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之前,马斯河水道围海大堤监控站的范巴斯滕上尉为德国人的猪猡艇蛙人部队背过一次黑锅——在德国人解密这部分战史之前,世界各国的历史研究学者多半对于1941年3月发生在鹿特丹南部地区的荷兰军队炸堤淹城乌龙事件解读为:守卫监控站的荷兰军官渎职,或者至少是收发通讯错误导致的误解,让那名叫做范巴斯滕的上尉提前了两个小时炸开了马斯河入海口的围海大堤,把将近两万人的鹿特丹守城部队淹死在城南数十公里的低洼地带,制造了二战期间荷兰武装力量最大的一笔单次战役伤亡。虽然事后没有找到范巴斯滕上尉的尸体,也没有发现他率领的人乘坐事先约定好的快艇逃跑,但是对于这一点各国历史学家都倾向于认为他一定是畏惧于其所犯下的错误和罪行而潜逃了,也有可能是畏罪自杀。
多年来,这个观点将会成为主流。由此导致的后果则是,在鹿特丹事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英美情报部门对于德国人所拥有的这支直属于维勒安.蒙斯克的武装档卫军总司令部的蛙人特种部队缺乏了解,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直到德国人后续接二连三的数起作案,英美才逐步模清了对方的底细。
今天,就是让英国人真正认识到德军蛙人部队存在感的日子。德国人的蛙人部队月兑胎于意大利人1934年以前的一些建设构想和积累,的里雅斯特地区被并入德国后,经过维勒安.蒙斯克多年的装备支持和训练成长起来,在荷兰他们首次立下了大功,如今拥有了更加先进的装备的德国蛙人,即将建立更加巨大的功勋。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意大利蛙人(恩,提到蛙人部队的时候,他们是意呆武装力量中唯一一支配得上意大利这个译音的部队,所以就不用意呆这个称呼名之了。)在1942年间就潜入过亚历山大港,一举击沉了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维勒安虽然不可能知道这段历史,但是多日来对英国地中海舰队防御漏洞的反复观测和洞察让他做出了这个英雄所见略同的判断。
亚历山大港的防空系统靠的是巨量的飞机、多座大功率远程对空搜索雷达站、坚固的防空炮工事和尽量部署在地下的坚固秘密仓库和伪装仓库,乃至供小型军舰和潜艇隐蔽停泊的拥有厚厚钢板水泥顶的半封闭式泊位。
反潜方面,亚历山大港的防御体系则是由防鱼雷网、反潜栅和反潜水雷阵为主组成的。首先夯实的混凝土防波堤把可以进入港口的出入航道限缩到2~3海里的宽度其次在这个宽度的航道上,一般如果主航道有水深超过15米、或次要航道水深超过12米的区域,英国人就会部署坚固角钢焊成的暗礁和反潜钢栅——就像拯救大兵瑞恩上面诺曼底海滩上矗立的那些玩意儿一样,一旦潜艇试图潜航通过的话,都很有可能会撞坏或者至少是刮坏螺旋桨,只有上浮到足以被目测看见的深度才能通过。
此外,在这些人造反潜暗礁区域和其他貌似安全的区域,无数的沉底水雷和锚雷则散布其间,有些是在潜艇触碰和缠绕后爆炸,有些则是在潜艇触到“暗礁”的时候被连带振动起爆,可以说除了英国人的军舰走熟了了的航道以外,其他航道对于潜艇来说简直就是遍布着死亡。
除此之外,英国人还有最后一道杀手锏——通往重要战舰的泊位区有可升降式的卷闸,在没有军舰出入的时候,电机会把某些重要航道上的金属隔栅升起,连一条鱼游过去的深度余量都不留,无论你的潜艇吃水多浅都过不去,只在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出入的时候才会短时间开启——理论上德国人的潜艇如果有足够耐心,可以守株待兔在港外潜伏个十天半个月等待对方主力舰出入的时候从人家船底下跟着钻进去,但是这样又会发生一个问题:1,如果潜艇跟着军舰的尾浪进港,那么尾浪的推力显然会把渺小的潜艇冲走,以潜艇的螺旋桨推力根本跟不上;2.如果潜艇从敌舰的船月复底下钻进去,且不论一般潜艇的速度比水面战舰慢,跟不上对方,单说前面提到的24小时始终存在的限制可用航道吃水深度的暗礁和钢栅的存在,就足以让潜艇望而却步,原本15米的航道深度要进入已经很容易被发现了,现在上面又有10米左右被战列舰或者航母占用了,世上又哪有可以在不足5米的深度内潜入进去的呢?这点距离连潜艇本身的净高都不够。
除此之外,英国人始终保持有10艘左右的驱逐舰在港外分成两到三道巡逻线巡逻,部分新式驱逐舰还安装了小型的对空搜索雷达。任何潜艇只要敢浮出水面甚至潜望镜深度都会很容易地被发现这道搜索圈最远可以撒到100~150海里左右的半径上,所以除非有一艘德国潜艇可以在一夜的时间里以完全潜航或者潜望镜深度行驶过这段距离,否则的话只要德军潜艇上浮充电或伸出通气管,都有被发现的可能——直接上浮被发现的危险是通气管深度航行的数十倍。
这一切,让英国人自信亚历山大港的反潜防御是绝无漏洞坚不可摧的。
…………
“四人一组,从鱼雷发射管出去,然后卸下艇壳底部外挂的‘猪猡艇’,跟上前面那艘军火船!”蛙人特战中队队长艾斯瓦尔多.科赫少校在鱼雷管内的水位淹没蛙人们的脖颈之前大声命令道,海水涌进鱼雷管导致的高气压刺得蛙人们鼓膜生疼,只能在被彻底淹没前大张着嘴平衡内耳的气压。随后跟着中队长一个鱼跃扎进水里,随后才扣上水下呼吸面罩,挤干里面残余的水分,对于面罩里残余的那一点挤不出去的海水,蛙人们则是猛吸一口不顾苦涩把这些海水喝下去,随着水肺里的氧气源源被吸入面罩,蛙人们知道自己过了这第一关。
一切的动作是那么娴熟大胆,显然刻苦的训练绝不是一朝一夕了。
32名蛙人分别从两艘最新的u21改进型潜艇鱼雷管里鱼贯而出,然后分别攀住被吸盘吸附在艇壳底部的“猪猡艇”,每条大型的远洋u艇可以携带4枚“猪猡艇”,因此总数是8枚。
这些u21改进型潜艇还没有编入德国海军的序列,就被维勒安.蒙斯克部长利用自己的权限截留下来“测试”了——谁让他的人掌握着技术情报局呢,海军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种改良了艇壳外观、趋于水滴状高效潜航外观的潜艇完工的消息。
这两艘潜艇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才到达的这里,它们昼间以蓄电池水下微速航行,电量消耗过半后就直接沉底等待,然后到了夜间再上浮到通气管航行的高度继续以18~19节的航速航行并给蓄电池充电。就这样经过两个夜晚的航行和一个白昼的蛰伏,潜艇才来到亚历山大港外的海域等待可以跟随的目标出现,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8月16号这天早上,1艘2万吨级的军火船从苏伊士运河驶出后转向西面驶入了亚历山大港。
德军蛙人部队就是在潜艇通过声纳和潜望镜观测发现这个目标的时候出发的。
一两万吨的军火船是最好的目标了,同样吨位的邮轮往往船体更短,吃水稍深。军舰的话速度过快,使用“猪猡艇”不一定可以及时切入航道追上敌舰,而如果敌船吨位过小,无需使用深水泊位的话,又无法引诱港务方面打开深水泊位区的反潜铁栅闸门——这也是为什么德军潜艇在这个繁忙的港口外观望了两天才下手的原因。
猪猡艇是一种类似于日本人的回天鱼雷的装备,只是没有内部的人员舱,潜水员是在外部持握操控鱼雷的,这次拿来使用的新艇比之半年前炸毁荷兰大坝时候的技术水平又先进了不少。
日本人的回天鱼雷是和普通潜艇一样柴电动力的,所以体积较大,而且航速偏慢;意大利人的艇则是蓄电池动力或普通蒸汽鱼雷使用的动力系统,航速上虽然比日本回天鱼雷以电动力推进时要快一些,但是续航能力更差,蒸汽鱼雷动力则容易出现大量空泡,白昼作战使用容易暴露目标。
半年前在荷兰要塞,德国人用的也还是意大利式原理的鱼雷,但是在取得实战测试经验后,技术情报局的专家们立刻提出了针对性的改良意见——在维勒安部长和伊莉雅总监的指导下,鱼雷研发部门弄出了一款使用固体氧化物燃料、双氧水氧化剂和导电陶瓷构成的燃料电池作为猪猡艇的能源包。
众所周知燃料电池虽然1840年代就已经被发明,但是化学能的有效利用效率一直是一个大问题,其真正快速发展起来并且在瞬时输出功率方面超过蓄电池则是在1960年代。不过在此之前人们没有大力发展这种电源并不仅仅是因为技术上有难度,而是因为这种电池不经济,所以没有被投入大规模的应用测试——蓄电池以铅酸电池为例,可以反复充放使用很多次,而燃料电池是一种一次性把其所携带的化学物质的化学能高效转化为电能的电源,也就是说其过程是不可逆的,另一方面在导电陶瓷材料出现之前,燃料电池要做成大输出功率的比较困难,也就导致了其应用的局限性。
现在,导电陶瓷问题和高储能固体氧化物燃料的配方问题在拥有法本化学和超时代陶瓷烧结技术的德**方来说不存在障碍,而猪猡艇这种武器的特点又决定了燃料电池只能一次性使用的缺陷能够被回避掉——这是一种自杀性的一次性武器,本来就没打算它的电池包可以反复使用,如此一来燃料电池的一次性缺点也就毫无影响了。
此刻,德国蛙人驾驶的就是一种使用了新式燃料电池电源和电动机推进的猪猡艇二代。它在水下的航速可以轻易达到15~20节,跟上大部分巡航舰船的速度。
“燃料电池标识残余电量85%,切换到经济输出航速,准备吸附。”艾斯瓦尔多.科赫少校看了一下艇壳外部的仪表盘,用防水手电打出灯光信号,指示属下们按照指令操作。8组猪猡艇蛙人纷纷紧赶几步把所操控的鱼雷行驶到那艘正在进港的军火船龙骨下方,然后把雷头的外壳打开,把气压式吸附盘吸住敌船船底,然后就可以暂时把鱼雷的电动机输出功率调到最小,节约电量。
这艘船的吃水大约在**米的样子,从15米净深的航道驶入还是有五六米的吃水余量的,猪猡艇最宽处的直径也不超过2米,所以可以很轻易吸在船底通过那些危险的反潜航道。
就这样经过几十分钟的吸附航行,蛙人中队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亚历山大港的核心军用深水泊位,每个蛙人小队分出了1名队员通过蛙蹼划水前行,前往各处泊位侦测敌情,顺带丈量确认每一个泊位上的战舰的水线面尺寸。
1号泊位,水线面长188米,宽29米,估计型号为“德克萨斯号”战列舰;4号泊位,水线面长221米,宽34米,估计型号为“豪”号战列舰……通过如此手段,附近泊位的2艘战列舰和“可畏号”航空母舰、“大胆号”护航航空母舰统统被蛙人一一标注了泊位,然后通过防水手电的闪烁信号通知其他操纵猪猡艇的蛙人们开工。
艾斯瓦尔多.科赫少校大手一挥,8条猪猡艇头部的气压吸盘别解锁月兑落,重新的猪猡艇以15节的水下航速向着目标舰船驶去,两艘战列舰和“可畏号”航空母舰各自被分到了两枚以确保其沉没,“大胆号”护航航母因为吨位较小,船体结构本来就不是按照军舰设计的,抗沉性较差,所以只赏一发就够了,最后那一枚则没有解锁,就送给那条带着蛙人们进港的军火运输船好了。
意大利原版猪猡艇有一个使用上的技术瑕疵——其雷头部分仅包含了1吨tnt装药的炸弹,但是提供猪猡艇储备浮力的空仓则全部位于艇体上,当雷头和艇体分离后,如果雷头在敌舰底部吸附不够紧固就容易月兑落沉底——靠潜水员的体力是不可能拉的住一吨多重的雷头下沉的。
以德国工程师的精密作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以容忍的,所以德制鱼雷艇很稳妥地把储备浮力舱分成了两段,一段和艇体一体化结构,另一段则和雷头一体化结构,这样即使雷头在紧固于敌舰底部时不够紧密,也不至于因为比重远大于水而沉底。
8枚每枚1.5吨tnt当量的鱼雷雷头被牢固安装在敌舰的龙骨、舵机或稳定鳍等位置随后,德军蛙人们设好定时器就乘着只剩了半截的猪猡艇缓缓返航。在重新到达反潜闸海域时丢掉猪猡艇,靠自身划水从铁栅的顶部翻过——用于阻挡潜艇进入的铁栅,密度毕竟还是不能和阻挡人体进入的设备相比的。
30分钟后,在水肺的帮助下,蛙人们重新从那两艘u型潜艇的鱼雷发射管里进入,然后远处的亚历山大港内传来了数阵闷雷一样的巨响,英国人部署在地中海的主力战舰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彻底报销了——也许英国人可以和另一个时空被意大利蛙人袭击时一样,花个一两年把军舰打捞起来修复,但是显而易见地,亚历山大港已经不太可能在一年半载后还在英国人的手上。
德国人进攻塞浦路斯和黎巴女敕的最后障碍,被扫除了。