡族长似乎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心灰意冷地把那块诅咒之地卖给了洛克菲勒的人,其他人也无心继续坐地起价,以比原先最高点的价钱低出很多的价钱快速的完成了抛售。
官方方面,卫生部的人发表的数据很和谐,虽然死亡人数不能做太大的手脚,但是把疾病的防控和治疗难度渲染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是可以做到的。
国际医学界对这个事件的反应有些慢,因为一直没有波及到外国,所以委内瑞拉方面也没有及时对外通报这些事情。等到一些外国专家和医疗机构对此次事件有所关注,基本上已经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也就没人愿意去费这个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